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湯郡平穀鎮。


    今夜事情頗多,因為曾更生一行人的失蹤,讓董紹元十分疲憊,可是操碎了心;現在身上陣法令牌突然響起的嗡鳴聲,更是讓他麵色大變。


    之前他正在調息打坐,被這陣聲響驚醒的他有些焦躁。情急之下的他停止修煉功法,看著手中陣法令牌,他胸口著實有些發悶。


    不好,有人攻打護城大陣!


    他快速起身,隨手抄起掛在一旁的玄甲向外走去。


    可剛走出房門,他便停下了腳步,下意識的抬起了頭。


    隻見一隻玉手橫在天邊,向此處伸來,按在了這大陣之上;平穀鎮的護城大陣上流光滿布,竭力抵抗。


    可就在下一刻,隻聽見一聲脆響,大陣一下子便暗了下去。


    那隻玉手來的快,走的也快:她向著城中一攝,而後便化作虛影一般退走。


    但董紹元卻是愣了下來,他雙眼猛的一縮,渾身顫抖。


    已經踏入金丹境界的他從來沒有這麽失態過,哪怕是上一次被州司首斥責也沒有。


    他顫著手將陣法令牌取出,就見上麵的陣法陣紋已經破碎。


    嚐試著將自身法力輸入,卻發現一點動靜也沒有。


    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向著龍雀司幾位小統領傳音集結之後,略作思索他便直接騰空向著鎮司主馬銳的宅邸趕去。


    這段路程不過彈指之間,他趕到之後並沒有在門外敲門等候,而是直接飛入院牆,向著馬銳的臥房而去。


    馬銳隻是一個剛剛凝氣之人,一身的官威全靠官印支撐;而且又沒有什麽自製力,來平穀沒有多久便娶了五房小妾,他去臥房找人準是沒錯。


    雖說有些無理,但此時情況緊急,他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還未等他落下雲端,耳聰神明的他便覺察有幾人圍在外麵,還有陣陣哭聲。


    他麵露疑惑的從雲端落下,十分煩躁的低嗬一聲:“都在這裏做什麽,難道馬銳死了不成!”


    說完之後他神識向屋中探去,就見那屋中有兩個馬銳的小妾衣衫不整,在哪裏哭的梨花帶雨;而馬銳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早已經沒了生息。


    他娘的,還真死了。


    此時他神識也顧不得收迴,一股涼氣直衝腦海:出大事了!


    暗罵晦氣的他趕忙取出官印,以及其簡短的話語向著郡司守李潯孝匯報:平穀陣法崩、馬銳隕,請求支援。


    而後也不在此地停留,向著鎮司尉與鎮司丞傳音之後便匆忙離去。


    今夜注定無眠...


    ...


    此刻的李潯孝正在月下揮刀,另一隻手中還拎著一個酒壺,頗有一種月下獨酌的韻味。


    嗯?


    可就在下一刻他將長刀一收,頗為疑惑的將自己官印取出:這麽晚了還給自己飛書,一定有要事發生。


    心神一動,便分出一縷神識向著官印中探去。


    看了之後他眉頭一皺,繼而又仔細的看了兩遍。


    “他娘的!”李潯孝左手還拿著酒壺,仰麵狂飲之後向著地上一摔;一邊向著端木涯傳音一邊大罵不止:若不是因為自己要在此地坐鎮,早就趕過去了。


    最近這都是什麽事...


    ...


    雖說早就知道了這對母子不正常,但是吃人心這種操作還是令他們惡寒不已。


    隻見那女子素手一揮,每個人的石碗中便多了一份冒著熱氣的肉湯。


    她迴身朝著眾人一笑:“你們也吃,不夠還有。”


    “夠了夠了...”


    眾人齊齊開口,十分猶豫的看著身前冒著熱氣的黑暗料理。


    “你們怎麽不吃,是因為我娘做的難吃嗎?”小男孩剛才還在那裏埋頭大吃,見眾人都看著不動,不由得朝著眾人一兇:“再不吃的話,就把你們通通都扔到鍋裏!”


    眾人聞言皆是一哆嗦,膽子略小一點的,身下已經有了尿意。


    曾更生之前還在那裏發呆:他真的想象不出女子剛才施展的是什麽手段。


    但他聽到小男孩的開口之後,頓時迴了神:“我們吃,我們吃。”


    他強忍著這股味道,捏著鼻子就要往嘴中灌去與此;同時還向著眾人傳音:“不想死就吃掉!”


    ...


    就在那大手漫天之時,南湯郡數處地方都有人發覺,若有所思的向著平穀鎮的方向看去。


    鄭家藏書樓頂,原先正在與華聖凡插科打諢的沈道明忽然皺起眉頭,低聲自語:“玄河魔姬...”


    “玄河魔姬,那位怎麽了?”華聖凡聽見沈道明開口之後微微一愣,繼而皺了皺眉頭:“她怎麽也來南湯了?”


    “不知道,但我已經覺察到了,她出手了。”沈道明開口的同時輕聲搖頭,手中更是掐算了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誰招惹了她。”


    “不用算了,沒人招惹她。”還未等他算出,一旁的華聖凡便開了口:“她現在在南湯郡五百裏外最為偏遠的平穀鎮,咦,怎麽還多了個孩子?”


    “不好!”剛剛停下掐算的他一臉焦急,直接一甩衣袖:“老道我去看看,她打碎了一鎮大陣。”


    話語剛說完便一甩拂塵,身前便出現了一個通道:“老道在此,斷然不能讓她傷及無辜!”


    就在華聖凡愣神之際,對方已經從此地離去。


    他本身是想說什麽,到最後隻得悻悻開口:“你去了又有什麽用,你又不一定能打過她...”


    ...


    “噬元魔姬,莫要傷及凡俗。”伴著一聲低嗬,沈道明從通道中走出:“你為何擊破那平穀鎮護城大陣?”


    ...


    但他開口之後,對方並沒有搭理他;而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正在大塊朵頤的小男孩。


    見此沈道明也是想到了什麽,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開口:“姬詠儀,你為何擊碎此地大陣?”


    那女子聞言終是抬起了頭:“小明,你怎麽這麽生分?還以為你忘記了本宮的名字呢。”


    她捋了捋眼前略有雜亂的秀發,衝著沈道明展顏一笑:“打碎一鎮陣法又能怎樣,本宮做事,難不成還要你教?”


    “那這些人又為何在此?”沈道明高喧一聲道號,揮了揮手中拂塵的同時,已經祭起了一件護身寶塔:“老道身為道門的傳道人,遇見這等事情,怎會棄之不理?”


    在沈道明沒有說這句話之前,姬詠儀一直都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但是聽到“傳道人”這三個字之後,她變了臉色。


    隻見那三千青絲瞬間雪白,散在身後舞動不止;身上的粗布衣服也變成了一件大紅的公主長裙。


    她目含煞氣,衝著沈道明輕輕抿了抿嘴角:“本宮最聽不得的,便是傳道人這三個字了。”


    隻見她素手輕抬,一股肉眼可見的滔天魔氣從其體內噴湧而出,遮掩了天上明月。


    天上逐漸形成了一個魔氣組成的大手印,不斷的集聚。


    “你會的這一招,老道也會!”沈道明哼了一聲,直接一甩拂塵。


    在他到來之際,此地眾人便把他當做了救命稻草,齊齊向著他發出求救的目光;


    沈道明也不想讓這幾人永遠搭在這裏,讓自己再增業障;一晃的功夫眾人便被拂塵卷起,緩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平穀鎮城門前。


    馮道遠做完這些之後便將拂塵一收,而後向前一抓。


    無盡的雲氣摻雜著靈氣向著此地聚集而來,在空中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手印,與姬詠儀在空中形成是魔氣手印分庭抗禮。


    一氣大手印!


    一息的功夫,兩人凝聚的大手印已經開始碰撞起來。


    這個瘋女人!


    他心中暗罵一聲,心神轉動:這樣可是不成,要是讓她這一招揮出,恐怕平穀便隻能從史書上去找了。


    甚至不知平穀,就算自己再控製的住,最起碼小半個南湯都要陪葬。


    看了一眼正在捧著大碗吃飯的小男孩,他計上心頭:“隻見他一心二用,揮手又捏了幾個法訣,大神通:移星換鬥!”


    就見這場景一陣變幻,此地連同兩人凝聚的一氣大手印齊齊換了地方。


    從兩人開始凝聚招式到天地變換,u看書ukanhu 不過用了兩息罷了。


    在場景改變之後的那一刹,兩人已經將招式凝聚到了極致。


    兩種不同色澤的大手印相撞的那一刻,天邊便出現了一道裂縫,直接緩慢的吞噬這兩色手印。


    一股股強大的氣流唿嘯而過,直接令地麵都低了數丈。


    無數的大石化作塵粉,狂舞不止。


    這種場景兩人早就是司空見慣,習以為常。


    姬詠儀麵不改色的將手掌反轉,向前一掏,五根由魔氣凝聚而成的巨大爪印從地下鑽出,直接向著沈道明抓來。


    森羅禁!


    沈道明隻得見招拆招,身形頓時化作虛影從其中遁出。


    “師姐,你身前的孩童應當是你的子嗣吧?”


    看著那爪印正在追逐自己,他取出拂塵之後握在手中,另一隻手捏了一個劍指在拂塵杆上抹了一下。


    他揮舞拂塵迴身一刷,這由魔氣組成的巨爪頓時四散而去。


    “若是你我打出了真火,傷到了這小家夥可就不好了。”


    姬詠儀聞言眉頭輕皺,並沒有開口;隻見她取出了一根骨質長笛,盤坐在地上輕輕吹響。


    隨著笛聲傳出,一條大河自天邊奔湧而來。


    河水渾濁不堪,沈道明看不真切;隻見一隻隻魔物自河中伸出手臂,搖晃著站了起來,以空洞無神的目光牢牢的看向前方。


    最高的一隻魔物直接坐了下來,完完全全的將兩人護在中間。


    看著這一幕,沈道明逐漸變了臉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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