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仕鵬呢?”王朝遍尋不到好友的身影。


    “他有事兒,說晚點過來。”邵越冰迴答。


    “哦。”王朝點點頭,帶沈盟過來其實最主要是想給宋仕鵬看的。因為在林煒明那個小喇叭廣播站的宣傳下,宋仕鵬對沈盟的好奇上升到了最高點。


    “我說王朝,當你司機月薪有多少啊,這到哪兒都帶著怎麽著也得給兩倍薪水吧。”崔捷也是閑得無聊,愣是把話題往沈盟身上扯,也不管兩外兩位拚命阻止的眼神。


    王朝沒說話,懶得理他。可沈盟卻下意識的開口:“王朝能自己開車。”


    沈盟聲音不大,可效果卻驚人。現場馬上安靜下來,仨人就跟聽見神七升天了似的瞪大眼睛。


    “哥們兒,你沒開玩笑吧,這傢夥能自己開車了?”方劍言擺明了不信,另外兩位也使勁點頭以示聲援。


    沈盟沒說話,隻是從身上翻出來張單據鋪到大理石桌麵上。眾人疑惑的低頭去看,連王朝也好奇起來。


    一張罰款單,一張簽著王朝名字的罰款單,一張簽著王朝名字的超速駕駛的罰款單。


    寂靜,久久的寂靜。


    邵越冰和崔捷在沉默中滅亡,方劍言則選擇了爆發:“誰家司機會把老闆的罰款單揣自己身上啊!”


    被同伴感染的邵越冰也掙紮著揪住王朝衣領:“哥們兒,以後聚會禁止攜帶非人類……”


    隻有崔捷陰沉的不知道想著什麽,過了好一會兒,他忽然說:“既然王朝能開車了,那咱這沈司機該可以喝酒了吧。”


    看,陰的在這兒呢。


    王朝皺眉想開口,卻一時間找不到話來反駁。邵越冰和方劍言開始跟著起鬧,王朝擔心的看向沈盟,後者卻給了他一個隱隱透著狡黠的淺笑。王朝眨眨眼,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接著,拚酒開始了,三個人倒沒有以多欺少,非常公平的一起拚。隻是後來宋仕鵬出現的時候,酒桌上就隻能見沈盟一人了。


    “他們仨都倒了你怎麽沒事兒?”宋仕鵬奇怪的問王朝。


    王朝也奇怪:“我又沒拚酒。”


    “那他們自己喝的?”宋仕鵬皺眉。


    王朝受不了的把沈盟拉了過來:“我說,這還一個大活人呢,你那眼睛是擺設?”


    “啊,不好意思。”宋仕鵬笑笑,“這就是你的那位?”


    認真的打量沈盟,宋仕鵬越看越覺得眼熟。使勁在記憶裏翻找,突然靈光一閃,宋仕鵬驚訝的叫:“你是那個計程車司機!”


    “你……”沈盟若有所思。


    宋仕鵬眉開眼笑:“對對,就是我。”


    “……是誰?”


    宋仕鵬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王朝見狀立刻展開了盤問,結果發現宋仕鵬居然比自己還早遇見沈盟。宋仕鵬也不含糊,非說自己成了月老那雙隱形的手,硬是管王朝要紅包。結果,被華麗麗的鄙視了。


    該見的見了,該打聽的也打聽了,宋仕鵬才開始環顧戰場。


    “你怎麽把他們喝倒的?”宋仕鵬一臉好奇。


    “哦。”沈盟倒不覺得什麽,“我對酒精不太敏感。”


    沈盟說這話的時候,唯一有口活氣兒的崔捷正準備努力爬起來。聞言,徹底陣亡。


    後來,趁沈盟去衛生間的時候,宋仕鵬問王朝:“你爸媽那關怎麽過?老爺子能背過氣兒去。”


    “我自己對自己負責。”王朝隻迴答這麽一句,然後宋仕鵬看見他露出堅定的笑容。


    沈盟就像個寶貝,誰也別想從他這奪走。王朝不覺得自己父母這塊兒有什麽問題,反倒是沈盟那兒,王朝倒真是擔心起來。


    晚上親熱的時候,王朝把這擔心問了出來,結果沈盟給了他一顆定心丸:“離婚以後,家裏就不怎麽催了。”


    說這話的時候,王朝正在動手動腳,結果沈盟吐出的熱氣全灑在了他的脖子上,王朝同誌瞬間就舒服的整個人蘇軟了。然後,不知怎麽的就被沈盟翻身做主的壓到了下麵。等王朝反應過來時,為時晚矣。


    但王朝哪裏肯罷休,左動彈右動彈的死活不肯就範。沈盟也不惱,隻是可憐巴巴的說了句:“你不配合……”那小眼神兒閃的,要多哀怨有多哀怨。


    最終,王朝還是舉了白旗。


    “那也得有個緩衝啊……”


    “嗯。”


    “嗯什麽嗯,輕點輕點,你當我充氣娃娃啊!”


    “……”


    沈盟就像一抹光,溫和的亮著,不張揚,卻有著醉人的熱度。多一分熱,少一分涼。但這暖,要你靠近了才感覺的到。


    王朝慶幸,那個冬天裏,自己沒有錯過這暖光。


    ————完————


    番外


    《雙方家長友好會麵事件》


    紙總是包不住火的,尤其是當王朝撇家舍業的搬到沈盟那小套間兒並將別墅轉手套現繼續為公司資金周轉做貢獻之後,王家二老終於發現了兒子的異常。然後就是一番家法盤問,王朝同誌也是相當強悍,盤問不到兩分鍾,人家就高調出櫃了。王爸爸掀了桌子,王媽媽氣得直顫,王朝倒是習慣了,隻淡淡扔下一句“我這輩子就是和他過了”,長揚而去。


    倒不是王朝瀟灑,而是他太了解自家老頭老太太了。你要和他倆對著開衝鋒鎗,那肯定得成烈士。和那二老,得走敵進我退,敵退我近,敵疲我擾的政策。果不其然,第四天,老頭老太太提出要見見兒子背後的男人。


    沈盟再次華麗麗登場,二老當場傻眼。王媽媽準備了一肚子的惡毒話語愣是一點沒敢往外倒,王爸爸氣息不穩的怒視了半天,光一個你字兒就說了五分鍾,最後拂袖而去。王朝哼著小調帶著沈盟凱旋。


    話說這王家二老可不是省油的燈,發現從沈盟身上下手危險係數太高之後,轉而把目光放在了沈家二老的身上。經調查,沈父叫沈建軍,沈母叫薛鳳蘭,二人都是國企職工,退休後賦閑在家,小子日過得倒也清閑。


    於是乎,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四位老人見麵了。


    起初沈家爸媽完全摸不著頭腦,壓根不知道這是怎麽一迴事。經過王媽媽繪聲繪色的演繹,倆人總算明白了。沈家媽媽還沒來得及震驚,就被王家媽媽激發起了護子熱情。


    王媽媽是這麽說的:“我就不知道我兒子看上沈盟哪兒了,一個離過婚的老男人,長得普普通通……”


    哪個母親聽見外人這麽說自己兒子不得奮起反抗?更何況那沈媽媽當年也是廠裏數一數二潑辣的姑娘,小茶水一喝,小眼睛一瞪,便開始自衛反擊戰:“喲,我家沈盟多老實我知道,和他爸一個樣,不然當年我那紅杏出牆的兒媳婦能離婚那麽順暢麽,還不是我們沈盟厚道。就不知道您兒子怎麽樣,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我看您兒子可夠富裕的,唉,有錢人就是玩兒的花樣多,算我求求您,高抬貴手放過咱小老百姓行麽,迴去勸勸你兒子,他那樣的要什麽沒有,上到八十下到八歲,看守所以內的,四環路以外的,挨著個兒的隨便挑,總霸著我們家孩子算什麽事兒。我算算,嘖,都倆月沒看見我兒子了……”沈媽媽說到最後竟然還真的紅了眼圈。


    王媽媽目瞪口呆,縱是經曆過槍林彈雨的王爸爸也瞠目結舌。隻有沈爸爸不好意思的對著準親家笑笑,用眼神傳達“孩子他媽就這樣您二位多包涵”。


    王媽媽哪肯吃虧,迴過神兒後立刻拍案而起,畢竟是軍隊裏待過的,吼出的聲音底氣十足:“薛鳳蘭,你別強詞奪理!你倒還哭了,演這齣給誰看呢!”


    沈媽媽也不含糊,見軟的沒用立刻也刷的起身:“我強詞奪理?嗬,您要真有本事那理能被我奪過來麽?”


    眼看戰爭一觸即發,兩家的男人終於繃不住了。


    王爸爸一拍桌子:“你還有完沒完,不嫌丟人?”


    王媽媽立刻咬著嘴唇不甘願的坐下。


    沈爸爸咳了一聲:“行了行了,別這樣。”


    沈媽媽丹鳳眼一挑:“這家裏到底誰說的算?”


    王爸爸立刻老實了。


    茶室一役,沈媽媽完勝。


    時間是磨平怒氣的最佳藥方,當王朝擺明了誰也別想幹涉我生活的姿態並堅持了倆月之後,王家二老終於一百個不情願的接受這個現實。隻是每每夜深人靜想起來,王媽媽都想抓狂。首先,她很不喜歡沈盟,其次,她非常極其以及特別的不喜歡沈盟的媽!


    再說沈家。沈爸爸倒是想得開,覺得兒孫自有兒孫福,以前找的女人也沒見兒子幸福的,反倒是最近迴家時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可沈媽媽不願意,一看沈盟就是受王朝欺負那個,合著自己養了那麽大的兒子就這麽白送給了王家?虧,太虧,沈媽媽覺得自己虧大了!連帶的又想起來王家那個母老虎,更是義憤填膺,盡管沈盟一個勁兒的重申他倆沒住王家而是住自己那小房子,可每次沈盟迴來沈媽媽還是要從頭到腳的檢查一下有沒有被夫家折磨。


    總之,這親家打從結上開始,就註定得磕磕碰碰了。


    不過生活,哪有不磕碰的呢?好在,溫暖如初,幸福依舊。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人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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