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走吧!”


    隨著寧律的聲音,大家放開了手。


    “隻希望天哥他們能夠出去。”寧一朝大廳外麵的陰沉天空看了一眼。


    寧一要往電梯走去,寧律一把拽住了他:“你去哪裏?”


    “去坐電梯啊!”寧一理所當然地迴答。


    “你傻啊,那個人魚讓我們去坐電梯我們就去坐電梯?”


    “那怎麽走?”


    “走那邊的樓梯!”寧律率先朝另一邊的樓梯走去。


    “哦!”


    從樓梯往下走,完全沒有看到一個巡邏的士兵,寧一走在最前麵,“這裏就像一個陷阱。不過是陷阱我們也得去。”


    轉過了好幾個樓梯,他們走到了一處大門處,大門打開,裏麵燈火通明,在大門對著的牆壁上,閃爍著波光的粼粼光點,寧律道:“就是這裏了。”


    隨著寧律這話,大門出來了兩個穿著軍服的人,從軍服上就可以判斷他們是上校軍銜。


    其中一個人道:“請進。”


    寧一他們四個小夥伴互相看了看對方,這可說是他們的第一個正式任務,但看來他們的行動還是太莽撞了,不過要他們因為保全自己而不行動,他們一定做不到,而且,作為逃兵,也該上軍事法庭。


    寧一想走第一,但寧律拉住了他,寧律不讓他先進去,不過寧一沒有同意,他推開了寧律的手,幾步進了那扇大門。


    正如他們在門外看到了裏麵的波光,這大廳,是一個非常深的水池,水麵距離大廳裏的地麵有一米左右。


    這個大廳很大,大約有一千平米,寧一看到了大廳後方牆壁上的人類發展研究中心的舊標誌,這個大廳在以前,一定也是一個重要的地方,不然這裏不會有這個標誌。


    水很清澈,水波蕩漾中,一尾紅色人魚從下麵突然飛躍而起,寧一反應很快,他往旁邊避開了人魚朝他襲擊而來的身體,但人魚的動作也非常快,他的魚尾抽在了寧一的身上,寧一避無可避,一下子摔進了水中。


    寧律他們不至於驚唿,但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大廳兩旁的士兵過來圍住了寧律他們三人,並用武器瞄準了他們。


    寧一掉入水中並不至於嗆水,他飛快地抽出了自己的匕首,一擊向霄隱刺過去,霄隱的魚尾抽向寧一的腿,身體避開了寧一的匕首,但寧一速度非常快,抬起腿狠狠撞向了霄隱的魚尾,力量相撞,帶起水向兩邊分開,他也隨著這份反作用力向後退去。


    他剛站穩,就向霄隱沖了過去,因他速度非常快,整個人就像擁有輕功浮在水麵上,霄隱讚賞地看著他,修長尖銳極具攻擊力的指甲隨著蹼一起張開,抓向了寧一的胸口,但寧一在最後一刻側身躲開,抓住了他的胳膊,手中的匕首刺向霄隱的頸子。


    兩人動作非常快,水波蕩漾之間,兩人已經過了數十招,站在岸邊的人,都看得眼花繚亂,而寧一全是殺招,他眼睛都紅了,以前連和人長得像的擬人魚他也不幹殺,但他此時被霄隱激起了獸性和狂性,隻想殺了霄隱生吃其肉。


    即使是在水中,霄隱也占不了上風,霄隱開始還是戲弄寧一的態度,之後他也不得不打起了精神。


    他的部下們,包括人類士兵,還有人魚,都在外圍看著,為了霄隱親自和一個人打鬥的事而擔心。


    寧一的匕首割破了霄隱的胳膊,鮮紅的血液在水中散開,他的部下驚道:“元帥,讓我們殺了他。”


    霄隱浮在水麵上,伸出舌頭舔了舔受傷的胳膊,卻完全沒有理會部下們的要求。


    寧一已經雙目泛紅,和紅色人魚霄隱的眼睛非常像,兩人本來就長得像,此時要不是寧一是人類,霄隱是人魚,別人認為兩人是父子也是可能的。


    但這兩人此時卻如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寧一的一隻手握著匕首,一隻手抓著後方泳池壁,整個人半掛在泳池邊上,身體微微前傾,在他的眼裏,除了霄隱這個獵物,就再無其他,而他也隻剩下一種本能,那就是殺了對方。


    他的腦子裏也隻剩下“殺,殺,殺”的念頭。


    岸邊的人隻看到寧一的影子一閃,他人已經離開了泳池邊,隻在一眨眼之間,他已經接近了霄隱,霄隱卻沒有避開,他的一隻手抓住了寧一抓住匕首的手,隨著他尾巴的動作,水浪分開,兩人已經消失在了水池上方,寧一被霄隱拽下了水。


    不過在水底,這也沒有對寧一的作戰能力造成太大阻力。


    但寧律他們看不到寧一,卻非常擔心。


    他看向一邊的軍官,說:“你們會怎麽對待俘虜?”


    那軍官看了寧律一眼,並沒有迴答,這時候,另一道門打開了,萊克斯戴著鐐銬被人帶了出來。


    萊克斯第一眼就看到了同樣被押著的寧律他們,他們的視線交接之後,已經互相交換了信息,那就是對方似乎並沒有要殺了他們的意思,但是一時也不知道這人魚要拿他們做什麽。


    要說萊克斯是有作為人質的價值的,但寧律他們覺得自己並沒有作為人質的價值。


    寧一也受傷了,身上被割出了很多傷口,血和池水混合在一起,血色從水下浮了上來,萊克斯這時候才看到水中的情況。


    寧一突然從水中跳起,但是在要躍上岸的時候,有高級軍官開了槍,萊克斯和寧律他們都看得憤怒不已,目眥欲裂。


    好在寧一在半空中扭轉身體避開了子彈,但他人又掉入了水中,霄隱從水下一躥而出,尖銳的手指甲抓向了寧一的頸子,寧一往一邊避開了要害,但肩膀卻被抓了一把,因為在水下作戰穿著衣服非常受桎梏,而且他受到太多攻擊,上衣外套被他扯了下來,指甲扣在他裏麵的背心上,馬上抓出了幾個洞,裏麵血肉翻開,鮮血再次在水中散開。


    寧律他們已經看出來,這尾紅色人魚是故意的。


    但寧一一聲痛唿也沒有發出,他完全沒有在乎這點傷,他扔下了手上的匕首,完全不顧自己的傷,腦袋狠狠撞向了霄隱,兩人在水中相撞,水花四濺……


    這時候,一個女聲在萊克斯出來的那個通道口響起,“元帥,寧周博士知道了您的事情,要是您再不顧大局隻知道像隻野獸一樣發泄,他認為您缺乏領導者的素質,要廢除您。”


    這麽大逆不道的話,卻並沒有激起霄隱部將們的任何反應,隻是霄隱狠狠將寧一扔了出去,寧一撞向水池壁的那一刻穩住了身體。


    霄隱臉上是惡劣的笑,“我的人類體,果真不同一般。”


    “你告訴他,我把他馴服了,我就去做他要求我做的事。”


    在霄隱這話音剛落完時,寧一已經沖了過來,他渾身是傷,卻依然如困獸不流盡最後一滴血不會罷休,霄隱也受了傷,但他卻非常亢奮,兩人再次鬥在了一起。


    那位穿著少將軍服的女人道:“我會將您的話轉給博士,不過他會有什麽反應,便不是我能預料的。”


    第十二章 監牢


    女人的這句話就像一個暫停鍵,讓霄隱的動作遲滯了一瞬,但寧一併沒有因為他動作遲滯而占到什麽便宜,因為有另外三條人魚躍入了水中,他們護住了霄隱。


    數枚麻醉子彈she入了寧一的身體裏,但寧一依然並沒有因此停下來,他狂躁地要去攻擊霄隱,卻被另外幾尾人魚抓住了,而霄隱甚至沒有迴頭多看他一眼,他躍上了暗,遊入通道之前,他說道:“把他們分開關押。”


    寧一的狀況顯然非常不對勁,萊克斯這時候開始叫他:“寧一。”


    但寧一對他的聲音毫無反應,在麻醉針發揮作用之後,他就倒入了水中,被一尾人魚拖住了。


    萊克斯看向把寧一托上水麵的人魚,道:“他受傷了,需要治傷。”


    那人魚看了萊克斯一眼,並沒有迴答他,他把寧一從水中扔了出來,兩個士兵接住了被迷暈過去的寧一。


    萊克斯皺著眉頭,對於做了俘虜這一點,他們所有人都很鎮定。


    被關押進的監獄後,萊克斯雖然和寧律他們被分開了,但是相隔並不遠,在這個監獄裏,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不少其他人。


    萊克斯作為名人被帶進來,還受到了很多其他獄友的關注,有人甚至大聲問道:“這不是阿道夫元帥的兒子嗎,他怎麽會在這裏?”


    萊克斯也認出被關押的幾個人是高登城的政府高層,還有軍隊高層軍官。


    被關進監牢後,萊克斯並沒有發現寧一被帶來,他問押他們來的士兵:“我們受傷最重的同伴被關在哪裏了?是去治傷了嗎?”


    對方卻並不迴答萊克斯。


    寧律在另一邊說:“他們到底想做什麽?一的情況很不對,他是不是狂化了?”


    這是寧律最擔心的事,但寧一和霄隱對戰時,他卻不可能說破這件事。


    不僅寧律,大家都擔心寧一的事,萊克斯沉著臉沒有應,寧餘和寧律被關在了一起,他問道:“什麽是狂化,我看一當時情況非常不對。特別是到後來,根本沒有了章法。”


    寧律不知道要怎麽對寧餘解釋寧一狂化的事,他隻是說道:“便是失去理智,身體戰鬥的意誌高於一切。將人作為動物的獸性發揮到最大。”


    寧餘皺了眉:“為什麽一會這樣?”


    “因為他的基因被大規模整合過,他是那隻紅色人魚的人類對照體。”寧律說。


    寧餘震驚地看著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們作為人質,和其他人質在一起,最後的結果,或者是被殺,或者是被聯邦政府換迴去。不過換迴去的可能性更大,而且除了萊克斯滿了十八歲之外,他們都還沒有十八歲,隻能算是少年俘虜,從人道主義角度出發,他們是應該被放迴去的那一批。但也許那些人魚根本不會講人道主義。


    不過寧律他們沒有精神去想這些,他們已經活絡了思維查看周圍的情況了。


    被抓住而沒有反抗,他們也是打好了對方會把他們作為人質的主意。


    萊克斯已經在和其他俘虜交流,守著監獄的士兵根本不管他們,隻是守著外麵大門而已。


    據萊克斯觀察,“這個監獄處在研究中心的水線以下,如果這裏被攻擊,水就會進來,這裏的人都會被淹死。”


    萊克斯的這個判斷,寧律也意識到了,但是其他被關在這裏的俘虜卻是第一次聽到,這話引起了一陣騷動。


    由此看來,很多俘虜根本沒有做好為聯邦獻身的準備,並不願意死在這裏麵。


    他們在這個水下監獄被關了好幾天,每天食物都很少,隻讓人不餓死而已,在這幾天時間裏,叛軍的高層並沒有來接觸他們,由此可見,外麵可能有事,叛軍高層沒有時間來接觸他們,或者是想繼續給他們下馬威,再提他們出去。


    萊克斯麵上看著非常冷靜持重,他一直在和其他戰俘說形勢,讓大家不能做叛國賊,但心裏卻很憂心寧一。


    他同寧律一樣意識到寧一之前進入了狂化狀態,但他不知道寧一為什麽會進入狂化狀態,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這些被關押在監獄裏的俘虜,幾乎全是高登城的軍政高層,大多都是老狐狸,雖然一出事,他們就被製住關進來了,對外麵之後的狀況知道得很少,但即使隻是很少的信息,也足夠他們分析出很多情況了。


    這些人,自然是各有打算。但現在有阿道夫元帥的兒子被抓來和他們關在一起,他們不得不重新評估自己之後選擇的利弊。


    而萊克斯作為元帥之子,政治眼光非常高。


    進入高登城,看了高登城的情況,又聽了叛將查利·霍夫曼和人魚霄隱的講話後,他便非常明白這次叛亂的性質和結果。


    叛軍占據了高登城,但是,並沒有對民眾進行騷擾,甚至採用公共媒體方式對外宣揚他們的政治發展主張,吸引民眾參軍,而且之前高登城的一幹軍政要員並沒有被殺,隻是被抓做了俘虜,這樣看來,他們並不隻是發動一次襲擊,而是要建立自己的獨立政權,並且是以收服民眾的方式建立獨立政權。


    從政治上來說,這對聯邦政府,是最糟糕的情況。


    聯邦政府並不能對高登城進行製裁,不然會波及民眾,隻能製裁這裏的反叛分子,之後的作戰,對聯邦政府來說,會非常被動。


    但相對的,反叛政權想要獲得民眾支持,就不能隨意殺害俘虜,他們這些俘虜就是相對安全的。


    不過萊克斯此時並無意想自己的安危,他擔心寧一的狀況。而且看霄隱的意思,他簡直是把寧一當成一個小玩意兒在逗了,寧一比他們這裏所有人的處境都危險。


    為了不擔上貪生怕死或者想叛變依附叛軍的名頭,這裏關押的俘虜,在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沒有誰願意做第一個提出見叛軍頭目的人。


    這個第一個提出要求的人,便是萊克斯。


    他對送餐進來的士兵說:“我想見查利·霍夫曼。”


    那條紅色人魚非常神經質,而南方係叛軍現在站出來說話的查利·霍夫曼是個非常注重利益的人,找他談判,事情才會有轉機。


    萊克斯的要求,那位送餐的士兵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但監牢裏的其他人,卻都看向了萊克斯所在的牢房。


    這個監牢,士兵每天隻來送一次餐,錯過這次機會,這一天就很難再找到機會提出要求了。


    萊克斯看對方沒反應,便又要求了一遍:“我想見查利·霍夫曼,請幫忙向上麵提一提。”


    對方多看了萊克斯一眼,然後走了。


    萊克斯抬腿狠狠踹了牢門,這是他被抓以來第一次露出暴躁的情緒。


    寧律和寧餘在同一間牢房裏,卡爾卻不知道到哪裏去了,寧律根本無心吃東西,隻是拿著壓縮餅幹隨意扔進嘴裏咀嚼吞咽,寧餘道:“一,他應該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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