“少爺掌權後,我雖受到重用,但並無實權。”莫晨意圖說服高南;外頭都在傳言他代表著少爺,可真相如何,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八年來,他雖一直住在唐宅,看似風光,可在唐宅傭人的眼裏,他不過是寄人籬下,不是為了少爺,他早就搬走了。


    “這話你騙騙十年前的我還行,現在?哼!莫秘書,一千萬,一分也不能少……”高南看著莫晨不動如山的樣子,接著說道,“那傻子很想知道當年真相吧!”


    “……高南,別太過份。”雙手緊緊攥住,莫晨眼眸燃起熊熊怒火。


    看著莫晨那微微扭曲的臉,高南不知為何覺得有絲愉悅,“莫晨,不怕跟你直說,我欠了賭場一千萬,他們現在要卸我雙手雙腿,那還不如讓我去死,既然莫秘書不仁,那也別怪我不義。”


    當年楚攸寧眾叛親離被趕出唐家是後來事件的導火線,莫晨在其中可是起到關鍵性的作用,他不犯法,可卻戳了唐煜的心窩子,看唐煜這些年整理唐氏就知道他那人心狠。


    八年來,唐煜肯定已經忘了楚攸寧,可要是讓唐煜知道當年的真相,莫晨未必能好過。高南就是吃死他這點,所以才敢獅子大開口要一千萬,一千萬不是少數目,但高南知道莫晨一定會給,因為莫晨賭不起。


    “我說了,我沒那麽多錢。”莫晨咬牙道。


    “你當我傻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已經爬上了那傻子的床,一千萬對他來說不過一話的事,你吹點枕邊風,還不手到擒來,還是莫秘書想過河拆橋,當年傻子找我時,我可一句話沒說,莫秘書,做人要厚道,懂得感恩。”


    感恩?莫晨冷笑,當年高南一句話不說,等的不過是今天,何況當年事件他也參與,一旦曝出,他也脫不了身,可讓他跟高南直接否認與唐煜的關係他也做不到,更何況,他賭不起,他無法想像被少爺趕走的情景,他會發瘋的。


    “一千萬我可以給你,不過我有個條件。”衡量許久,莫晨決定跟高南談交易。


    “我不接受。”高南貪,自私,但他不傻,莫晨這話明顯是想買斷,高南怎麽可能同意,他八年的青春就這樣沒了,讓他怎麽甘心;在牢裏八年,他無時不渴著出去,無時不想向唐煜報複。


    “高南,做人要懂得適可而止。”看著莫晨的目光不由帶上冷意。


    “想到此為止也行,我要進唐氏。”


    高南提出的條件莫晨沒立即答應,少爺不讓高南入唐氏,他如果安排,就是找死,但高南不是個善渣,今天敢開口要一千萬,明天二千萬,三千萬,這將會是個無底洞,他遲早會倒在高南手裏,高南提出要入唐氏,如果能讓他住嘴,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雖說條件沒立即談成,但莫晨還是簽了支票給高南;步出咖啡廳,莫晨仰首看向夜空,不由為自己悲哀,他為少爺做了這麽多,到底得到過什麽?就現在這看不清莫不著的所謂實權?


    楚攸寧已經死了八年,少爺雖沒再提過他,可身邊也沒出現過其他人,要不是少爺已經把楚攸寧忘了,他都以為少爺是在為楚攸寧守活寡。


    “少爺。”把牛奶入在桌子上,莫晨忐忑不安站在一旁,臉頰微微發紅,看著唐煜的目光帶絲怯意,嫩紅的唇瓣微微張開,透出一股誘惑氣息,優美的頸椎往下看是誘人的鎖骨,薄薄的襯衣下麵,胸膛的兩點若隱若現,修長而白皙的雙腿赤/裸/裸暴露在眼前,嫩白的腳丫踩在毛毯上,腳指不安動著,似乎期待著眼前男人的迴應。


    坐在沙發上的唐煜隨口應了聲,頭也不抬,專注看著文件,對眼前誘人的景象視而不見。唐煜的態度讓莫晨很受傷,他長的出色,身材又好,在外麵隻要他一句話,哪個男人不直接撲過來?可唯獨他放在心上的人,無論暗示還是明示,像看不到似的,獨留他一人當跳樑小醜。


    “少爺。”莫晨特地放柔聲音,舉步想走過去,卻被唐煜談談的一句話止住。


    “你可以出去了。”


    語氣的不容置疑讓莫晨臉頰火辣起來,像無形中被人甩了一巴;硬著頭皮,莫晨當沒聽到,他想賭。


    “同樣的話別讓我重複。”


    談談的語氣下麵已有怒意,莫晨緊咬住唇,在離唐煜幾步的地方硬硬停住腳步,看著唐煜的眼眶漸漸發紅,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惹人心憐,可他在乎的人卻始終視而不見;不甘轉身離開,莫晨緊攥住雙拳,心底無限悲涼。


    把文件合上,唐煜垂首沉思,他突然很想那個人,那個“離家”的人;起身迴房,唐煜從保險櫃裏取出一張紅本子,翻開映入眼的是兩人的合影;那時唐煜還是個傻子,對著鏡頭笑的像個白癡,楚攸寧還是少年模樣,十八歲正是最好的年華,可他內斂的卻像個成年人,那俊秀、清冷的臉龐雖不像唐煜似的,卻也能看出帶著淡淡的笑意。


    痛,撕心裂肺的痛,捂著胸口躺在床上,唐煜試圖去迴憶這個人,腦袋卻一片空,記憶已經遺忘,心髒卻始終銘刻,這種矛盾衝撞能讓人瘋魔;唐煜覺得自己快瘋了,已經融合的人格似乎又要撕裂,害怕再次遺忘的唐煜急喘著氣,意圖讓情緒平緩下來,卻枉然。


    思想不停在爭鬥著,精神的耗竭讓唐煜全身冒汗,渾身微微抽搐起來,手上的本子從手中滑落,掉在毛毯上發出細小的“嘩啦”聲,正沉陷在“黑暗”中的唐煜被這道聲音驚醒,混沌的目光慢慢迴神,俯/下/身把結婚證撿迴來放在心髒的地方,唐煜覺得一切都平靜下來,他的世界又恢複了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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