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想,沒有自己的命令那孩子是永遠被他關在雅韻宮,根本不可能再出來,除非自己大發慈悲把他放出來,他的心又寬了些,至少他不必再一次見到那孩子。


    十多年過去了,皇上也開始步向成熟,當然這成熟的定義是老的意思,年齡遊走於三十五與四十之間,最近他遇到一個很麻煩的問題,很糾結很苦惱,也是一個迫在睫眉急待解決的事情。


    “不知皇上為何事而擔憂?”站在一旁的範筒眼見自家主子愁眉苦臉,跟在皇上身邊已有幾十年的他早已對皇上的神態了如指掌,一身福態的範筒正想方設法討好主子。


    皇帝蹙眉再手捏眉心,“範筒,你說朕是不是缺少女兒緣?”


    “皇上,是宮女們又在亂嚼舌根惹惱聖上了?”


    “不是,你知道這天下是朕的,可是近幾年江湖中不是掀起一陣陣熱cháo,全是衝著皇宮來的,這領頭的肖家堡勢力也不知到了何種地步,我看它應是我朝的一大隱患。”


    “可是,皇上,奴才有句話不知該說否。”範筒停頓了下,考慮著要不要說。


    “跟朕這麽多年了,有話就說吧,你也知道朕也就隻有你這個知心人。”皇帝若有感慨,又突然想起自己的幾個皇兒,心理倒是舒暢了不少。


    “皇上真是折煞奴才,其實,這江湖勢力可大可小,皇上還要慎重考慮這利害關係,江湖中也有很多能人術士,他們都是有勇有謀之士,可不能輕率下結論。”


    皇上聽了後覺得說得很道理,這一層他自己也想過,可是,看看自己手中死捏著的那本奏摺,頭越發疼呀,這不是故意為難他這個做皇帝嘛,而且擺明了就是欺辱。


    “這個我是想過的,江湖的事我朝一向很少過問,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是井水不泛河水,可是現在這肖家堡分明就是衝著朕來,你看看,這上麵都寫著些什麽!”皇帝隨手一甩把明皇的奏摺甩到範筒麵前。


    範筒拿起後細細的看了起來,而後臉上出現了少許的驚愕,“皇上,這……”真的是來戲弄皇上的,這肖家堡也太大膽了點。


    “你說,上麵的意思不是很明顯想娶我國公主!真是豈有此理,竟然愚弄到朕的頭上!”


    “皇上,上麵寫著是迎娶‘六公主’。”範筒愣了下,緩緩道出那個特殊的字眼。


    這時的皇帝心也開始狂跳了起來,“六,六公主?朕就隻有五個皇兒,哪來的六公主,從未有妃子替朕生過公主。”


    這到底是不是在找皇帝的茬,還是真想和嚴國作對,可是這肖家堡勢力如此強大,江湖人士都基本偏向他們,更甚的是老百姓都快把他們當成神一樣崇拜,明明當家的是皇室,是他們朝廷。


    皇上自然知道這件事會引起江湖人士的討聲,那是因為在夏季時河水泛濫,淹沒了不少平民百姓之家,當地官員並未及時向朝廷上奏,流離失所之人到處皆是,他自然知道是朝廷未及時做出適應的措失,但也不必讓他顏麵盡失吧!


    全天下都知道他嚴德多隻有五個皇兒,並無女兒,哪來的六個孩子……


    突然腦子一震!


    六個孩子他確實有。


    但,但,但,那個能見人嗎?


    他現在都不知他是否還完好無缺的活在冷宮,也就是過去的雅韻宮,嚴國的冷宮因那次事件而來。


    想起十幾年前那次還有些後怕,死去的韻貴妃當時的表情還曆曆在目,甩了甩頭,不行,不能去想,不能去想!


    駐立在一旁察顏觀色地範筒見皇上有些不對勁,“皇上怎麽了,哪不適,要不今日暫不處理國事待明日再處理?”


    “也好,朕正好有些頭暈。”肥胖卻行動如年輕人般矯健的範筒扶起皇帝走向內寢室,皇帝突然轉頭看向範筒,“範筒,還記得朕,其實還有個六兒子,那韻貴妃……”


    範筒在宮內待久了怎麽可能忘記這事,韻貴妃的事當時說是沒鬧大,可是眾人的猜測也不下百種樣式,“奴才記得,皇上可是想起當年那事?”


    其實皇上內心是有少許內疚,至少對那個未曾接觸過的孩子是,不由得嘆息的點了點頭,“不知那孩兒現下如何?”


    而且也奇怪的是為何肖家堡偏偏要‘六公主’,是故意要朕顏麵掃地,眾人都說是皇室風水好才會兒孫滿堂,他是兒子有了,女兒有沒有其實沒多大關係,但是這可能關係到皇室的顏麵,這麽多嬪妃怎麽就沒有人給他下個千金蛋?


    想到這裏,皇帝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都十多年了,過得真快。”皇帝在感嘆自己老了,心裏突然擔心起來,他記得韻貴妃沒有姓肖的親戚呀,“明日,明日我要去一趟雅韻宮。”


    範筒更是驚愕,他對那件事還真有些後怕,那孩子他也是見過的,有多醜他是知道的,明日要去見證一下他的死活?


    “皇上真要去,可是皇上龍體不是不適,不如派下人去就好。”他不想跟著去受罪,雖然不知道那孩子是否還活著,可是小時候就那樣醜,那長不是更醜,全身的熱氣在倒抽。


    “是朕對不起那孩子,明日你與朕同去,這麽多年,是死是活朕都要知道。”為什麽他不知道,那是因為他從來不去問,皇上不去問自然沒有哪個多事者告知於他,更何況那是皇帝本人下的聖旨,告訴了那不是等於自尋死路。


    皇上坐在龍床上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決定讓範筒去調查清楚狀況。


    第二天,不負皇上所望,範筒帶迴來了消息,這消息真不知是說好還是說不好,據守在雅韻宮的兩個老侍衛所說裏麵還住一老宮女和那個從未見過世人的醜孩子。


    皇帝心裏安心了不少。


    思前想後,想來想去,皇上老兒斷然是不想見那醜孩子,可是他去哪裏弄個公主出來,雖說自己手上的是密折,可是這幾天全天下人都知道肖家堡近日要迎娶公主。


    這江湖人放風的速度可真是讓人不敢恭維,現在全天下人都等著看他的笑話!


    越是擔心皇帝的身體狀況就越加不適。


    當然,在適當的時候還是會有人為皇上出謀獻策,這不大皇子也就是當今太子得知此事後就急忙前往禦書房接皇上討論計策。


    話說這太子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通讀史書,兵書,十八武藝樣樣齊全,更不用說那些琴棋書畫,在那間的風評也很好,這太子做事可是麵麵俱到,生活作風還很嚴謹。


    對下一任嚴國國主,百姓們還是有所希冀的。


    這麽難得的一個人,對於國家的事是了如指掌,這也包括皇宮,但隻有一個不懂的地方就是他從未見過那個傳說中的六弟,也是宮內不外傳的秘密。


    以前是不好奇,可是現在鬧出這樣的事,他也覺得皇族臉上無光,這肖家堡以為自己強大,深所江湖人士所擁戴就可以隨便亂來,那是萬萬不可,首先他得替父皇想對策,他一定要治治肖家堡以及江湖人的銳氣。


    所有人都知道了皇上的煩惱,但沒有人敢上前為其解憂,有對策也不敢呀,這不是罷明了說皇上無能,隻生兒子不生女兒,為天下之恥笑。


    氣宇軒昂,風度非凡,英俊瀟灑,風流俤倘的太子嚴覺棋此時就正為皇帝排憂解難,畢竟是自己的父皇嘛,就算覺得自己父皇再怎麽懦弱還是要出手幫助的。


    “父皇,兒臣想到一個解決的方法,不知可行,今日便想告知於父皇,還請父皇定度,如不適,當兒臣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一向都很信任自己大皇兒才能的皇上終於露出一絲微笑,“不知皇兒有什麽好建議,說給父皇聽聽?”


    “那兒臣鬥膽了。父皇,這肖家堡近日之作為如此猖狂,兒臣實在是看不下去,竟然想皇族做親家,真是不自量力。”其實這太子是知道肖家堡的實力,“父皇,其實你說這樣好不好,我們要剉剉他們的銳氣,兒臣隻有兄弟沒有妹妹,既然他要娶那我們就讓他們娶,父皇……”


    皇上相信的張大雙眼,微怒道,“你是說讓他娶朕的皇兒!成何體統!”


    “父皇息怒。”太子連忙跪地,“其實兒臣的意思是希望父親向天下宣稱隻有六位皇子而無皇女,如要娶‘六公主’那就隻能娶六皇子,外界人知道有六皇子,但他們並不知道六皇子的……長相!如果他們執意要娶那就把六皇弟嫁過去,這樣我們既成仁又成義,成下人更不會嘲笑皇室不願與平民結親。”


    皇上想了想一拍手,叫道,“好計!”


    之後禦書房內就隻有兩父子的‘這般如此,那般如此……’


    至於那個被冷落了許多年的孩子卻還不知自己的名聲已傳遍大江南北,更不知道自己即將成為肖家堡堡主夫人。


    他現在到底過得如何?


    第3章 不悔現身


    他叫小杜子,年紀不過十六七歲,是範筒總管認的幹兒子,同是在皇宮裏頭做事,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範爹爹,竟然要他一個人前往冷宮去,去,去接一個人。


    用餘光觀察著平靜讓人四肢起麻子的四周,搓搓自己的手臂,聽宮女說最近宮裏半夜鬧鬼,有人晚上上茅廁看到有個白色的鬼影在空中飄來飄去,像蕩鞦韆一樣蕩呀蕩,甩呀甩,實在是,實在是嚇人……


    嗚,為什麽要他接這份差事?


    為什麽不讓他呆在敬事房裏做個小雜工,他小杜子膽子從來就不大,可以說是非常的膽小。


    突然一陣風吹過嚇得小杜子連忙加快了腳步。


    咿呀……咿呀……咿呀……


    第一次來到這傳說中的禁地——雅韻宮,小杜子心都快提到了喉嚨,那咿呀聲不斷的響著,就感覺到陰風陣陣,其實他更想打退堂鼓,可是想到以後可能會得到範總管的打提拔,他就硬著頭皮咬著牙忍了下去!


    看著頭頂那塊搖搖欲墜寫著‘雅韻宮’三個大字掛滿蜘蛛網的牌子,他覺得這裏根本不可能住過人,不可能吧。


    那被風吹雨打過後變得殘破不堪的門正在微風吹動中舞動得咿呀作響,他的頭開始發麻,雙腳在微風瑟瑟中不停顫抖,抖呀抖,就像身後那棵老樹被風吹落的枯葉,飄呀飄……


    伸出手輕輕的推了下門,又是咿呀一聲,這迴小杜子可沒被嚇到,他現在心裏有數了。


    這個‘雅韻宮’根本就是個殘破不堪沒有人煙的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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