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說鬧一陣,毛彤彤覺得累了。便讓荷花和桃花伺候她梳洗。


    連著幾日都是從早學到晚,跟她在家時的懶散完全不能,便有些吃不消。


    隻是身體累極了,反到睡不著了。她睜著眼,心裏又想起了陳氏。當時送陳氏離開始說好了的,了船讓人送信來。這都快五天了,怎麽沒個消息呢?會出事麽?


    一想到這次陳氏是一個人迴揚州,身邊一個貼身伺候的丫鬟,心裏越發的後悔。說什麽也該讓荷花或是桃花跟一個迴去的。


    今日外間是桃花守夜,聽毛彤彤在床翻來覆去的,便小聲問了一句,“姑娘還沒睡麽?”


    “桃花,我睡不著。”毛彤彤索性坐了起來,掀開了幔帳。


    “姑娘是有哪裏不舒服麽?”桃花緊張道。


    毛彤彤搖搖頭,神色傷感的道:“我想額娘了。”


    桃花一怔,看自家姑娘每日裏嬉笑的樣子,還以為她沒一點愁緒。誰知道夜深人靜的時候,會流露出這樣脆弱的模樣。


    “姑娘是第一次離家,想夫人也是正常的。”桃花安慰道。


    “桃花,你想家麽?”毛彤彤突然問道。


    據毛彤彤所知,桃花和荷花都是陳氏花銀子從人牙子那裏買來的。自打了進了毛府,一直在她身邊伺候。至少,她來清朝的這三年多時間裏,這兩人從未迴家探望過。


    桃花的眼裏閃過一絲迷茫,過了一會,她苦笑道:“姑娘,奴婢連家在哪都不記得了。”


    “怎麽迴事?”毛彤彤一驚。


    “聽賣我的牙婆說,我是她在山下救迴來的。那會人是昏迷的,還花了她好幾個銅板抓藥才好。要不是看我模樣還周正,她連救都懶得救。我醒過來,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不知道家在何處,不知道是否有父母,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桃花說到這,眼眶都紅了。


    毛彤彤心下已經後悔,沒想到桃花是這樣的身世,連忙道:“抱歉,沒想到勾起了你的傷心事。桃花,快別說了。”


    桃花卻是衝著毛彤彤一笑,道:“奴婢沒事,姑娘不用擔心。奴婢到是慶幸自己什麽都不記得。進了毛府,夫人待奴婢們都很好,又能跟在姑娘身邊伺候,這是奴婢的福分。丟下受傷的我不管不問不尋的家人,奴婢沒什麽好想的。離開,也許是好事。”


    ☆、35.第35章 彼此牽掛


    35.第35章 彼此牽掛


    毛彤彤聽得一怔,她看著眼前的桃花,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麽好。 桃花今年十六,也她大兩歲而已。二八年華,本是少女最好的時候。放在富貴人家,大約正是少女懷春,天真爛漫的時候。可桃花卻把事情看的這麽通透,隻因為小小年紀已經曆過太多。


    “是沒什麽好想的。”毛彤彤笑了起來,“你如今是咱們毛家人。等過兩年,我讓額娘給你相個好人家,我來給你出嫁妝,一樣把你風風光光嫁出去。毛家是你娘家。”


    “姑娘!”桃花一下紅了臉。哪有閨閣女子說起婚事來像她們家姑娘這樣的,一點不害羞!


    “害羞了?”毛彤彤起了逗弄的心思,笑嘻嘻地道:“這有什麽害羞的。我身邊你和荷花兩個,以後自然要幫你們找個好歸宿。”


    “哎呀,姑娘真是!”桃花羞的一張臉跟紅布似的,心裏卻是滿滿的感動。


    “桃花,你這名取得真不錯。這雙頰緋紅的模樣真好看,稱得一句人麵桃花了!”毛彤彤贊了一句。


    桃花卻是難得露出小女兒模樣,抬頭瞪了毛彤彤一眼,道:“姑娘再說,奴婢,奴婢,”


    “怎麽樣?”毛彤彤揶揄道。


    “哼,奴婢睡覺,不陪姑娘說話。”桃花一扭頭,縮進了被子裏。


    毛彤彤捂著嘴笑起來了,這丫頭太不經逗了。


    聽著毛彤彤咯咯咯的笑聲,桃花又掀了被子坐起來,道:“姑娘還笑!快早些睡吧,明日別沒精神課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毛彤彤好一會才平複下來,心裏那點點愁緒到是散了。


    第二日,當毛彤彤從蘇氏手裏接過陳氏的信時,一顆心才終於是踏實了。了張家的船好,一路平安到揚州是沒問題的。


    而此時,陳氏確實在張家的船,隻是人卻病了。


    她畢竟常年在後宅待著,也很少出遠門。次來京城是跟著毛承運一起。這次獨自帶著毛彤彤,不免操心的更多。在京城隻住了三天,還沒來得及喘氣又匆匆往迴趕,加心鬱結,一時病倒了。


    好在身邊還跟了丫鬟竹香伺候,張家的船也有大夫,到是及時得到了診治。


    躺在船艙裏,聽著外麵的水聲,陳氏不自覺的又嘆了口氣。


    “夫人,該吃藥了。”竹香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黑藥湯子走了進來,見她眼角又掛著淚,便道:“大夫都說了,夫人要放寬心,不然這病不容易好。您別擔心姑娘了。奴婢看姑娘不是個會隨意讓人欺負的性子。再說還有吳嬤嬤、桃花和荷花,她們會照顧好姑娘的。倒是您這個樣子讓人擔心,要是姑娘知道了,不知道怎麽心疼呢!”


    “你這丫頭,反倒數落起我來了。”陳氏露出一個虛弱的笑來。


    她也知道自己每日這個樣子不好。可她是控製不住。一時後悔不該送毛彤彤進京,一時又後悔不該匆匆離開。總之心滿是惆悵。


    她接過藥碗一飲而進,問了一句:“信讓人送走了?”


    “嗯,咱們船的那天讓人送了,這會應該到姑娘手了。”竹香迴道。


    陳氏點點頭,道:“那好。但願我這決定沒錯吧。”


    “夫人都是為了姑娘好,姑娘心裏明白呢!”竹香勸道。


    陳氏卻沒吭聲。是因為女兒懂事,她才更心疼。不過想想一切都是為了以後,她一顆心又定了下來。


    充實的日子總是過的特別快。每天學規矩,課,不知不覺,毛彤彤已經在京城待了一個多月了。


    自打那次和陳如玉定下賭約,兩人之間總算是平和了些。起碼陳如玉現在很少陰陽怪氣的針對毛彤彤說話。陳如珠也跟著鬆了口氣。隻要麵過得去行,不然她夾在間也為難。


    反倒是蘇氏覺得怪。想著陳如玉那天氣沖沖的走了,本以為她會鬧起來,誰知第二天卻風平浪靜,一點事都有。陳俊傑卻覺得欣慰,以為是蘇氏狠下心校訓過陳如玉。一時間,闔府下到是和和氣氣的。


    陳氏則終於踏了揚州城的土地。看著熟悉的街道,聽著熟悉的鄉音,陳氏不禁又紅了眼眶。


    “夫人,一會老爺怕是要責罵奴婢了!”竹香一臉擔憂道。


    “嗯?”陳氏側頭看她,見她苦著臉道:“奴婢沒照顧好夫人,老爺可不得罵!”


    “是我自己病了,又不怪你。這一路要沒你陪著,我還不知道怎麽熬呢!放心,迴去有我在,不會讓老爺說你。”陳氏笑了起來。


    這次沒有張家女眷陪著,她在船又病了有大半個月,要不是竹香一直陪著,真是要撐不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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