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您是?」


    「我是你高奶奶啊!」


    「……額——」


    「你要租房嗎?奶奶免費租給你啊,就在你們學校對麵,一樓,還有個小院子,別提多方便了!你在哪啊,奶奶正好沒事,現在來找你啊?」


    高桂芬女士果然是說一不二的主,很快就過來了,一層羽絨服,一條大圍巾,裹得嚴嚴實實,看上去還怪可愛,老太太一見他就將他抱了個嚴實,摸著他的手說:「哎呀,你就穿這麽點冷不冷啊,走,先去奶奶家坐坐,我這個房子雖然一直空著,但是沒少找人打掃,放心,幹淨著呢,你一個人也行,帶女朋友住呢,也不會擠……」


    在老太太說話的間隙周揚補了句:「我沒女朋友。」


    「嗨,你這孩子,現在沒有還能以後都沒有啊,真是的!我都想把你介紹給我家露露了,隻可惜她說她有喜歡的人啦……」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聽到「露露」二字他就想起陳露露,這世界,應該不會這麽小吧?


    ☆、家的感覺


    老太太看上去十分重視生活品質,在一樓的院子裏種了不少花草,哪怕這會是冬天,院子裏也五顏六色,穿過條紋石板,老太太將他帶進屋裏。


    這天天氣很好,一進去周揚就看到木質地板上落滿陽光,客廳床簾束在兩邊,有個布藝沙發靠牆放著,底下鋪著灰色地毯,看上去格外溫暖,一點沒有空房的味道,冰箱洗衣機等大小家電也一應俱全,確實很不錯。


    「來來,帶你看看房間,這屋子剛裝好沒幾天我兒子就把我接去住了,東西都是新的!每周都會有阿姨來打掃……說起來我當時還覺得可惜呢,現在你來住老婆子就放心啦!」


    周揚笑著點頭,跟著走進去,進去後就發現房間視角很好,可以看到黑色柵欄外頭高大的樹木和騎著單車的行人,有點鬧中取靜的意思。


    「這還有個飄窗,我不喜歡的,當時設計師非說年輕人喜歡這樣式,老人家也想家裏小輩多來玩,所以才依了那設計師的,你要是不喜歡可以在上頭擱東西。」


    「挺好的,這房子我要了,但是房租我肯定得付。」


    「誒,剛不是說了嗎,奶奶不要你租金,上次還多虧你替我聯繫我兒子,不然老太太還不知道在哪呢!你怎麽老和我提錢呢?」


    周揚寸步不讓,說:「這是兩迴事,您要是不收錢我就找別人家租了。」


    老人家急的都跳腳了,說:「行行,不過房租歸我定,這你總管不了我了吧?」


    「……」


    於是這「不平等條約」周揚算是簽了,一室一廳帶廚衛才800,老太太還說沒事會過來看他,他也沒法拒絕,隻得應了。下午的時候周揚迴了宿舍,收拾東西,季盈秋躺床上全程翹著腳養生,手裏和人聊天的動靜卻沒停,嘴邊一直掛著一抹笑,周揚看的礙眼,就過去在他床邊敲了敲,說:「有什麽要收拾的都說說,今天晚上就過去了。」


    季盈秋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說:「你看著收拾吧,就衣食住行,按著這四樣來就行,反正我東西都在櫃子裏。」


    他大爺一樣,周揚也沒多說,給他將衣服洗漱用品都收拾好,筆記本電腦也裝好,就說:「下來吧,我們現在過去。」


    「好嘞!」他應的爽快,下的時候習慣性左腳先落腳,「嗷——」又是一嗓子,當下他就站不穩了,雙手死命抓著護欄,周揚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的腰,偏偏季盈秋又是個怕癢的,又開始「哈哈哈哈」個不停……


    這時王騫羽推門進來了,然而很快又退出去了,再門口嚷道:「哇!你們怎麽迴事,大白天的整什麽高難度動作!」


    周揚腦門青筋都出來了,「別笑,你先踩書桌上!」


    「哈哈哈,不行,你鼻子吹的我後腰癢,快把椅子拖過來!」


    「王騫羽你別看熱鬧了,快進來搭把手!」他是真怕季盈秋再傷一次。


    王騫羽探進一個頭,終於甩開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二人手忙腳亂,總算將季盈秋扶著落在實地,他鬆了口氣道:「哎呦,就算看我們不在,你們也不能這麽造呀,這誰經得住。」


    季盈秋笑眯眯的無視了他的話,對周揚道:「弟弟,還好有你,不然哥們今天就折在這了。」


    周揚就跟沒聽到人說話似的,蹲在地上將二人的行李收拾好,塞進行李箱,拖著箱子就朝前走去,季盈秋看他臉色不對,也慌了,忙跳著扯住他,說:「誒,弟弟,你又怎麽了?又生氣了?你怎麽就氣不完呢?」


    他深吸一口氣,說:「我能不氣?你明知道你的腳是我傷的,還這麽不注意,難道不是你想氣我?」


    王騫羽看二人氣氛不對,馬上四大皆空,立馬裝作什麽都沒看到,看天看地,朝廁所走去,「哎呀,我肚子怎麽疼了,我去拉屎了,你們倆自便啊,自便……」


    門口季盈秋還扯著人,無辜道:「冤枉啊,我這都是習慣,習慣懂吧!」


    「算了,我不說了,你在這先等著,我先去放行李,然後再來接你。」


    「哦!」季盈秋這才老老實實鬆開手,說「你可要快點來啊,我現在迫不及待想看到新宿舍了!」


    「哐」一聲,周揚把門刮上了。


    他去的有點久,季盈秋坐在底下刷手機都刷困了才聽到他開門的聲音,他揉著眼睛道:「你可算來了,我都困死了,」於是他朝他伸出手,說,「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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