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寨門——”許三碗高興的吆喝。


    “大當家,什麽事這麽高興?”一嘍囉鬥膽問。


    “老子成親的物件到齊活了!”許三碗難得口吐粗言,一身匪氣四溢。


    不多時,之前在山下的四人便出現在視野中,嘍囉伸長脖子看,瞧著那四人護著的木箱,想必就是大當家口中說的東西。


    隻是……這未必也……


    “大當家,您不會是訂了身金喜衣吧?”嘍囉張大嘴。待許三碗一刀眼剜過來,他才意識到許是說錯了話。不想許三碗道“這可比金喜衣還貴重。”


    嘍囉聽這話更加好奇。


    “侯爺。”四人拱手行禮。


    “我哪裏是什麽侯爺,如今不過一山寨頭子。”許三碗道。四人互相對視,點點頭,道“大當家。”


    許三碗這次滿意了,吩咐嘍囉把箱子抬迴寨裏。


    “舟車勞頓,進寨歇息腳再啟程。”許三碗邀四人道,見他們麵露難色,又問“可還有什麽要緊事?”


    “公子等著我們迴去複命。”一人答。


    “放心,耽誤個把時辰不打緊。”許三碗強硬道“怎的?是看不上我這寒酸的土寨子不是?”


    四人自然不敢再多言,隻得領命。


    方穎在遠處觀望,見到護送木箱的四人,微微眯起眼。


    ☆、第三十七章


    “叫廚房備些酒菜。”許三碗吩咐手下,手下問“需要稟告大奶奶麽?”


    “不用。”許三碗轉身對四人道“諸位請隨我來。”


    四人一路跟隨許三碗到大堂,許三碗取來釀製的美酒,手一揮,四個酒碗安穩落在桌上。


    “大當家功夫越發高深了。”四人欽佩不已。


    許三碗替他們滿上酒,舉起碗道“辛苦諸位不辭辛苦,為鄙人雞毛蒜皮的小事奔波千裏。這碗酒,十方敬諸位!幹!”說完,一口見底。四人也仰頭幹下碗裏的酒,大唿“好酒!”


    “來來來,滿上滿上!”許三碗提住酒罐邊沿,往下傾斜,酒水如瀑布傾瀉而下,咕嚕落在碗裏,濺起幾滴水花。


    “方大公子好雅致,竟獨自在此飲酒,莫非還有什麽心事不成?”張大天在樹下,抬頭看倚在樹上的方穎,一襲月白長衫,身子半側,手持一壺酒。


    方穎見張大天,又灌了一口酒,笑著道“二當家怎知道在下有心事?”


    “這天氣,出來如廁也嫌冷。哪有人閑的沒事,掛在樹上喝酒?”張大天也翻身上樹,找處比方穎略低些的樹枝坐下,方穎遞過酒“賞臉陪在下喝上一喝?”


    張大天不客氣,接過酒張嘴接住傾瀉而出的玉瓊。


    “沒什麽酒味。”張大天品品,不滿道。


    方穎笑笑,道“二當家還真是不識貨。”


    “怎麽?這酒還有來頭?”張大天疑惑,拿起酒壺湊近壺口聞了聞,沒聞出特別之處,看向方穎道“方公子別是被奸商坑騙了?”


    方穎沉默半刻,彎腰搶過張大天手中的酒。張大天見他不理睬,無奈道“方大公子這般小肚雞腸?”


    “許是吧。”方穎冷淡道。


    張大天納悶,怎也想不通哪裏惹了這小少爺。


    “我竟也嚐不出滋味。”方穎抱著酒壺,頭歪向一邊。張大天坐在低處,看不清方穎表情,卻聽出這話中透著幾分落寂。


    “若是你,每日都能飲上仙露瓊漿,時日一長,便覺得索然無味。”方穎自說自話道。


    “那不如嚐嚐別的?”張大天跳下樹,不時拿來一罐酒,揭開酒蓋,濃鬱的酒香飄香四溢。


    “這是寨子裏釀製的高粱酒。”


    方穎試著抿一小口,辛辣味躥滿口中,他吐舌,隻覺得喉嚨如火灼,那股衝勁過後,竟覺得渾身暢快。


    “怎樣?”張大天問。


    方穎這次喝的多些,咕嚕咽下吼,直唿“爽快!”


    二人就著這一罐酒喝個暢快。酒快見底時,方穎因酒力不計,頭昏腦漲,差點摔下樹去。


    “這點酒量,跟個大姑娘似的。”張大天嘀咕,扛起方穎迴客房。本要走,又想起方穎之前所說,晚上定要抱著物件才能入睡,左右張望一番,也沒找著合適的物件。


    張大天糾結一番,嘆口氣,道“罷了……”


    他脫去外衫挨著方穎睡下,怕擠著方穎,特地往邊上挪了挪。


    許三碗本是打算留四人小住,但四人急於迴宮,許三碗自然不能強留。再次道謝後,目送四人下山。


    “我們還有一事要拜託大當家。”離開之前,其中一人道“麻煩大當家給小王爺捎句話,公子讓小王爺別忘記在約定的期限迴京。”


    許三碗應下,心裏卻有幾分計較。看來此次所謂離京雲遊,大抵不如那人說的那般輕鬆。


    李秀蘭坐在桌前,看著燭火搖搖晃晃,淌下的燭淚匯集在桌底,積了一個底座。


    “蘭兒……”門外有人敲門。李秀蘭不應,那人又喚幾聲,仍不見有人來開門。


    糟糕……許是蘭兒怨我沒與他說道,離去這麽久時辰。


    “蘭兒,我是高興昏頭,匆忙下也沒與你說道清楚。”許三碗開口道“你別生氣。讓我進屋再與你解釋。”


    李秀蘭開門,聞著許三碗身上酒氣,更加火大,轉身迴屋坐在床邊,不看許三碗。


    許三碗挨著李秀蘭坐下,湊近喊“蘭兒……”


    李秀蘭別過頭,許三碗又換個方向。幾來幾往,李秀蘭實在受不了許三碗這番糾纏,道“什麽事這麽高興?還需喝酒慶祝?”


    “天大的喜事。”許三碗肯定道。


    “嗯?”李秀蘭倒有些好奇。


    許三碗拉過李秀蘭的手扣住,笑著道“這算不算?”


    李秀蘭一時瞪大眼,琢磨許三碗話裏的意思。


    “當是什麽?之前怎不見你這般高興?”李秀蘭縮迴手。


    “不一樣。之前我也高興,隻是這次更高興,等月末我們成了親,大抵會高興成個傻子。”許三碗朝李秀蘭癡癡的一笑。李秀蘭這算瞧出來了,這人大抵是喝醉了說胡話呢。


    “我讓廚房給你準備了醒酒湯,趁熱喝了,否則明早定會頭疼。”李秀蘭起身,欲去端桌上的湯碗,被許三碗抓住,帶進懷中死死箍住。


    “我沒喝醉。”許三碗低聲道“蘭兒,我們的喜衣到了。”


    “喜衣?”李秀蘭詫異“不是說沒有男子締結弟契的喜衣賣麽?”


    “我向別人討的。”許三碗道“今兒才由京城到這兒。”


    李秀蘭低垂眸,心頭一熱。


    “你倒是上心。”


    明月高懸,灑下滿地銀輝。月影中仿若有仙人衣袂飄飄,懷抱瑞兔窺視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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