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了幾掌,蒼月帶著人活動不便,莫雲河也因怕傷了男人而不能盡情攻擊,可內力交集的餘波仍舊影響了男人,男人在蒼月的懷裏劇烈掙動,又哭又鬧的喊疼喊怕,掙出棉被的手求救般的伸向莫雲河,嘴裏還喊著:「莫莫,莫莫…」


    這一舉動刺痛了蒼月的神經,讓他再次蓄力的掌越發淩厲,卻沒想到這一揮動間,懷裏的男人掙脫出棉被,撲向莫雲河的方向。蒼月想要把他撈迴,但因掌力已出根本不能做其他的動作,隻能看著莫雲河牙一咬,硬生生的挨了他一掌,卻成功的將男人抱個滿懷。


    「還我!」蒼月憤怒的渾身顫抖,尤其看到男人害怕的縮在莫雲河懷裏大哭後,他更加的憤怒。


    「憑甚麽?」莫雲河溫柔的哄著如孩子般的男人,冷冷掃了蒼月一眼。


    「他是我的!」蒼月無法相信,那個愛他如癡的男人竟然如此依賴他人!他堅定的迴應,卻像在催眠自己。


    「嗬,蒼月,這樣的他…你還認為是你的?」莫雲河抹去嘴角的血,對著蒼月笑得如此諷刺。話是如此說,可莫雲河替男人撥開黑發的舉動卻十分溫柔。


    「…不管如何,他都是我的!」蒼月咬著牙,他已經快要無法忍受。


    「蒼月,你還沒認清嗎?」莫雲河對著懷裏終於止住哭泣的男人溫柔一笑,沒有看向蒼月,而是用溫柔的語氣說:「蒼月,他的眼裏再也沒有你了…」一直以來莫雲河都有一個惡習,他不會把話說得十分清楚,所以他不會告訴蒼月,現在的男人眼裏,除了那些個死去的親人朋友,又還會有誰……


    「不!」蒼月的心漏跳了一拍。


    「蒼月,這不是你追求的嗎?傷害他、拋棄他、最後你成功了…你成功的逼瘋了他!蒼月,這不是你追求的嗎?」莫雲河低低的笑了起來,笑得有些歇斯底裏、笑得同樣瘋狂,他因為望著男人而語氣溫柔,他因為感受到蒼月的傷痛而感到快意,可是他望著男人純淨的黑眸卻又想哭泣。


    「你胡說!」蒼月一個踉蹌,捉住了胸前的衣裳,他看著莫雲河懷裏的男人,心痛得快要粉身碎骨。


    莫雲河挑明了他所想的事,他害怕恐懼,他不能原諒這一切走到這一步的自己!


    「胡說?蒼月,你看不到嗎?你感覺不到嗎?你要我一一細數你所造成的傷害?你要我再一次接開他所有的傷疤嗎?」莫雲河轉過頭,因憤怒而脹紅了臉:「你知道在火蓮教時,他已經散功了嗎?」


    蒼月瞪大了眼。


    「你不知道,所以你輕易拋棄他離去。」莫雲河俊意的臉上帶著冷笑:「你知道那些蠢蛋們怎麽對待他嗎?」莫雲河拿起了男人的手,掀開了衣袖露出男人手腕上的肌膚,那蒼白的肌膚上有著一條醜陋如蟲的疤痕,莫雲河溫柔的磨搓那個疤痕,他眼裏滿是疼痛:「他們斷他手腳筋、傷他琵琶骨,讓他至今手不能使力、腳不能久站,連坐都不能太久…」


    蒼月臉色慘白慘白,不敢相信的看著那道傷疤。


    「嘿,你還是不知道…那麽,你還想知道什麽?知道鄭青石那畜生是怎麽對待他的?知道他這些日子是怎麽度過的?說啊,你還想知道什麽?!」怒意再也無法忍耐,莫雲河對著蒼月怒吼,吼得他懷裏的男人驚嚇的看著他。


    男人恐懼的看著發怒的莫雲河,那模樣就像他突然不認識莫雲河般,他癟了癟嘴,縮起了身子,他顫抖的說:「兇…嗚…走開…你走開…」


    「乖,昱龍,我是莫莫啊,別怕,我是莫莫。」莫雲河瞬間迴神,重拾溫柔的哄著男人。


    這邊莫雲河還在努力哄人,另一邊的蒼月卻雙腿一軟跌坐在地,那總是一塵不染的身子沾上了塵埃,一頭紅發披散在了身上,他雙眸有些無神的望著那個癡傻的男人,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男人竟走到了這個地步。


    而逼得男人如此的,是他自己!


    「不要…你兇…你走…」男人盡力的推拒著莫雲河的討好,像個鬧脾氣的孩子般。


    蒼月拉迴了一點神智,他已顧不上髒亂,他爬著來到男人身前,他對他伸出了手,可男人卻恐懼的躲避,他的手僵硬在空中,臉上的神情有些難堪,那抹紅唇蒼白的沒有色彩,一雙桃花眼帶著從不存在的祈求,他放軟了嗓音,那是因為他再也沒有力氣:「昱龍…」


    莫雲河不敢置信的看著放下所有自尊的蒼月,他怎麽都無法相信,那高高在上、傲得天下無敵的火蓮教教主,此時竟如此脆弱難堪。


    而他懷裏的男人隻是愣愣的看著蒼月,一臉的迷茫。


    「昱龍,是我…月…昱龍…」蒼月小心翼翼,他伸手想要碰觸男人,男人卻藏起了手,他想要對男人笑笑,可是男人看著卻沒有迷戀,男人隻是困惑的看著他,困惑的將他打入無止盡的深淵。


    「昱龍…月啊,你的月,昱龍…」蒼月的腦中一片空白,他隻希望在男人的裏看到自己,可那片黑眸卻幹幹淨淨的,似乎他再也印不進去!


    他祈求著,堂堂火蓮教教主被他拋出腦後。


    他祈求著,什麽狗屁自尊都不再重要。


    他祈求著…


    這些日子以來的苦痛終於爆發,他像個孩子祈求父母的原諒,他小心翼翼的想要討好,他也覺得自己滿腹委屈,雖然比起男人,他根本沒有資格委屈。


    蒼月硬撐著情緒,最終在男人始終迷茫的神情前,崩解…


    淚水緩緩滑落美麗的臉龐,一滴接著一滴的落在了男人的外衣上,很快的渲染開來。


    就在這時,男人看著暈開的淚水,再抬頭看著落淚的蒼月,他緩緩伸出手,接住了低落下來的淚水,他看著在手中聚集的淚水,又看向蒼月,他說:「…月?」


    在聽到自己的名字時,蒼月的淚水沒有停,卻笑了起來,那抹笑綻得多麽甜蜜,瞬間俘虜了男人的心魂,隻能說,即使如孩子般的男人也還是會為蒼月心動。莫雲河愣愣的看著那抹天仙笑容,搖了搖頭迴過神,暗罵一聲禍害,卻又有些無奈的看著懷裏的男人被迷得團團轉。


    「月。」蒼月點點頭,引導男人再叫自己的名字。


    「月。」男人迷迷糊糊的重複。


    「月。」蒼月順勢握住了男人剛剛接住自己淚水的手,這次,男人沒有恐懼也沒有收迴。


    「月。」男人已經顧不上那雙緊握的手,望著那張臉龐,男人燦爛的笑了。


    「嗯,你的月。」蒼月湊向前,撲在了男人懷裏,緊緊的抱住他的腰身。


    「我的月?」男人望著懷裏的蒼月,還有些疑惑的歪著腦袋。


    「嗯,你的月。」蒼月抬頭望著他,充滿堅定。


    「我的月。」男人燦爛又滿足的笑了,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懂不懂或是清醒了沒有,但在場的其他兩人都覺得那笑容是真的開心、真的滿足。也許不管是不是真實意識,男人都希望有這麽一天…


    莫雲河苦苦笑了笑,看了眼賴在男人懷裏的蒼月,感覺蒼月根本就是故意的,現在他們三個人的重量全都落在他的身上,這不是存心的嗎?!另一方麵,他又怎麽能不苦澀,他細心照顧、疼在心裏、捧在手上的人兒,就這樣三言兩語,一個笑容的被輕易拐走了……


    「昱龍,我們迴家。」蒼月捉著他的手,輕輕一吻。


    「家?」


    「嗯,迴家。」


    「那阿爹阿娘會在家羅?」男人的眼裏有些興奮。


    「…如果他們忙完的話。」蒼月愣了一下,抬眼看了下莫雲河,迴答。


    「那阿離呢?」失落了一下,又重新燃起興奮。


    「如果他有空的話。」蒼月突然覺得莫雲河的臉上有種看好戲的神情。


    「那莫莫呢?」男人失落的癟了癟嘴,突然抬頭看著莫雲河一會,低頭又問蒼月。


    這次,蒼月的臉可說是黑了大半。


    「不能嗎?」男人眨眨大眼,眼裏聚起了淚水。


    「可以。」蒼月挫敗的埋入男人的懷裏,悶悶的迴答。


    「是嗎,那太好了,莫莫!」男人抬頭開心的對莫雲河說。


    「是啊,真是太好了。」莫雲河輕輕吻了下男人的額頭,笑得一臉溫柔。


    「好了好了,那我們可以迴家了吧?」蒼月有些不甘願的瞪著莫雲河,撐起身子也在秦昱龍臉頰一吻。


    「好,迴家。」


    男人燦爛得一笑,笑得其餘兩人心頭溫暖又酸處。


    他們相識一眼,雖然都有些不甘,卻又想要保有這樣的笑。


    那又忍耐一下吧…


    兩人心裏想。


    反正,現在隻要他開心就好……


    <完>


    **********************************************************************


    就這樣結束了…


    每次皜結束都要說一句話:這真的是一開始就設定好的喔!


    請大家不要懷疑~~


    接著皜要消失一段時間!


    先在這裏祝大家新年快樂!!


    答應大家的翻外和<狐狸>還有<醜角>…


    皜都會在迴來後一一補上!


    麻煩大家等候了~~~


    謝謝大家這陣子來的支持!!!orz


    熊熊烈火在眼前張牙舞爪灼痛了他的視覺,空氣中瀰漫著屍體焦熟的味道刺激著他的嗅覺,大火中頻頻傳出的慘烈叫聲穿透了他的聽覺,一雙緊緊囚固他的手麻痹了他所有的觸覺…


    結合以上總總如人間煉獄般的景象,封閉了他所有的感官,隻剩下他緊緊咬著的牙、緊緊抿住的唇,迴蕩在他腦中的,僅存,充滿血腥味的味覺……


    紅色的火、紅的天、紅色的死人、紅色的…飄散在他四周,勒住他心髒的發絲…


    盯久了這一切的紅,眼前開始陣陣發黑;唯一支持他沒有昏過去的就是身後的氣息,待在那纖細卻堅實的懷抱裏,秦昱龍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的安心。腦袋亂成一團,他還沒想通這場隱密的討伐戰役怎麽會中埋伏、沒想通那個應該在他和他的糙屋中等他迴去的男人怎麽會在這裏、他也還沒想通為什麽他掙脫不出這雙手…有太多太多的問題他還沒想通,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跟隨他的正派份子慘死、燒死、最後受不得痛苦的自殺死…相比身上隻有些輕傷的他,這一切是如此的諷刺!


    直到人們的慘叫聲漸漸平息,一個個裝扮怪異的邪派人士詭譎的出現在他麵前,秦昱龍那毛骨聳然的感覺更加劇烈,他緊繃了全身上下的神經,憤恨又恐懼的瞪著那些人,他發現那一個個蒙麵的人們看著他的眼裏滿是諷刺,諷刺得他忍不住顫抖。他顫抖著,一顆心提到了嗓子口,胸口悶得他快閉過氣去;然後那些蒙麵人就當著他的麵單膝跪了下來,對他著,不,是對著他身後的男人,恭敬的唿喚:「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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