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被張逸仙揭下了人皮麵具,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龐,正是跟在周妙雯身邊的陸遠之。


    張逸仙前幾世在軒轅霸下身邊見到的方百麵總是一副儒雅書生打扮,但誰又能知道那是不是方百麵的真容呢。


    世人皆知百麵郎君善於易容,精於模仿,可以說扮什麽像什麽。


    但江湖卻隻流傳了方百麵的名字,無人知曉其真容為何。


    所以誰又能保證前幾世張逸仙見到的儒雅書生就一定是方百麵的本來麵貌呢。


    而從時間上推斷,百裏奉山帶人離開姚家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時方百麵就是百裏奉山的朋友,保守點估計,也得二十歲往上,那麽到現在,怎麽的也得五十歲左右了。


    如果張逸仙判斷的沒錯,現在陸遠之的樣貌,應該也是易容。


    這精湛的手藝不得不讓人佩服,如果不是親眼得見,斷然不會有人相信,在易容之上,竟然還可以繼續易容。


    方百麵見易容被識破,雖然驚訝,但並不慌亂: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就是方百麵的?”


    “前麵我已經說了,就在你攙扶程林的時候,你胳膊上的痕跡,讓我對你的身份產生了猜測。”


    方百麵挑了挑眉毛,較有興趣地問道:


    “哦?這麽說倒是讓我十分好奇,我已經多年不入江湖,憑你的歲數,竟然能認得出我的獨門心法,難道你也是個易了容的老朋友嗎?”


    張逸仙擺了擺手:


    “我可不會什麽易容術,我能識破你,自然有我的辦法,你與其糾結這些事,不如想想如何迴答我的問題。”


    方百麵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發現軒轅家和周家雖然都調查了張逸仙,但張逸仙所掌握的事情遠超他們的認知,這不得不讓方百麵懷疑,張逸仙背後是否還有一股不知名的潛藏勢力。


    “你想知道當年軒轅家為什麽讓姚家和百裏家反目?”


    “是的。”


    “你憑什麽覺得我會迴答?”


    張逸仙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方百麵,心說你現在都落在我手裏了,還在這硬氣什麽?


    迴身對著神咒術道:


    “來,對方不識抬舉,實行b計劃。”


    正當方百麵疑惑什麽是b計劃的時候,神咒術手指微微一抬,方百麵立刻覺得腹中如刀割般絞痛,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密密麻麻淌了下來。


    “張……張逸仙,你對我做了什麽……我……我……”


    方百麵緊咬牙關,臉憋得通紅,後麵的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張逸仙把手放到耳朵後麵,對著方百麵道:


    “啊?你說什麽?我沒聽見,方老前輩,你要不要再大聲點?”


    “張……張……我……我要……要……上……”


    “啊?什麽?你要幹什麽?”


    “我要……啊!!!”


    隨著方百麵一聲悶吼,臉色迅速由紅轉白,同時一股難聞的味道彌漫開來。


    張逸仙捏著鼻子,往後退了幾步,提高了點音量:


    “方老前輩,想好了嗎?要不要迴答我的問題?”


    方百麵閉著眼睛,運了半天氣,強壓著飆出來的髒話:


    “張逸仙,你以為憑借這種無恥的手段就能讓我屈服?我吃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什麽風浪沒見過,我勸你還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費力氣了。”


    方百麵說完這番話,並沒在張逸仙臉上看到泄氣的表情,反而看到了一種對自己的同情,心裏納悶,難道張逸仙真是個爛好人,也覺得做得太過分了?


    哪知張逸仙變魔術一樣,從身上拿出了一把勺子,十分憐憫地看著方百麵:


    “方前輩,你說你為什麽就不能乖乖地迴答問題呢,非要我實行c計劃。”


    之前張逸仙說b計劃的時候方百麵就不理解,一聽還有c計劃,好奇地問道:


    “什麽是c計劃?”


    張逸仙把袖子高高挽起,晃著手裏的勺子,對方百麵道:


    “你不是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米都多嗎?今天就讓你吃點不一樣的,你剛才拉出來多少,我就一勺一勺給你重新喂進去。”


    方百麵一聽,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惡心的,臉色由白轉藍:


    “張逸仙,你……你無恥至極,忒也下作,有辱武林豪傑的名聲,愧對祖師爺的教誨,你……你……”


    張逸仙嘿嘿一笑:


    “得了,少拿道德綁架我,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有,就算有我也不在乎,再問你一遍,是迴答我的問題,還是吃你自己的零碎。”


    “你……”


    “想好了再說話,這迴吃的是你的零碎,下次我可就一刀一刀剮了你的肉,再親手喂你吃進去。”


    方百麵都要哭了,後麵的威脅他倒不怕,人在江湖走,早就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了,雖然剮肉挺痛苦,但最後大不了就是個死,可這吃黃湯誰受得了啊……


    張逸仙的手還沒碰到他的褲子,方百麵就妥協了:


    “我……我說,我說……”


    張逸仙立刻收迴勺子,他雖然咋唿的挺歡,但讓他去一勺一勺喂方百麵,心裏也惡心,但好在威脅性效果拔群:


    “說吧,為什麽軒轅家要挑起姚家和百裏家的爭端,你可不要想著編瞎話,我自有辦法可以判斷,到時候……哼哼……”


    張逸仙又晃了晃手裏的勺子,方百麵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這……這是當然,我定實話實說,絕無半句虛言,其實我雖然是當年行動的執行者,但整個計劃是霸天前輩所定,我知道的也不全。”


    “說你知道的。”


    “當年整體計劃不止我一人參與其中,我隻能說我自己知道的部分,其一,是為了削弱姚家的勢力;其二,是為了王霸神功;其三,我不是很明白,隻是偶爾聽霸天前輩說起過,什麽命……”


    張逸仙的大腦開始瘋狂運轉,方百麵說的幾種目的,他不是沒想過,隻是找不到最終的閉環,現在又從方百麵嘴裏說出,他再次重新審視整個事件……


    為了王霸神功,很好理解,當時百裏家勢微,許多江湖人都想分一杯羹,王霸神功如此誘人的心法,軒轅家很可能也圖謀已久,但悖論的是,當時百裏家下山後,軒轅家並未奪取王霸神功。


    削弱姚家勢力,也說得通,四大家族雖然同氣連枝,但互相暗中較勁,都想把其他三家比下去,當時姚家的勢力第二大,軒轅家排第三,但悖論的是,姚家家主和姚宗義身死後,軒轅家也並未有進一步動作。


    再有是方百麵說的什麽命,軒轅霸天提起過的,什麽命……同時與姚家和百裏家也有關係……


    張逸仙總覺得這個什麽命是關鍵,隻要能破解,或許也能解釋前麵兩個悖論,究竟是什麽命呢?


    這時,神祝術從樹後麵走了出來,給方百麵嚇了一跳,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瞅瞅神祝術,又看看神咒術,世上竟然有如此一模一樣的兩個女子。


    神祝術看都沒看方百麵,來到張逸仙身旁道:


    “命這個字,又能跟武林四大家族聯係上的,或許答案隻有一個……”


    張逸仙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對呀,自己真是燈下黑,答案就在眼前卻沒有發現,命,天命,與四大家族有關的,肯定就是天命之人。


    也就是說,軒轅家做的這一切,全都是為了軒轅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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