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律?”


    未定的唿叫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黑暗


    下一秒,旋律放下了曲譜,徑直走向房間的一側——那裏有著各式樂器。


    旋律選定的自然是她最擅長的長笛。


    此刻,飛坦再怎麽觀察也該知道旋律是要幹什麽了。


    他直接瞬間跑到旋律身後,一個手刀將其拿著長笛的手反折。那“哢”的響聲讓人心驚,也讓旋律痛唿一聲從恍惚中醒來。


    “我怎麽了?”


    “你剛才在找死。”如果旋律沒有恢複正常,飛坦真的會殺了她。


    因為手部的劇痛和飛坦那可怕的眼神,旋律最終都沒有向他說一句謝謝,隻是默默地看向屋內的黑暗深處。


    那裏傳來很繁雜的腳步聲,就像是有很多人在走動一般。


    而仔細看去,黑暗中的那些人全部都身著一身黑色西裝,有男性也有極少量的女性。


    他們像電視劇中的喪屍一樣蹣跚狂熱地向前走著。


    他們的眼神一如之前的人那般狂熱。


    他們中有的人手中還捏著一份曲譜一樣的東西。


    “戴蒙!”旋律驚叫著,認出了人群中的自己的那位好友。


    那位一身黑色西裝的,手捏這一份染血的曲譜的男子正是旋律的朋友。


    兩人一起參加這個活動,隻不過選定了不同的方向。


    既然旋律找對了,那就說明戴蒙找錯了,他手上的譜曲自然就是從真正的《黑暗奏鳴曲》上摘抄下來的一部分曲譜。


    可是為什麽僅僅是找錯了,會是這樣的下場呢?


    旋律知道自己的唿喊是無法讓他知道的了:戴蒙的雙耳處也有血跡,無疑也是被人弄聾了。


    而他此時也和其他拿到摘抄的曲譜的候選者一起成為了重大的威脅。


    這些人和其他的黑衣男子不一樣,他們的目標不是去看桌上的曲譜,而是直接去抓屋子裏的樂器。


    他們原本就有曲譜,隻需直接演奏就好。


    “不要讓他們演奏,這麽多人一起演奏,戴再好的耳麥也沒用的!”旋律滿心恐懼地提醒了飛坦一句。


    而飛坦還忙著去殺那些奔向桌子的普通黑衣男子。聞言隻能放棄這裏的防守,沖向這部分的戰場。


    他迴頭看了未定一眼,用眼神告訴未定不要輕舉妄動。


    未定隻要保證好自己的安全就好了,那些男子隻是想要演奏,從未傷害過他人,他們一直都是在一種迷醉的狀態下傷害自己。


    至於那些有著曲譜的人,著實不像這些人那麽好對付。


    對方既然能參加候選,能找到那些摘抄的曲譜,必然是有一定實力的。


    飛坦砍殺這些人時總能得到他們本能的反抗,其中一些人甚至有著自己獨特的念力,能在瞬間給飛坦造成一定的損傷。


    而旋律隻能拚命地和自己的好友戰鬥著,阻止他拿起地上的長笛演奏。


    但她終歸實力不怎麽強勁,隻是勉強和戴蒙持平,有時候還處於下風。而這時戴蒙已經搶到了牆上的長笛,隻需要抽出空隙時間吹奏。


    飛坦不能容許這樣的漏洞,直接朝這邊拋出了一把小刀,直取目標頸部。


    “不要!”旋律激動地撲上前去用手擋住了這把刀,但卻因動作和衝擊太大震掉了自己戴在耳朵上的耳麥。


    那一瞬間,旋律是有點後悔的。


    因為她馬上就看到自己的好友完全不顧自己,直接癡迷地用長笛吹奏了起來。他的吹奏隻有短短的四秒時間就被後來趕來的飛坦打斷了。


    旋律很感謝飛坦沒有直接將戴蒙殺死,而是將戴蒙的雙手先行折斷。


    可是因為這一拖延,有更多的人拿起了樂器準備演奏。


    “對不起。”旋律悔恨自己的無能,可現在的她虛弱到連這三個字都是帶血吐出來的。


    那短短的四秒讓她經曆了地獄,她的力氣全數消失,她的內髒像是被人用手一個個捏過一樣,十分難受,仿佛全數碎掉了。


    “能走嗎?”飛坦並沒有管她的道歉,而是直接問了這樣一句。


    無疑是不能的。


    於是下一秒,旋律就感到剛剛支撐著自己站起來的背部的力量消失了,自己重重地倒了下去,而飛坦甩開自己走向了門那邊。


    那裏有著突然跑向《黑暗奏鳴曲》的未定。


    這是要放棄自己嗎?


    因為未定也將要陷入那種癡迷演奏的狀態嗎?


    旋律看著周圍那些準備演奏的人,滿臉絕望。


    她情願飛坦給自己一個痛快,也不要像三人進門時見到的那個西裝男子那般悽慘死去。


    她甚至有些不合時宜地怪未定。


    如果未定沒有來,如果未定不在這個時候出狀況,那飛坦也不會這麽果斷地直接拋棄自己吧。


    為什麽未定那般無能還能這樣毫發無傷?


    為什麽未定隻會拖後腿還能跟來?


    為什麽自己就要這麽被人拋棄著死去了?


    為什麽自己那般相信未定還因為她而這麽悽慘的死去?


    這一瞬間,旋律看不到的是自己不自覺地拿起了身邊的長笛準備吹奏。


    旋律也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又恢複了那般癡迷的樣子,隻是其中多了絲猙獰。


    《黑暗奏鳴曲》生於黑暗,以黑暗為生,同時也滋養和擴大黑暗。


    忘了是在哪裏看到的這些說辭了,旋律無謂地將笛子湊到了自己剛剛還咯血的嘴邊……


    要死一起死。她注意到未定的耳麥不知何時也取下來了,接下來的事情她什麽都不記得了。


    而另一邊,飛坦未能及時趕到。


    在他思考該怎樣阻止未定能不傷及她時,未定已經將手撫上了《黑暗奏鳴曲》曲譜。


    但她沒有翻動。


    未定那雙小小的手隻是將曲譜的封麵抬到垂直九十度的位置,然後利索地關上了這本曲譜。


    霎那間,一切仿佛都安靜下來。


    周圍的人不再亂動了,他們眼中也恢複了清明,沒有了那種狂熱癡迷的狀態。


    他們瘋狂的源頭已經被未定蓋上了。


    飛坦這才注意到由始至終未定都是仰著頭走過去的,完全沒有看那曲譜一眼。


    “耳麥怎麽摘了?”飛坦有些憤怒地質問未定,自行摘下了耳麥準備聽未定解釋。


    未定拿起《黑暗奏鳴曲》,抽-出一隻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人。


    那是最初被飛坦一腳踩斷小腿的西裝男子。


    “我看他當時就想和我們說什麽,就趁機和他溝通了下。”未定笑了笑,扶起了地上的男子,“他聽不到我說什麽,但已經將一切都告訴我了。”


    “他告訴我一切都是《黑暗奏鳴曲》搞的鬼,我就將曲譜合上了,沒想到真的有用。”


    飛坦冷笑得有些無力。


    “你就不怕沒用,你直接被《黑暗奏鳴曲》弄死嗎?”


    “我要是說不怕你會揍我一頓嗎?”未定由衷地說著真話,討好地對飛坦笑了笑,“但不管怎樣,我相信你會來救我,所以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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