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曉雲彎起眉眼,朝黎秦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淩哥你放心吧。」


    話落,他放在身側的手輕輕一揮——


    淩奚還想說什麽,張了張嘴,但話未出口,突然感覺有一雙手輕柔地將自己往外推。發現自己真的不受控製在往外走時,他瞪圓眼睛,呆愣住了。


    等他迴過神,就發現自己已經到門口,而別墅大門,在他眼前「砰」的一聲,完全合上。


    淩奚:「……」


    剛才發生了什麽,誰在推他?


    是……小包子?


    淩奚忍不住搓了搓雙臂,覺得毛骨悚然。


    這種非自然的力量,太可怕了。


    不過剛才黎秦說自己會礙事……所有他、九華以及另外那個男人,就不會礙事了嗎?


    淩奚心底吐槽的彈幕已經多到能蓋住屏幕,但吐槽歸吐槽,可心裏還是擔心到不行。


    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不會不會,一定隻是錯覺而已。


    淩奚雙手重重拍了幾下自己的臉,讓自己別胡思亂想,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大門,眼神焦急又複雜。


    他完全站不住,更坐不住,忍不住一圈又一圈地在花園裏踱來踱去,一顆心也像是裝了十幾個吊桶似的,七上八下。


    —


    此時,別墅裏。


    黎秦隨手設下結界,外麵的聲音消失,別墅猶如進入另外一個世界,與外世隔絕。


    九尾狐現出了九條尾巴,五指成爪,半個身子擋在麒麟身前,警惕地看著樓梯口。


    包曉雲娃娃臉上是少有的嚴肅認真,裏頭果然是不對勁的。


    按照九尾狐說的,別墅裏應該是一隻倒黴鬼跟其他幾隻小妖精,可是現在別墅裏卻滿是邪祟,烏泱泱的一大片,覆蓋整個二樓,反而沒有一隻妖。


    九尾狐跟黎秦對視一眼,黎秦點頭,「是魔。」


    「魔?」包曉雲雖然沒有參與過當年的大戰,但也了解魔族的實力。


    他還小的時候,晚上睡覺前,九尾狐會給他講床頭故事,從遠古的盤古開天地,到萬年前大戰,九尾狐總是說的滔滔不絕。


    他偶爾陪著老頭去仙境裏,也會聽到裏頭的一些妖精提起那兩場戰事。


    仙境裏的妖都是五千年前那次大戰幸存下來的,它們至今談魔色變。


    可是,魔族應該已經隨著風神、春神、四聖獸一起消失了啊。


    怎麽會還存在?


    「他們不是已經都被消滅了嗎?」包曉雲問。


    「應該是這樣的。」


    九尾狐迴想起五千年前最後的那一場戰役,臉色難看,「當年你……」頓了頓,他又說,「春神和風神就是為了徹底消滅他們,才會身死神消,甚至春神連輪迴……都進不了。」


    其他隕落的神明,都尚有機會進入輪迴,從此轉世成為人,唯獨春神……春神,九尾狐看了包曉雲一眼,嘆氣。


    包曉雲不解,「為什麽唯有春神,無法進入輪迴?」


    他其實總聽九尾狐他們提起春神,一直很好奇春神究竟是什麽樣的一位神,才能令那麽多瑞獸、妖獸,乃至妖精們,都對她念念不忘。


    「她……」


    「因為她將自己一半的神格分給了未出世的孩子,僅剩的一半神格又用作媒介,助青龍、朱雀、玄武、白虎開啟陣法封印我們,沒有神格,肉身無法抵抗陣法的力量,灰飛煙滅,連靈魂都化作灰燼,自然不能再入輪迴。」


    突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先於九尾狐將話說完,而話音落下,魔氣就卷著一個孱弱、蒼白的青年出現在二樓的樓梯口。


    他的身後,是一眾邪祟,它們擠成一團,神情扭曲,都望著包曉雲,滿滿的貪慾和食慾。


    它們開口,別墅裏驟然響起一陣鬼哭狼嚎,本來就陰森的別墅,更加恐怖起來,鬼氣衝天,站在裏頭,都覺得毛骨悚然。


    包曉雲很久沒見到這麽多對他充滿惡意的邪祟了,本能地感到懼怕,他更往黎秦身邊靠了靠,肩膀觸碰到黎秦,才覺得安心。


    察覺到小幼崽怕了,黎秦握住他的手,轉臉朝他露出一抹安撫的微笑,「寶寶別怕,我在。」


    包曉雲很輕地點了下頭。


    對,不用怕。


    饕餮在呢,不會有事的。


    包曉雲在心底默念「沒事沒事沒事」,反覆十幾遍,才覺得好了些。


    九尾狐看著出現在二樓的青年,眼底閃過不可思議,「你是……冥洛?」


    青年聽了話,視線落在九尾狐身上,笑得詭異,聲音仿佛從地獄傳來,「哦,老熟人啊。」


    真的是……冥洛。


    記起千年前的那場大戰中,冥洛嗜血、瘋狂、殘忍的模樣,九尾狐眼神微顫,麵上飛快閃過一絲懼意。


    他的尾巴毛全部炸開,齜著牙瞪著青年,完全將麒麟擋在了身後。


    發現九尾狐的情緒受到影響,麒麟皺起眉,掌心放在九尾狐的頭上,輕輕揉了揉,「九華。」


    聞言,九尾狐扭頭看了一眼麒麟,對上麒麟溫和的雙眸,眼神緩緩恢複清明。他抿緊唇,「你自己注意,我……我不一定能保護得了你。」


    冥洛有操控萬鬼的能力,五千年前,白澤跟鳳凰合力,才堪堪壓製住冥洛,今天隻有他跟饕餮,不一定做得到。


    冥洛將九尾狐的神色全部看在眼裏,漫不經心的笑,並沒將他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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