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玄音神色陰沉的質問,陳謹言的眉頭微微一動:“詭靈神諭?與你修煉的那個屬於同一種?”


    玄音當即點頭:“詭靈師以血為武器。血靈消耗很難再生,補充血靈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喝血。否則詭靈師會死。”


    邊說著,玄音匯聚靈力向著掌心用力一劃,一道血口當即浮現。


    而其中的血液卻宛若煙霧般盤旋在玄音的周身。


    感受著血霧中純粹的靈力,陳謹言目光微眯。


    他見過桂靜山動用血靈的樣子。與桂靜山那汙濁混亂的暗紅色血靈比起來,玄音也太過精純了些。


    一望無際的猩紅,其中沒有任何的雜質。仿佛玄音的血液是提煉過千百次一樣。


    而玄音則抬眸望著陳謹言,聲音冷然的繼續開口。


    “詭靈神諭的優點就在於此,修羅道帶給我不輸於異獸般的力量。同時我可以無底線的使用血靈。”


    伴隨著玄音的話,在她的腳下浮現出一抹肉眼可見的寒氣。


    相對於平日玄音所用的冰藍色寒氣。此刻卻是令人心悸的血紅。


    感受著周身氣溫驟降的冰冷,玄音神色鄭重道:“詭靈神諭一旦被詭靈師知道,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過來搶!為什麽要把這麽危險的東西放在學府?”


    聽著玄音一遍遍質問,陳司業反而平靜了下來。


    滿是筆繭的手敲了敲桌子,沉默半晌。陳司業抬眼盯著玄音那雙紅眸。


    “玄音,本司業在你剛入學的時候刁難過你一段時間,你應該還記得吧?”


    玄音聞言一愣,沒想到陳謹言要在這時聊先前的那些事情。


    確實,從玄音選擇九科同修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每天玄音都會因為右腳先進屋,被陳司業抓出去一頓罵。


    甚至陳謹言還會明裏暗裏的撮合其他同學,讓他們來打壓玄音的每科成績。


    即使後來那群學生被玄音一個一個壓了迴去。坐實卷王的同時,玄音對於陳謹言頗有偏頗的處世態度是相當不滿。


    由於陳謹言針對歸針對,在其他問題上,他反而不是那種四處穿小鞋的導師。


    甚至可以說陳謹言對學生之間的資源分配是絕對的公平。


    再怎麽討厭玄音,他也不會克扣玄音的修煉資源。反而會根據玄音的消耗給予補償。一前一後的兩種模樣,讓玄音屬實是摸不著頭腦。


    現在陳謹言主動提起那件事情,玄音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看著玄音不知所措的表情,陳謹言抿了一口茶道:“本司業當年的針對做法原因無他,僅僅是因為你九科同修而已。”


    聞言,玄音道:“我占用了別人的修煉資源嗎?”


    聽到這話,陳謹言似是不屑的輕哼了一聲。


    “不,能者多勞,多勞多拿。這沒什麽問題。你能九科同修且不落於任何人是你的本事。該給你的獎勵,學府不會克扣一分一毫。”


    邊說著,陳謹言放下了茶杯。起身看向窗外。


    望著乾坤源靈塔,以及古神山上的泱泱學子。聽著學生們的吵鬧聲,素來刻薄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


    “我一開始就說過,神機樓不看身份。努力上進的人永遠值得獎勵。至於你們私下裏是什麽樣子,學府也不在乎。”


    頓了一頓,陳謹言臉上的笑容淡去幾分,平靜道:“但九科同修的學生,你並不是神機樓的第一位。”


    “在我之前還有誰?”玄音萬分驚訝的盯著陳謹言的背影。


    自己當初選擇九科同修是沒辦法,不會真有人喜歡給自己找虐吧?


    而陳謹言並沒有隱瞞:“在你之前那位學生是一位渡靈師。如果他還在,這次的比賽溫軒轅都不是他的對手。”


    “但他的榮光,都已伴隨著南嶼神機樓的那場大火付之一炬。”


    聞言,玄音的眉頭顯然一沉。


    南嶼神機樓?


    自己來學府的這些年,可從沒聽說過這個學府啊?


    但玄音卻緊隨其後的想到了那一日的比賽賽場。


    在東西南北四方石柱的正中間,玄音可發現過一根立柱殘留下的痕跡。


    當時隻顧著對付洛天嵐和千映雪,根本沒往心裏去。現在看來,五根立柱才是最開始的樣子。神機樓本來也應該是五座!


    望著玄音震驚的目光,陳謹言點了點頭:“不錯,神機樓確實是五座。但這個南嶼神機樓,在一百三十多年前燃起了一場大火。”


    “世間每座學府都建立在鎮壓兇獸的陣法上。用學子的赤城純潔的靈力,長此以往的化解兇獸。”


    “那場大火燒了七天七夜。更令人發指的是神機樓地下封印也被人為破壞,甚至都將院長驚動。”


    手指點著窗台,陳謹言眼眸深處湧現出幾分無能為力。最終歎了口氣將一切情緒散去。


    “南嶼發生的一切原因就是詭靈神諭。神諭是那位學生帶來的,並且神機樓的陣法,根據靈力觀測也是他破壞的。”


    得知神機樓這樣的辛密,玄音有些疑惑:“他為什麽會做出這種事?”


    “不清楚,本司業這些年也一直在找他。至於那卷詭靈神諭,將它封印在源靈塔是院長的意思。原因我也不知道。”


    說著,陳謹言來到書架旁開始翻箱倒櫃。最終在一個滿是灰塵的箱子中找到一卷塵封百餘年的資料。


    拍了拍上麵的灰塵,陳謹言隨手將它扔到玄音麵前,續而自嘲笑道。


    “他的資料,陵幕。現在想想,怎麽會有人叫這種名字?你看看吧,畢竟是跟詭靈神諭有關係的人。”


    聽到這話,玄音趕忙向前拿起了那份資料。


    “陵幕,南嶼神機樓新生第一。精神係附靈,雷元素天靈宮、骨齡三百歲左右。靈相境大元段。”


    念完這個學長的修為,玄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三百歲的靈相境?!這個天賦比起楚離生都不逞多讓!


    隨後玄音又看著他的名字笑道:“陵幕,陵墓。這個名字也太不吉利了。”


    說著,玄音隨手翻開了第二頁。


    畫像中央,是一位身著玄青色長袍的少年。


    月白色的長發剛剛過肩,瞳孔為碧藍色桃花眼很是溫和,驚世絕倫的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明明隻是一副畫像,卻依舊無法隱藏少年那驚豔蒼生的容顏。


    但玄音卻在目光對上他這張臉的那一刻,腦海中轟然作響。


    “你認識他?”


    望著玄音一瞬間笑容僵硬,仿佛被定格在原地的模樣。陳謹言微微挑眉。


    而玄音的麵色漸漸蒼白,一雙血瞳死死地盯著紙張上笑意溫柔的男子。素來冷靜的她,此刻唿吸都急促了起來。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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