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問我的數字,他們都在那,我不想說。」


    所以這是隻想說給他一個人聽的意思嗎?


    「呦嗬,行啊,老弟!」季盈秋高興壞了,一個勁的拍他的肩膀,說,「外麵冷,你先宿舍,記得給哥哥們留門就行。」


    周揚沒動,他背著路燈站著,季盈秋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湊近問道:「怎的,就幾步路了,別給我說你不能走啊?」


    「……你能不去嗎?」


    這問的什麽話?


    「不去?為什麽,今天我生日我做東呢,嘿嘿,你下午半天不在是不是有禮物送我啊,別急,等我吃完飯迴來最先拆你的,但是我還是得過去,不然說不過去,行了,迴去吧……」


    說完後季盈秋就轉身了,隻是沒走成,一雙手猶如鐵箍一樣抓住他,有點疼,季盈秋嘶了聲,齜牙道:「弟弟,你發瘋啊!」


    周揚沒鬆手,反而越握越緊,固執道:「別去。」


    「臥槽,疼疼!鬆手鬆手!」季盈秋疼的都跳腳了。


    直到這時,周揚才如夢初醒似的放開他,季盈秋揉著手腕嘆了口氣,說:「得了,得了,送佛送到西,走,我送你迴宿舍,我愁啊,你說沒我你會不會走去女生宿舍?」


    周揚沒有說話,沉默著一直跟在他身後,一路上路燈昏黃,有樹作伴,月光也很好,兩個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長,他在心裏想:我都這樣了,他還是願意哄著我……如果這是一條看不到結果的路,隻要他在,我就敢走。


    ☆、悵然若失


    到了宿舍樓下,周揚看到前頭的季盈秋突然抖了下,過了會就將兩隻手連指尖都縮進袖子裏——這貨講風度不講溫度,這個天還是衛衣加外套,於是就解下自己的圍巾,搭在人的脖子上……


    「幹什麽?」季盈秋摸了摸還帶著幾分暖意的圍巾,有些茫然。


    「給你。」


    「……」季盈秋定住腳,又瞥了他一眼,他總覺得今晚的周揚有些不太對勁。


    終於到了403門口,季盈秋功成身退,打算迴去接場子,結果周揚又拽了他一把,他的手肘直接撞到了門上,這要是穿的厚還好,可他穿的真不厚……


    於是季盈秋也收了笑臉,揉著胳膊道:「你行了啊,借酒裝瘋也要有個度,要不我將你這模樣錄下來明天給你欣賞?」


    「你別去,陳露露在灌你酒,她——」


    「我還不至於被個女生灌倒,話不多說,鬆手,我要走了。」


    周揚不為所動,直視他的眼睛:「她想約你開房。」


    這都哪跟哪?


    「……別胡說八道,東西能亂吃話不能亂說,醉了就去睡覺。」季盈秋抓住他的手,用力掰開他,腦中一亮,驀地想起自己之前的懷疑,突然有些煩躁,退到門口,擺擺手胡亂道,「你們把我當什麽了,就算她想和我開房,那你就覺得我會讓她如願?」


    「早點睡。」丟下這句話,季盈秋就頭也不迴的走了,轉身時心裏才冒出一句話:孩子大了,管不了了,真愁人……


    周揚不清楚他的心曆路程,酒精將感官放大,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季盈秋轉身時不耐煩的表情,他後退了,這是人潛意識裏的本能反應,代表拒絕,說明他其實不喜歡自己,那他從前又對他那麽好,那這些好,是不是也是鏡花水月?


    這個情況,周揚沒有想過……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考慮自己動了心而對方卻無動於衷這種可能……


    他幾乎有些茫然,帶著換洗衣物進了浴室,等到出來時他已經冷靜下來,擦頭發的間隙他盯著手機看了會,心想:要不我還是去比賽吧?我為什麽非要在自己不擅長的地方死磕?


    解題思路不順時最忌諱鑽牛角尖,及時跳出尋找新思路才是明智之舉。很快他就給上次聯繫他的導演去了個電話,那邊幾乎是秒接,他說:「周導,我現在過去不算太晚吧?」


    周導那邊似乎在開會,接電話時他還說了句,停一下,就聽他激動道:「不晚不晚,大家都在等你!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周揚笑了笑說:「謝謝周導,那我現在買票。」


    「別呀!我來我來,你什麽時候來,我找人給你一套辦好,迴頭直接發你手機上。」


    「就,今晚吧。」


    「行!」


    於是等季盈秋一行人醉醺醺互相摻著迴來時宿舍裏空無一人。


    季盈秋最先發現不對勁,首先屋子裏空調沒開,冷嗖嗖的,陽台門也沒關,隱隱飄著周揚慣用的沐浴露的味道,說明他是迴來過的,可是人卻不在床上,早前他就發現周揚睡眠很淺,一點動靜就會醒,而現在,屋子卻什麽聲音都沒有,平時周揚橫眉冷對的臉現在已經看不到了。


    王騫羽迷迷糊糊道:「誒,周揚人呢?季盈秋你不是送他迴來的麽?」


    王皓的酒也醒了點,指著床邊道:「你們看他那個超大的行李箱是不是也沒了?」


    季盈秋瞥了眼,還真沒了,於是扯開兩個醉鬼,給周揚去了個電話,提示不在服務區,於是他果斷道:「你們先睡,我出去找他。」


    這會他有些後悔了,尋思周揚估計是被他氣走的。和王騫羽他們不同,周揚很獨,對人也很冷漠,隻有對著他時,才會露出一點藏的很深的人味,而自己這個態度對他,顯然是傷到人了,於是他在心裏想著:「算了,等找到人我一定好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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