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璃又羞又急:“誰要和他膩歪?”


    “不過簡晨和江翎怎麽迴事?高一時候不是關係挺好的嗎,難道傳言簡晨劈腿是真的?”


    “什麽劈腿?根本就沒在一起過。”


    “不是還為她打過兩次架嗎?我聽說就是因為簡晨和那男的走太近了,江翎生氣才動的手,這學期就沒怎麽和簡晨說話了。”


    “可能以前是互相喜歡吧,如果你說得靠譜,江翎應該不屑要一個腳踩兩條船的人。”


    “雖然不怎麽喜歡簡晨那夥人,但說句老實話,她跟江翎真挺般配的,站在一起就很養眼。”


    董璃皺著臉:“看不懂了……”


    “誒,舒昀?你去哪裏了?”班上另一個姓舒的女同學——舒雅,因為難得遇到同個姓氏的人,似乎對她有著迷之好感。


    舒昀把申請單和入住通知收好,沖她笑笑:“找老師有點事。”


    那幾人往她這邊靠攏,董璃和舒雅是替補,最近也跟著一起練球,和她親近了些。


    董璃問她:“江翎和喬瑞臣的比賽,你要去看嗎?”


    “不了,我有別的事要忙。”


    “不會是因為簡晨要去吧?”


    舒昀不知道她何出此言:“和她沒關係。”


    董璃憤憤不平地瞪了眼場地裏的高馬尾女生:“你在意她做什麽?本來你和江翎的關係,他對你照顧有加也正常,不用看別人的臉色,何況江翎又不是她什麽人。”


    舒昀失笑:“真的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周一有音樂社團麵試。”


    “社團麵試哪有這麽嚴格?”


    “我比較重視這塊,不想敷衍了事。”


    董璃撅撅嘴:“你不是和他住一起嗎?”


    舒昀糾正她的說法:“是寄住在他們家。”


    “對啊,你不是住在他們家嗎?江翎從小到大參加過大大小小的比賽,聽南山說他爸媽工作忙,沒幾次到場的,我想他肯定也希望像別人那樣有家人陪同吧?你去的話,多少能給他點安慰,何況這是個大比賽。”


    這話,昨晚江橋偷摸和她說過,他還說要把小豬存錢罐砸了給她做路費,希望她代表家裏去一趟北京。


    不過是認識一周的半生不熟的人而已,分量怎麽能和家人相提並論。正好父親說合成器和吉他已經寄出來了,估計周六能到,她以此為藉口,狠心拒絕了眼睛發亮的少年。


    她對音樂的執著,江橋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便沒再堅持。


    當然還有別的原因,去北京的開銷,她承擔不起,也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江家的贈予。她去了不定雯姨又要叮囑江翎照顧好她,估計他玩著也不盡興。


    黎源的電話來得及時,把她從這段尷尬無解的話題裏拯救出來,她抱歉地沖她們笑笑,拿著手機走到安靜的角落:“餵。”


    “舒昀,你國慶迴來嗎?”他問。


    “不吧,怎麽了?”


    “灕江學院旁邊新開了一個百貨商場,有人聯繫到我,十一他們搞活動,問我們有沒有興趣合作,給五萬塊錢,勻下來一人有一萬多,我想我們可以試試。”


    舒昀很是吃驚:“你說多少?”


    “五萬。”黎源輕笑:“你沒聽錯,不然我也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


    “歡歡和眼鏡怎麽說?”


    “他們當然沒問題,不在上課期間,家裏也沒阻止。”


    扣除來迴的路費,還賺了不少,舒昀有點心動:“具體情況你說一下。”


    “一號到五號,每天兩首歌,曲子我們自己選,他們定奪,合適就用,效果好的話,有額外加成,樂器要自己帶。”


    “那我就迴來。”


    黎源又問:“時間能安排上嗎?我是說,你們要不要補課什麽的。”


    “沒事,我坐飛機,一個多小時就到,放學再走也來得及。”


    黎源放鬆地笑了一下:“那這麽說定了,到時候去機場接你。”


    “不用,我自己坐機場大巴。”


    “晚了不安全。”


    舒昀揶揄:“你不是說我比男的還壯,鬼見了都能嚇跑嗎?”


    黎源煞有介事地迴她:“鬼能有人可怕?”


    馮派吹哨集合,舒昀糙糙迴應了兩句,掛斷。


    大汗淋漓的男老師今天在場上十分盡興,說話時也笑眯眯的,說了幾句別去水塘邊玩耍之類無關緊要的,解散了。


    周五沒有晚自習,舒昀一早把作業也帶下來了,想直接從後門出去。


    “舒昀。”楊初南喊她。


    她收迴步子,站在原處等他靠近:“有事?”


    “阿翎問你去不去,他那邊要安排房間。”


    “不了,我還有事。”


    對方瞭然點頭,沒有多問:“行吧,迴見。”


    “嗯,你們玩得開心。”


    楊初南溫和地勾著唇角,在手機上打字,轉身迴了朋友堆裏。


    走迴去,也不過二十來分鍾的事,江橋已經在沙發上癱著,才洗了澡出來,頭發還在滴水,懷裏抱著個哈士奇的狗頭抱枕,一動不動,電視裏播著新版《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


    因為軍訓不放假,不能去北京看他哥的比賽,中二少年已經低迷了整整兩天。


    舒昀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輕輕搖頭:“叔叔阿姨還沒迴來?”


    “沒,今天加班,要到很晚。”


    “你吃過沒?”


    江橋翻個身,趴伏狀:“我等你迴來一起出去吃。”


    “家裏沒菜嗎?”


    “有,你會做?”江橋抬頭看她。


    舒昀點頭:“我先上去放東西,等會兒下來做。”


    江橋把腦袋埋入狗頭,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舒昀無奈地搖頭嘆息,轉身上樓,拐入走廊,往前走幾步,看到江翎的房門敞開著,幫忙關門的同時,略略好奇地打量了一圈。


    色調偏冷,大床擺在離窗一米不到的位置,一左一右是兩個稍高於床墊的床頭櫃。和他單調的衣服顏色一樣,不外乎黑白灰三種,床單被套都是讓人壓抑的藍灰色。窗簾隻透了一道小fèng,房間裏光線暗淡,讓人覺得又陰又冷。


    書桌及周圍地板上有很多或展開或捏成團的稿紙,她想像他應該是一邊暴躁煩悶地低聲咒罵著,一邊不厭其煩地修改設計稿的。就像他雖然嫌她麻煩又事多,還是會乖乖把雯姨交代的事一件一件落到實處。


    門邊擺著桌上型電腦,意外地在電腦桌上發現兩盆造型可愛的小盆栽。可能是江橋關愛哥哥的傑作之一,她看著那兩個米老鼠造型的花盆,如是想道。


    風揚起窗簾,灰黑的簾子被掀起一角,在半空裏飄搖曳動,掃過書桌,碰掉了什麽東西,舒昀聽到動靜,疾步過去關了窗戶。


    蹲下身,在桌腳看到躺在地上賤笑的滑稽抱枕,嘴角不受控製的抽搐了下,撿起,放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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