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兩個宮女,年紀看起來不大。


    “知道嗎?傾妃娘娘的毓秀宮裏的阮翕太監不是真正的太監!”


    “啊!那個傾妃也太大膽了吧!居然把個真男人放在自己身邊,這不是給皇上帶綠帽子嗎?”


    “所以就說是呀!”


    “我看他也不像個太監,倒是陽剛正氣得很,還生得那麽俊美,肯定是傾妃的姘頭。”


    ……


    福至聽見兩人越說越不堪,便從大柳樹後麵繞了出來,兩個年輕的宮女驚慌失措地跪著。


    到底是年輕,福至掃了眼兩個宮女,被利用到死恐怕都不自知:“二位很閑?”


    “福公公饒了奴婢吧,奴婢嘴賤,無意中傷娘娘。”其中長相頗為俏麗的宮女砰砰砰在地上磕著頭,另一個宮女看她這樣,也跟著磕了起來:“饒了我們吧。”


    福至不忍心看她們兩這樣:“算了,算了,別磕了。主子的事情怎麽能隨意討論,你們也太大膽了。你叫什麽名字?”


    福至看那個長相俏麗的宮女,雖然嚇得渾身發抖,可是反應倒是很快,就用下巴點了點她。福至點完頭暗自發笑,自己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傲慢來著。


    俏麗的宮女被一點名,顫抖得更加厲害,纖細的腰身就像隨時要折斷一樣,放在後宮娘娘中比,也算是上等,福至暗自想著就聽見這個宮女小聲說:“奴婢……奴婢是麗嬪宮裏的青憐。”這個宮女好像受了極大屈辱似的,緊緊咬著下唇。


    福至看她們跪著幸苦,不肯起來,就伸手去拉她們起來,不想手還沒扶到青憐就被青憐極度驚慌地躲開。福至愣了片刻神,然後自己也覺得好笑的笑了。這個青憐恐怕覺得自己是個有著特殊癖好,想要占她便宜的死太監了。福至幹脆收迴手:“青蓮倒是個好名字。不過,以後這些話可不能亂說。少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說完福至便離開了,這個女子長得這麽俏麗,恐怕不是什麽好事。麗嬪真不讓人省心,流言誹謗的招都出來了。


    三天後,皇上秘密出宮去北塞,傾妃娘娘和阮翕也隨行。皇上除了帶著他就隻有一個劉公公伺候著。侍衛都沒有幾個。北塞在大蕭的北部,一路上氣溫越來越低。皇上和劉公公、福至一個馬車。而傾妃娘娘和阮翕一個馬車。


    阮翕為人溫和,性情正直,碰到福至還會點頭示意。隻是福至卻為阮翕擔心著,皇上偶爾會和傾妃親密接觸,不知道阮翕會不會特別不舒服。


    這天天氣還算晴朗,晚上氣溫也沒有很低。福至坐在升起的火堆邊烤火,皇上雖然和傾妃娘娘親密的碰觸過,可是幸好實際上不會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福至暗自鬆了口氣,眼睛滴溜溜轉到阮翕身上,實在是太過擔心了,總要好好確認一下這個人還好好呆在那裏。阮翕正好也掃過這邊,跟福至的眼神碰撞到一起了。他溫潤地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唿。福至倒是因為自己被抓住,尷尬到滿臉通紅。其實也沒什麽,隻是他自己偷瞧別人被抓到,心裏有鬼總是會心虛。


    皇上噫了一聲,嚇得福至睜大了眼睛。


    “這天氣不算熱吧,福至你怎麽臉都紅了?”皇上輕蔑地掃了一眼阮翕,後者正低頭烤著食物,倒是長得一表人才。漆黑得仿佛會發光的頭發,比一般人白皙的皮膚,還有一雙星目低垂,顯得眼睫異常纖長。穿著的一身青色短打,整個人豐神俊朗,俊逸無邊。


    福至也不知該迴什麽,默默往旁邊退了點,皇上得寸進尺,又往他這邊挪,一手捉住福至的手,一手攬住他的腰,調笑地在他耳邊低語:“莫不是你發#春了?”


    福至這下更加尷尬,抬頭往阮翕那邊看了眼。福至不想被別人看不起,尤其是自己崇拜的人。阮翕卻沒看這邊,壓根就漠不關心。


    “皇上不要取笑奴才。”福至想要掙脫,但是動作又不敢太大,怎麽也掙脫不了。


    皇上的手在他腰間靈活的撫摸:“嗯?”他曖昧地笑著,“是不好意思跟朕說?”


    福至用另一隻手壓在皇上停在腰間的手上:“皇上這樣好玩嗎?”


    皇上的動作像被定住一樣,他沒看到過福至流淚,此時居然看到福至眼裏霧氣繚繞,下一秒眼眶就盛不下那滴眼淚,會嘩嘩流下來一樣。他一愣神,福至就掙脫了束縛,獨自一人躲進馬車裏啃幹糧去了。皇上麵色不善的看了眼阮翕,終究是掩下了心裏的厭惡。


    第6章 第六章


    離北塞越近,天氣愈加惡劣。現下正是北塞最冷的時候,福至攏了攏身上的大氅,似乎想要把寒冷從身邊驅逐出去。


    “過了這條冰封的河就要到雪山腳下了。”皇上靠在馬車窗戶邊,撩開一角說。“這條河有個別名叫做哈日太,在北塞語中的意思是愛。”


    福至趕路的這麽多天都和皇上在一個馬車裏呆著,他的乖張無常,也算是領教過了。


    “傳說曾經有一對戀人,因為家族恩怨不能在一起,於是他們以死明誌,跳的就是這條河。”


    河麵上結了層厚厚的冰,寒氣逼人。


    “可笑。”皇上隨手放下簾子,嗤笑道,“男的是泅水高手,根本沒死,女的卻溺斃了。後來男子成家立業,才想起那個殉情的女人,給這條河取了個哈日太的名字。愛情啊,不過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趣,最不值錢的東西。”


    福至默默地聽著,人人都道世間女子最為癡情,福至不認同皇上的觀點,雖然女子沒有遇上一個真心值得她付出的男子,但是她的愛情輪不到一個無關人任意貶低。方法太過於激進,愛情自有它可貴的地方,不能一棍子打死。


    “這條河可不能隨便過。”皇上在靜默的氛圍中突然低聲說,聲音如此突兀以至於福至被他驚了一下。


    這條河仿佛是一道天塹,原因就在於它的周圍生長著毒草,哪怕是如此寒冷的天氣,這種毒草也不衰敗。鬱鬱蔥蔥,詭異非凡。


    “隻要皮膚不碰到就沒有事。”皇上看著福至說。福至跟著前麵的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阮翕走在最前麵開路,林默染就緊緊跟隨在阮翕的身後,皇上則被一群大內高手簇擁保護著。


    毒草的麵積真不小,福至一邊感嘆,一邊挪著步子。


    一股推力逼著福至往地上倒去,福至看見林默染輕蔑的眼神,她想要害死自己。福至從小手腳就快,那一瞬間便拉住林默染,借力支撐住自己。林默染雖然從小習武,但是畢竟是個女子,而且反應能力不及福至,一切發生的太過於突然連阮翕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到阮翕迴過神的時候,林默染已經接觸了毒草,毒性發作迅速,林默染蹲在地上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阮翕一把撈起林默染就抱在懷裏。福至就這樣冷眼看著林默染暈過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他沒有拉住林默染現在中毒的恐怕就是自己。


    天黑之前終於看到了人家,北塞和大蕭的邊境地區,生活習慣還比較傾向於大蕭。農戶人家十分好客,當晚便告知了河邊毒草的解毒草藥。可惜的是,現在正是寒冬臘月,這種草藥又生長在高山上。現在這個時節很難得到,而林默染中的毒,暫時可以壓製幾個月,幾個月後要是找不到解藥,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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