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還在意這事兒呢!”陳友良懂他的意思,但是他還是會有些尷尬,長這麽大他就把徐知青帶迴家過一次,但沒想到自己的媽媽會那樣說:“我迴去說我媽去,你別在意了。”


    “我又不是那意思。”徐知青瞪他一眼,就知道陳友良在裝傻:“你還不知道我想表達什麽?快迴去吧,我不想你和家人吵架。”


    說完,徐知青一點也沒給陳友良拒絕的機會,扭頭就走了。陳友良看著知青的背影,莫名的傷感,不管看幾次都是如此。


    ///


    一路上都是跑的,徐知青火燒屁股似的衝到了醫院。他走著那條熟悉的,並且讓人覺得寒冷陰森的道路。


    冷藍的燈光高高的懸掛在頭頂,似乎在排放冷氣,往前走一段路,又拐過好幾個彎,直到一個很隱蔽的門前停下。打開門,裏麵是稀稀拉拉的隊伍。


    每個人臉上都是陰沉的,他們緘默著,有些在刷手機,有些在雙目無神的發呆,好像在他們眼裏早已經能看見死期,生死對於他們而言早已毫無意義。


    當前麵的人念出一連串數字之後,依舊沉默著領走藥物。


    到他了。徐知青念出那串熟悉的,獨屬於爸爸的數字時,卻還要不得已加上帶領兩個字時,他的心都要冷了。


    這裏是愛滋病患者領取藥物的地方,是一間真實的人間地獄……


    “你父親臥病不起多久了?”負責給他們發放藥物的是一個帶著西邊框眼睛的瘦高女人,顴骨突出,臉色蠟黃,麵容也很不好看。


    “半年了。”徐知青很準確得給出一個時間,其實他還可以更準確的說出,是在去年十月十日的下午三點零五分,爸爸的雙手突然失控,摔掉了一個水杯,像麻痹一樣,在這之後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裏,雙腿不能走路。


    可是徐知青而言,那是他最愛的爸爸。即便他爸爸變得再怎麽不堪入目,他都一直愛他。但是,上帝好像□□去了,無論他再怎麽祈禱,許願,爸爸就想變了一個人,開始不斷的掉頭發,雙目開始模糊,好幾次和他說話都有點不搭界。每到這時候,徐知青就發自內心的害怕,他要失去他爸爸了嗎?


    護士恍惚了一下。深知這是hiv晚期,已經沒有吃藥的必要了。慢慢的等待死亡就好……但是對著這樣的孩子,她這麽能說的出口。


    沉默了很久,後邊的人像是心照不宣一般,散開了隊伍,甚至有開始找凳子坐下休息的。


    這樣的反應,這樣的沉默,他們,他們到底是想表達什麽!


    徐知青內心都要抓狂了,他很痛苦很痛苦,他擰著眉頭可憐巴巴的看著醫生,希望獲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看著她。


    可是還是沉默,沉默,沉默!


    “去他媽的沉默!”徐知青受不了的大吼出來。可是並沒有人理會他,好像當他不存在一樣,各幹各的。


    所以說,這裏,真是一間真實的人間地獄。好像在他們眼裏早已經能看見死期,生死對於他們而言早已毫無意義……


    作者有話要說:  唔,我開新文了。


    雖然,隻是默默無聞的寫著,雖然,也並沒有什麽人看……


    但是,還是感謝一不小心點進來的讀者們。


    不喜歡就不要噴了,好吧啦。


    很希望有人給我提意見。


    在這裏真心的謝過,有緣與此文邂逅的人,祝大家閱讀愉快。


    第2章 002愛的他


    向小飯館老闆請了假,徐知青又風風火火的往家裏跑,生怕一個不留神,爸爸就離他而去了。


    鑰匙插進門口,一扭開門,飛也似的往爸爸房間裏跑。鞋子都忘記脫,小小的家裏因為怕爸爸摔倒所以徐知青早已用墊子把家裏每一個角落鋪好,這下可好,墊子都弄髒了。


    當推開爸爸的房門時,看他臉上掛著笑容,半躺著和陳叔叔說笑時,徐知青那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


    可是,沒過幾秒,徐知青想到自己並沒有把藥物拿迴來,不禁有些懊惱。該怎麽和他爸說啊!


    徐瀟雖然癱瘓了,但是小拇指還是能動的,所以徐知青細心的把小靈通放在他手下,需要藥物了隻要按下一個按鍵即可,平時他上學,中午的藥物是隔壁鄰居餵他,但總不能拜託別人給拿藥不是。


    當徐瀟感覺到徐知青來到房間,卻沒把藥物放在床頭櫃時,大概就知道是怎麽迴事了。醫院一般是不會給臥病不起的病人半年以上的愛滋病人發放藥物的 ,一是藥物短缺,二是藥貴,不值得晚期愛滋病患去買。


    正好陳友良的父親陳叔也來探望他,就趁著這個機會把事情都告訴徐知青吧,免得他死後,從陳哥嘴裏聽到那些話,會質疑,不願相信……


    “知青,還傻愣著幹啥呢?還不給你陳叔去倒杯水?”徐瀟笑道。


    把站在一旁的陳叔看得一陣口幹舌燥。不管過了多少年,這個人還是沒變。即便現在因病纏身,但白皙的皮膚,和不帶一丁點兒皺紋的妖孽麵容,真叫人神魂顛倒。


    想想那時候,他和宋擎天那段事兒簡直成為圈子裏的傳奇了,隻可惜,宋擎天太這人太下作,而徐瀟又太癡情,兩個人糾糾纏纏很久都沒有一個解決,最後啊,因為宋擎天一時失控,逼著徐瀟去幹哪些事兒結果染上愛滋病,這下可好,不僅人沒了連還沒來得及上戶口的孩子也被徐瀟給帶走了。


    其實他是不明白的,帶著宋擎天請人代孕的孩子在身邊幹嘛,看著那孩子給自己找氣受啊。誰知道那徐瀟那傻白癡怎麽和他說的,這孩子長得像擎天,看到他就會覺得擎天在他身邊,簡直,簡直要把他給氣死了!


    怎麽就對宋擎天那個人渣那麽癡迷呢!


    這時,徐知青已經端著茶進來了。並且禮貌的雙手奉上茶杯:“叔叔,喝茶。”雖然他不知道陳叔和爸爸是什麽關係,但是從陳叔的眼神裏他能感覺得到,爸爸對於叔叔而言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好像那眼神裏,有友情、親情,甚至還有一點兒,愛情?


    “知青,我有一些事情想告訴你,正好你陳叔叔也在,我呀也就不擔心你聽了之後會做出什麽傻事來。”徐瀟摸索著,要摸徐知青的頭。


    可能是由於爸爸一直是下麵那個吧,說話的時候很柔,時而會拖音,聲音聽起來沒有一點兒男性的剛強,反而極像撒嬌的女人。再加上爸爸麵容姣好,膚白如玉,又因為這病白上加白,這薄薄的紅唇霎時間就被襯托的更紅了……


    其實他的爸爸真的很美,是一種比女人更性感,更勾引人的美……


    徐知青抱著他爸爸,瘦瘦的他真的很讓他心疼。“爸,你要說什麽,那麽正式?”


    “我……”話到嘴邊,徐瀟又猶豫了。他皺皺眉頭,真不知道該怎麽說,難道要告訴自己的孩子,他是個即便本人虐待也非他不可的人,還傻逼的把那個人的孩子當寶貝一樣養?真是,真是很不要臉呢,為了那所謂的愛,甚至可以連一點尊嚴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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