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酆夙揚抿嘴勾起一側嘴角,拉起他的手臂到眼前看,“還好,它沒抓傷你,落得算是準的,我馴服它時,可是被撓過好幾次。”


    “疼不疼,我沒見你手背和胳膊上有傷痕啊?”盛煙邊說,邊把革履脫下來還給他,“想想你膽子也夠大的,馴服這畜生多危險啊,舒硯哥也是,就不怕你受傷了?”


    酆夙揚不以為然地低頭噙笑,“如果不是臂力不好,岑舒硯自己就想馴養一隻,他說男兒大丈夫與獵鷹黑雕為伍,才是真正的豪氣幹雲呢。”


    對此,盛煙是沒想到的,岑舒硯在他印象中一隻是位翩翩濁世佳公子,雖然當過數年參軍,皮膚也曬黑了些,但隻要一穿上長衫,那份清俊溫雅的感覺就立時迴來了。他會對夙說這番話,可見心中自有淩雲壯誌。


    盛煙退後一步,細細打量此時的酆夙揚。


    隻見他穿著織有麒麟對舞紋的雲錦袍,身旁駿馬矯健,鞍邊掛著樣子繁複新奇的一對酒囊,肩上駕著黑雕,威風凜凜、春風得意……天下怕是再也找不出比他更為出眾的轎子了。


    如此指點江山人物卻被他龍盛煙一人獨占,何其有幸!


    酆夙揚見他發怔,伸手撈起他一束發絲攥在手心。


    “其實,你幾年前與岑舒硯有書信來往,我是知道的……隻是你沒對我提起過,我也就沒問,後來到了軍中才發現那參軍之一就是岑舒硯,竟與他一見如故。在很多事務見解上,我與他還十分投機……不過,我對他隱瞞了和你認識的事情,直到這次他才知道。”原本不打算坦白這件事的,但酆夙揚覺著已經沒關係了,盛煙不是個心眼狹小之人,不會計較這種事。


    盛煙輕點了頭道:“嗯,我料想你們就是在軍中認識的,你的身份特殊,如若說起與我兒時相識,那反倒不好解釋……如此也好。反正,現在大家都是朋友,日後見麵也依然可以把酒言歡,這樣就夠了。”


    看來,盛煙是想把岑舒硯對他曾生愛意這件事給揭過去了,那也好,既然大家都各自有了歸宿,實在沒有必要把某些細節說的太清了。


    酆夙揚又逗弄了黑雕一會,教著盛煙餵它吃了幾片肉幹,便將它放飛了去。


    一晃一個時辰很快就要過去,兩人往迴趕時,走進東門城樓不久後,看到了一座空曠的舞台,就矗立在街市中央,把兩條街的商鋪擱在兩邊,人來往來的地方,倒是異常打眼。


    “夙,停一停……”盛煙想上去看看,扶著夙的手下了馬,順著一樓台榭的樓梯上到二樓,四下裏尋望開了,向中間走了走,看到了在擺放在舞榭地板上的一塊五彩花紋的地衣。


    織錦地衣上麵壓著四座姿態可愛的狻猊香爐,頓時讓盛煙想起了一句話:“狻猊鎮角舞筵張。“


    “喲,沒想到這還真是舞榭。”酆夙揚也低頭瞧了瞧,感嘆道:“想必此處隻有適逢元宵乞巧這樣的佳節時才會用吧,高高的舞榭,華美的織錦地衣,還有用以焚香和鎮角的香獅子。”


    盛煙蹲□子,捧起一座狻猊看了看,臉上滿是笑意,“這個滑石香獅子做工精緻,光潔細膩,純淨微透明,溫潤如玉……無論是觀賞還是拿來鎮角都是極好。真沒想到,在西北這裏能看到鎮角香獅子。”


    “嗯……是還不錯。”酆夙揚也彎下腰看了一番,對盛煙笑言:“唐人秦韜玉的《豪家》有句道:地衣鎮角香獅子,簾額侵鉤繡避邪……按徹清歌天未曉,飲迴深院漏猶賒。因為舞者起舞時會難免踢起腳下的地衣,所以就用狻猊這類的造型各種的香獸放在四角鎮住,既美觀也可讓香氣隨舞繚繞。不過……


    原本我隻以宮中和王公貴族裏府邸裏才會有這樣的物什,沒想到民間也有。但好像曾聽太子爺說過,先皇祖父在世時,曾在西北大排筵宴,賞賜西北征戰的將士,這舞榭說不定就是那時留下來的……”


    盛煙又有所思地起身,小聲道:“要是這舞榭上演了歌舞,應該有很多人可以看到吧……”


    酆夙揚看他神情像是想到了什麽,便道:“那是當然,這裏過往的行人很多。”


    “那為何……非要等到元宵乞巧時才上演歌舞?平日也並非不行吧……”盛煙似乎在自言自語,思慮了片刻,眉梢高揚地拉住酆夙揚的手道:“如若我將以薔薇水替換香丸的台子搬到這裏的一樓,又在二樓請舞姬奉上歌舞,你說……是不是整個城鎮子的人都會曉得我們龍家的香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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