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娘當年不甘心情願為他生下的兒子,取名為盛煙的十子,是這樣的嗎?


    盛煙見龍蘭焰愣神,又噙笑走近了幾步道:“爹可是有事找我?”


    “嗯,是有話問你!”龍蘭焰心頭的不悅已浮出了臉頰,往常這種時候,無論是碧飛還是碧熏碧沉或碧煉,都會在他麵前低下頭去,不敢抬眼,可眼下的盛煙不僅目不斜視地抬起了下巴,竟睜大眼眸與自己對視。


    誰給他了這樣的膽子!


    盛煙就立在他鋪滿著帳本的幾案旁,清了清喉嚨迴道:“爹有何事,請說。”


    龍蘭焰極為不滿這種被兒子居高臨下睥睨的感覺,冷聲讓他坐在一邊,鼻子裏發出泠然的怒意,道:“聽你大哥說,西北的幾家香鋪在帳目上出了些問題,他急著迴永嘉與我商議對策,便把那邊的事務交與了你!可是,你沒得之我的準許,就貿然做了那樣的決定,次品薔薇水是該收迴不錯,但你,怎可將西北的生意當做兒戲!居然用香丸贈給那些買了假薔薇水的無知百姓,你可知這會給龍家帶來多大的損失!”


    他的鬍鬚微顫著,嘴角被拉扯著下垂,繃得很緊,這都是他怒氣衝冠的徵兆。


    盛煙神色不變,依然是麵帶淺笑地凝視著老父,等他喘勻了氣息,才慢聲道:“爹,因何說我把西北的生意當做兒戲?其一,這件事是我與大哥商榷後才定下的,這是我二人一致的決定,絕非草率。其二,西北的帳目比您眼前看到的還要更加嚴重,必須整頓!其三,大哥應該那封假信之事稟告與您了,查出這個內鬼……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吧!”


    龍蘭焰橫眉以對,身子往後靠了靠,探究著在盛煙臉上掃視,“好啊,現在翅膀硬了,不過去了一趟西北,迴來就敢忤逆為父了?”


    盛煙抿嘴一笑,半闔了眼眸道:“父親真是說笑了,從小到大,做任何事,我哪一件不是依照爹的指使來做的。就算是被您打折了腿……我也沒有一句怨言。隻是這一次,實在路途遙遠,如果等著父親迴信才有行事,那西北四間店鋪的聲譽可就保不住了……再則,這個主意雖說是我出的,但大哥也表示了贊同,父親給我扣上忤逆這樣大的帽子,是介意我隻請示了大哥卻沒請示父親,還是父親不相信大哥呢?”


    居然翻起了舊帳,還綿裏藏針,他這是什麽意思!


    “你!你……”龍蘭焰頓時被他堵住說不出話來,一張臉褶皺叢生,黑沉了下去,“你大哥行事絕不像你!好,且不說假薔薇水之事,現今這一件如何說?!你敢說,舞榭一事也是你大哥認同過了?你見你大哥不在,我遠在永嘉,就擅自專權,哼……老十,如今整個大西北都知道了你龍盛煙之名,還不是別有居心!”


    這就生氣了?嗬,正好。盛煙緩緩起身,仰首闊步,挑高起一側眉梢,負手站在龍蘭焰的當麵,音調中又多了一絲不羈:“別有居心?爹,您這話說得可真是太冤枉小十了吧。您應該早就知道西北這兩年來一直不斷虧空,卻盲目聽信幾位掌櫃的話,以為這種虧空的情況隻是暫時,殊不知……您早就是一葉障目,這四年內的帳全都是一筆大大的糊塗帳!你耳不聰、目不明,不懂得分辨真話假話,聽不進任何人的意見,在生意上一意孤行,更不知道西北現今的局勢,導致西北的生意衰敗至此……西北的四間鋪子已是四個空殼擺在那裏,小十就算有膽子別有居心,又能從中得到什麽好處?”


    “放肆!”龍蘭焰拍案而起,瞪視著這個似乎是在一夜之間就變幻了臉孔的第十子,“不可能的事!碧煉上次查帳迴來,帳目做的一清二楚,哪裏有你說的這般!分明是你誇大其辭,把西北的帳目偷梁換柱,又私下收買了四個老掌櫃,給我上演了這麽一出臨危救難的把戲!”


    “哦?那您說,我臨危救難是何目的呢?”盛煙故作煩憂地苦笑一聲,“是為了得到您的欣賞從而能夠執掌一部分生意?還是,您認為我想把西北的生意獨立出去,與您分家麽?”


    龍蘭焰的胸膛劇烈起伏著,端起幾案上的茶盞就要潑過去。


    盛煙斂起眉眼,上前一步,用力壓住他的手,低聲道:“別說西北的生意我看不上眼,就算您主動把這個爛攤子丟給我,也要看我有沒有心情管!爹,您莫非真是老糊塗了……怎麽不想想,如果我有心與您作對,但凡發現西北出了這種事,最該做的不就是對六哥落井下石麽?六哥去過西北查帳卻沒看出絲毫問題,其中是何原因您不去想,卻在這裏懷疑我這個力挽狂瀾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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