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揚沒想到他還記著這事,有些錯愕,就聽季盈秋語氣十分堅定的說道,「不能掛科,掛了下學期你就完了,來,我給你過一遍重點!」說完他就拖著椅子坐在他身邊,也不管周揚什麽反應。


    這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樣,他原想著迴來後他倆該是兩不相幹的狀態。


    季盈秋從筆筒裏隨手抽出一支筆,翻開書就開始講了,「其實你落的不多,就最後幾章,從這講起吧,老狄講這章時還給我們講了個故事……」


    兩人離的很近,季盈秋低頭在他書上寫寫劃劃,一點也不客氣,龍飛鳳舞的字很快就占滿周揚的書,周揚全程漫不經心,偶爾看書偶爾看他,體會他溫熱的鼻息撲向他手的感覺,聞到他領口散發出的藍月亮洗衣液的香味,隻是任他目光如炬,季盈秋都無動於衷。


    他已經不想和他玩這種老師教學生的把戲了,一把按住他握筆的手,說:「我不可能考不過,我想要的也不止於此,所以你確定還要這麽對我嗎?」


    季盈秋的筆啪一聲掉了,他沒想到這貨這麽直接,這是捅破之後臉都不要了嗎!他忙起身後退一步,伸出爾康手,說:「等等,你打住打住,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威脅我!你說我……我這全身上下,你到底看上哪了?」他用手上下比劃了下,頗有些無措。


    周揚頭一歪,拿手一支,這時候他反而什麽都不怕了,坦然道:「挺多啊,要我說嗎,長的合我意,身高腿長,智商還高,籃球打得好,字寫的好,還熱心……怎麽樣,夠嗎?」


    季盈秋被他說的臉都紅了,在一旁擺手,糾結道:「得得,你別說了,你就說,你好好的一個大帥哥,怎麽就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喜歡女生?女生多好,細腰長腿,還軟,男人有什麽,我有的你都有,說句不好聽的,我倆就算真在床上了,你都不一定硬的起來。」


    「……你又知道了,你怎麽知道我對著你硬不起來?還有,男的喜歡男的就不正常嗎?我覺得我挺正常的。」


    「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喜歡我是沒有結果的,你看男人和女人結婚,離婚率都這麽高,那我們要是談戀愛的話就更是一點保障都沒有,你說萬一我倆成了,你把我帶迴去,你家裏人能同意嗎?你爸媽不得把你趕出門,反正我爸媽肯定會把我腿打斷,我媽和我爸都沒再生,我要是出櫃他倆得瘋!」


    突然周揚收起表情,定定的看著他,「所以,除開家庭原因,我們有可能嗎?」


    這次季盈秋沒說話,周揚點頭,瞭然道:「那你就不要再理我,離我遠遠的,不要給我希望,不要給我錯覺,你讓我一個人冷靜下,這樣說不定我就會對你死心了,你可以做到嗎?」


    「……沒必要這麽絕吧?」季盈秋有些忐忑,這怎麽跟仇人似的,還老死不相往來了呢?


    周揚搖頭,說:「這不是絕,是果斷,既然不喜歡,那就不要給人希望,我不是聖人,你對我笑,我會心動。」


    不知道為什麽,聽他這麽說季盈秋心裏突然湧上一陣難受,就好像心被不輕不重的捅了下,於是他點點頭,說:「那行吧,我們就先說到這吧,你好好複習,明天好好考。」


    「嗯。」


    於是兩人就用討論天氣的語氣,輕描淡寫的讓絕交這件事塵埃落定。


    ☆、披荊斬棘


    雨下了一個冬天,直到寒假前夕,周揚也沒和季盈秋說什麽話,他們甚至很少碰麵,季盈秋刻意的迴避了周揚在的很多場合,就連平時上課,二人也是一南一北,季盈秋坐著,周揚趴著。


    最近他壓力很大,《數獨》比賽已經錄了三期,賽製異常嚴苛,經過第一期的海選後,過線的74人直接進入團隊賽,第二期就開始淘汰半數選手,比例之大令人乍舌,剩下36人繼續單人pk,第三期的時候周揚更多的是在看別的選手比賽,見證過各種各樣的失敗,說不緊張是假的,就連迴學校做夢都在研究項目,就這麽邊忐忑邊披荊斬棘,好歹熬到寒假,他的時間就寬裕許多。


    寒假期間有兩場錄製,在第四期單人賽他順利突圍,這個時候的比賽人數已經降到了18人,讓他沒想到的是,第五期又是團隊賽,分為九組,節目組仿佛玩不夠似的,50%淘汰製重新上演,隻是這個時候,4位觀戰的數獨權威們有一次複活權,這個東西就很有話題性了,隻是周揚沒想到,被救的是他的命……


    比賽題目是一個克隆數獨,兩道題在外形上完全一樣,但是解題規則又完全不同,組中一人將通過觀察現場大屏,隻通過顏色及數字閃爍規律完全憑記憶複刻題目,另外一人負責將該克隆數獨做兩解,這兩個步驟,不管誰先誰後,都有難點。


    觀察者的難點在於,由於克隆數獨是一題兩解,故而它的數字布局是固定的,這就必然導致題目中會出現兩種特定的區別模塊,他不僅要記住這些數字的分布,而且也要區別記住這兩種特徵框。


    但是節目組顯然是想搞事情,首先,1-9這些數字,它們是彩色的,並且交替出現,其次,他們在數字的邊框上做了手腳,採用和數字顏色相近的幹擾色來標誌特徵框,而且屏幕更換的頻率僅有4秒……那麽既要確認數字的位置,又要確定不同特徵框,這對於短期記憶及記憶的準確度的要求都很高。


    而解題者的難度在於,解題限時30分鍾,每一次的答案輸入必須正確,答錯罰時,增加給對方選手,這就要求解題者思路清晰,抗壓力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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