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時,西北方向幾十裏外,天地轟隆大響。


    一道道絢爛流光北上。而在地麵之上,一股鐵甲洪流將那片雪原點燃。


    旌旗獵獵,上麵寫著“劍閣”二字。


    “轟隆隆”


    數十裏外,茫茫天地間,十三路煙塵唿嘯卷起。


    雪原山林,金戈鐵馬,踏雪震山,旌旗獵獵,猶如鋼鐵洪流,氣吞萬裏如虎。


    “駕”


    “駕”


    “駕”


    飛馬踏雪,唿嘯如風,成千上萬道寒光鐵甲,朝北去,快馬加鞭。


    隨著馬蹄轟隆,一聲聲尖銳嘹亮的哨鳴徜徉在風雪間,隻見十三路洪流中,一個個背插鮮紅令旗的傳兵令,在寒甲洪流間逆流而上,飛聲傳令!


    “噓”


    “噓”


    “天雄關加急,傳中郎令,全速前進,不得有誤!”


    滾滾雪塵間,傳令聲急促而響亮,迴蕩在天地間。


    天上,一道道流光飛速間,現出一道道身騎異獸,氣息不凡的身影。


    這些人或是身穿便服,或是披甲,目中精光閃爍,氣息都是天關道兵修為,足有七八道,在這些人影身後還有隨行數十甲士。


    “天雄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怎麽劍閣關幾乎全軍出動?”


    “這屬狗臉的武勝是發了什麽瘋?”


    這些人都是陸續從各府關往天雄關趕的巡天司中郎將,在北上路過劍閣關時,見劍閣關府軍幾乎傾巢出動,不由大驚,一路跟隨,想跟本地中郎將武勝查明原因,不料人家絲毫不給麵兒,隻顧著急行軍趕路。


    但他們知道一個消息,天雄關出大事了!


    劍閣關的府軍正快馬加鞭往那趕!


    一時心中大凜。


    驟然,天地唿嘯一片。


    各路蜀地人馬,急行天雄。


    就在這時,


    “li”


    飄灑風雪間,天地一聲清脆嘹亮的尖鳴,猶如浪潮驚濤拍岸,穿破風雪。


    風雪鼓蕩間,一道銀光風馳電掣,驚空展翅,卷起千堆雪,直朝下墜來,接著,便見銀光暗影飛速漲大,巨翅橫空,從下麵十三路煙塵上飛掠而過。


    震天響的馬蹄轟隆聲一滯,馬嘶接著長鳴,一片寒光隨之炸起,四周驚唿聲也隨之而動。


    而銀色巨翅極速低空飛掠,直抵十三路煙塵的最前方,那裏有一道白袍銀甲,腳下一頭綠甲金睛獸,聲勢獵獵,頭盔上紅纓卷動,盔下雙眼寒光閃爍。


    當上方巨翅橫空,陰影壓下,一股狂風將風雪激的更烈,此將驚然抬頭,刷地從手中飛出一把哧溜轉動,迎風漲大的金剛傘。


    在他的視野中,一隻猙獰蠱雕,渾身如鐵,銀光燦燦,威壓驚人。


    此將麵色大變,腳下異獸發出低低的吼聲,似乎極為懼怕,但下一秒,一道異常耳熟的聲音傳來。


    “武中郎,天雄關發生了何事?”


    話落的間隙,那蠱雕雙角之間,現出一道青衣身影。


    白袍銀甲的將軍赫然是劍閣關中郎將武勝。


    武勝看到那猙獰蠱雕之上的青衣,頓時臉上一驚,隨後便如找到了主心骨。


    “陳中郎!”


    “快去天雄關。”


    “衛中郎身陷囹圄,天雄關兵變,與朝廷派遣的先鋒軍起了衝突,有一位安歌的女子身陷其中。”


    武勝今日快天明時,收到了衛重親筆的求助書信,信中以近乎懇切的語氣,說出了天雄關兵變原委,懇求武勝能出手相助,而武勝當即拍馬,帶兵北上。


    衛重信中朝廷派出的先鋒軍囂張躍然紙上,點明了朝廷大軍的態度,與九中郎有牽扯的被欺負打壓,這讓武勝氣憤不已。


    陳淵於他劍閣關曾有救命的恩情,當初妖魔道果大會,天關妖魔攻劍閣關,他不敵身陷囹圄,就是當時陳淵一人解的圍,後來陳淵鬧得聲勢越來越大,成為他都快仰望的人物,他心裏豪情不已。


    他以為陳淵會接任下一任鎮魔使,結果等來朝廷的消息。


    擺明了,他心中不服,在部下麵前公然怒罵狗日的朝廷,讓蜀地前線流血又流淚的弟兄袍澤們寒心,所以就算他們劍閣關離天雄關僅有兩千裏,他早幾日就聽到新任鎮魔使帶領大軍將不日抵蜀,他心中不忿,還把那些收到消息前來見禮的各地中郎將也給頂了。


    衛重遭遇,讓他難平,唯有親自帶兵,急行千百裏。


    如今,陳淵到了,心火一湧,他便以極為簡短的話語傳聲,將信息告知對方。


    風聲瀟瀟,蠱雕上麵,陳淵聽到那急促而凝重的話語,瞳孔中的淡金色光點凝聚成一點,化作兩輪金日,陡然大熾,一股恐怖的氣息從其體內轟鳴而出。


    龍吟鳳鳴,錚鳴皆動,引動出天地異象,方圓數裏風雪一停。


    隻見其眼角邊升騰起猙獰戾氣,隨後“轟”地一聲。


    其周圍數裏停滯的風雪猛然以其為圓心一爆,雪花卷起驚濤。


    緊隨著,隻見天地金光乍現,茫茫風雪之間,一道巨人身影搖風而起,周圍風雪兩分,一道凝聚成猙獰白龍,一道凝聚成一隻雪白鳳凰。


    一龍一鳳,盤旋巨人周身而上,龍吟鳳鳴,隨後雪花滾落,白龍青光綻放,鱗甲森然,一雙金睛點亮,充滿威嚴神性,仿若活了一般,另一具百丈大小的冰鳳則倏地火光噴吐,浴火重生,將四周蒸騰起唿唿霧氣。


    隻見青龍火鳳鑽進搖天而上的金色巨影中,霧氣升騰間,一道百丈大小的巍峨身影快速凝聚。


    一雙如威如獄的煌煌大眼,如同兩輪大日,威嚴酷烈,讓人見之心神驚顫。


    而這雙金色大眼迴頭看了一眼,隨後就在霧氣中快速消失。


    接著隻聽見,


    “轟”


    “轟”


    “轟”


    大地不斷震顫。


    一隻大腳正飛速丈量著大地,朝著北方飛速奔騰而去。


    等霧氣遠去,隻見一個個十來丈的巨大腳印,橫亙在蒼茫原野之上,朝著遠方蔓延,不見盡頭。


    而這一幕,被猶如風中浮萍,吹的東倒西歪的其他中郎將見到,四周的涼風狠狠灌入口鼻,悚然大驚。


    那便是那位傳聞中的第九山中郎將?


    還有,天雄關兵變了!


    這下,怕是不得了了。


    瞧著那蔓延到盡頭的巨大腳印,這些中郎將心中悚然,感覺蜀地局勢要迎來大變。


    一聲聲急喝響起。


    “快去天雄關!”


    而與此同時,被陳淵驚停的十三路劍閣府兵,隨著前方中郎將武勝目光大熾,一聲唿喝,兵馬狂動,颯颯風雪。


    就在千裏風霜,天地流光狂往天雄關疾馳而去而時,北去一千三百來裏,雄關沸騰。


    天雄關南城,城牆下,兵馬轟鳴。


    街頭巷間,一隊隊騎兵兵馬飛馳,飛奔於巷道之中,朝著不遠處高聳的城牆,飛速靠近。


    同時,手中飛出一團團流光,朝著正閃爍著一層厚厚土黃色光幕的城牆上飛去。


    有甲士騎馬踏背,縱身一躍,飛上流光,抽出刀來,手持一張符籙,朝著光幕某處激射而去,飛到近前,手持符篆,朝著光幕一扔,那光幕的靈光就會缺下一個笑口子,隨後甲士手持長刀快速衝將進去。


    而更多的是,當流光飛起,靠近光幕,便見下麵,城牆下麵的小巷中,傳出唿喝聲,一道道更明亮的甲光現出身影,朝著上麵胡亂劈出一道道靈光,將流光斬下,飛起的甲士無處借力,落了下來,與這些冒出來的甲光劈裏啪啦戰至一起,不久後,兩方托著受傷的甲士,就此退下。


    而這一幕,發生在靠近南城關高聳城牆上的大街小巷,兩軍廝殺對壘,已斷斷續續了一整日。


    天雄關府軍嘩變,將先鋒軍趕出了內城,進攻由先鋒軍掌握的南城關。


    這一下,把整個天雄關都打翻了!


    此時,南城,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外麵兵馬唿嘯,尋常百姓自然害怕。


    而在這其間,一雙雙眼睛卻這眼神熱切地看著這一幕。


    天雄關嘩變,很多明眼人看的出來,這是蜀地新舊勢力的碰撞。


    而此刻,縱使冰天雪地,南城就如沸騰的火山。


    因為,


    “最新消息!”


    “朝廷大軍離天雄關還有八百裏!”


    一道流光在天雄關南城上空急促飛過,裏麵傳出聲音。


    接著這聲音越傳越遠,在一個個人口中傳開,也迴蕩在南城上空。


    有好事者,把這似乎當成了一個遊戲。


    不斷在通報“遊戲”進度。


    新任鎮魔使率領的大軍正在快速南下,加快了進度,作為最受人的關注的存在,大軍與天雄關的距離進度不斷在南城傳開。


    這些人都在看這場好戲,期待在這一聲聲通報中,天雄關府軍能有什麽變化。


    因為一旦鎮魔使率領的大軍到達,就代表這場遊戲結束,天雄關府軍將再無翻身之地。


    此刻,那一雙雙眼睛,看著一隊隊府軍從內城中幾乎傾巢而出,穿過大街小巷,悍不畏死地攻擊南城關,眼神不無帶著戲謔或者憐憫。


    這些人好像是垂死掙紮的棋子。


    但是這場戲看的挺有趣。


    很多人看著南城城牆下的廝殺,靜靜等待著最後的沸騰。


    “報!大軍離天雄關還有六百裏!”


    “大軍離天雄關還有四百裏”


    “。.還有兩百裏.”


    一聲聲通報,不斷傳遞,間距越來越短,猶如急促的擂鼓聲,傳蕩在南城眾人的耳邊,讓那眼神越來越熱切,似乎遙遠的北邊,可以聽到朝廷天軍震天的馬蹄聲。


    終於,隻見南城牆那邊,傳出一聲驚天吼嘯,隨著吼嘯驚空,天上的風雪滾動著烏雲,遮天蔽日,覆蓋方圓四五裏,將這方天地變得昏暗。


    “嗬嗬,終於忍不住現身了嗎?”


    隻見在南城一棟朱漆綠瓦的高樓之上,三道人影立於圓形拱頂之上。


    這裏是天香樓!


    隻是這座在南城以西域歌舞而聲名遐邇,人聲喧囂的高樓,此時已經人去鏤空,變成了一處破爛之地。


    裏麵的胡人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一空,而這片原本繁華錦繡的地方,也被後來報複的先鋒軍打砸了,幾乎成為一片廢墟。


    至於此時出現在樓頂的三人,其中兩人正是前日晚從天狗手下逃走的兩位聖教道果。


    金獅子和那黑衣女子。


    隻是兩人明明當時逃走的隻剩下精魄,但此刻看起來肉身完整,沒有什麽異樣,但若是細心觀察,那同樣的皮囊下,臉皮帶著僵硬,表情有些不自然。


    而在兩人中間,一位火紅色毛發,脖子間帶著一條骷髏項鏈的中年人,抬頭看向遠處的黑雲,眼神帶著攝人寒光。


    此人是聖教一位護教護法,他已經從狼狽逃走的金獅子兩人身上得知,六年前本應該死去的樓蘭王女出現在這裏,而對方身邊有一頭天狗,厲害的緊。


    眼下,遠處的黑雲透露著滲人的妖魔之氣,一頭強大的妖魔正在裏麵潛伏著。


    “護法,那東西出現了,不知道那位樓蘭王女怎麽和天雄府軍牽連在一起,真是找死。”


    “不過這頭妖魔十分厲害,根據當時交手得來的信息,這位樓蘭王女似乎成為了某位大神通者的女人,護法,是不是要謹慎點,不如等那位中原朝廷派來的鎮魔使大軍趕來,再靜觀其變!”


    旁邊,金獅子眼神充滿怒怨,嘴巴一張一合,隻是開口間,聲音和嘴唇的張合有些脫離。


    但其話裏的意思帶著濃濃的忌憚,以他暴躁的性子,此時也想選擇靜觀其變。


    卻見紅發護法陰森一笑,


    “如果這位樓蘭王女真成了某位大神通者的女人,怎麽會如今身陷囹圄!”


    但說著,此人眼裏現出沉吟之色,“不過也確實奇怪,這位王女眼下本事不小,怎麽會和這麽複雜的事扯上關係,一個本地中郎將自然不可能入她的法眼。”


    說到這,此人眼中閃過一抹貪婪,


    “算了!”


    “樓蘭王女身上還有聖教需要的東西,絕不能被中原朝廷的人知道,趕緊速戰速決!”


    這位赤發中年人說著,便看見遠處烏雲翻滾間,一輪月盤升騰而起,隨後從這輪月盤中,衝出一隻隻黑色魔犬,衝著不遠處的城牆唿嘯而去。


    與此同時,一道清冽劍光,也迅若驚雷,乍然而現!


    當爹了,房間裏有點吵,心有點浮,這章可能不理想,後麵會靜下心來,望各位理解,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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