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早上睡了個飽,臨近九點,唐竇才被林澤給叫醒。


    早在一周以前,四個人就約好周末要去聚餐,昨晚提起,便約好中午去吃火鍋。


    剛好火鍋店離唐竇家不遠,時間也充足,唐竇便慢悠悠地收拾好自己,又吃了點東西墊肚子,臨近飯點,才不慌不忙地朝約定的地點趕去。


    秋季的太陽愈發溫和,唐竇跟林澤到的時候,秦傑跟徐繼明已經坐在座位上研究菜譜,看到兩人進門,秦傑連忙揮手,把兩人引到座位上坐下。


    「你們想吃什麽鍋?辣的還是不辣的?肉呢?羊肉牛肉還是五花肉?」


    秦傑來的時候先找服務員要了兩份菜單,四人份的餐桌,秦傑跟徐繼明坐一邊,唐竇跟林澤坐對麵,此刻問口味,也是兩兩看一份菜單。


    林澤對口味向來沒有什麽大的執著,辣也吃不辣也吃,唐竇名不副實,「糖豆」吃起來明明是甜蜜蜜的,本人卻十分嗜辣,每次吃火鍋都得把嘴巴辣的紅通通的才肯罷休。


    秦傑和林澤的口味差不多,倒是徐繼明,吃不了什麽辣,幾個人探頭商量了一下,點了份鴛鴦鍋,淺灰色的鉛筆在硬質的菜單上勾勾畫畫,很快就有服務員來上菜。


    薄薄的肉片在滾燙的辣鍋一燙,生肉的艷色沉澱,撲鼻的香味直往人的鼻端鑽,唐竇最愛吃辣,辣鍋索性就對著唐竇那頭,另一鍋的對麵則是徐繼明。


    有一段時間沒吃火鍋,唐竇悶頭吃得開心,林澤就在一旁勤快地替他燙肉夾肉。


    剛熟的肉片微卷,在蘸料上一滾,色香味俱全,就是不吃辣的人看到了都得被勾起幾分食慾。


    蘸料是唐竇親自調的,看上去紅艷艷一片。


    半圓形的碟子不足唐竇一指高,裏麵除了蔥蒜和水狀的辣椒醬,剩下的都是被切成碎段的生的小米椒,滿滿當當蓋住了大半個碟子。


    和唐竇同行去調蘸料的徐繼明在看見唐竇手裏那碟分外艷麗的紅色時,嚇得手裏的勺子都掉在了盤裏,發出哐的一聲脆響。


    裹著辣醬的肉一口吃下去,勁道十足的辣味在嘴裏爆開,辣到味覺麻痹之後才是火燒般的感覺,唐竇淡色的唇霎時變得紅艷艷水潤潤,麵色也肉眼可見地變得紅潤起來,亮晶晶的眼底卻是顯而易見的滿足。


    見唐竇被辣得嘶嘶的抽氣,林澤放下筷子,拿過一瓶加多寶,嗤的一聲拉開拉環,遞到唐竇手邊,見唐竇喝下大半,林澤在不辣鍋裏夾了些青菜進唐竇碗裏。


    唐竇夾著菜就要去蘸辣醬,林澤不動聲色地按住他的手,低聲道:「吃點不辣的緩緩。」


    少年人的身體雖然沒有那麽脆弱,但也不是金剛不壞,偶爾吃點辣的還行,把辣椒當作飯吃,還是太傷胃了一些。


    盡管在出門之前已經吃了一些食物墊底,來的路上也消耗了個七七八八,半空腹的狀態下吃的那麽辣,林澤有點不放心。


    被林澤不動聲色地阻攔,唐竇被辣得水汪汪的眼睛不滿地看著林澤,無聲表達自己的控訴和譴責:吃火鍋不蘸辣椒,火鍋還有靈魂嗎?


    被辣的通紅的嘴唇還在無意識地抽著氣。


    對麵的徐繼明用他三倍速的進食速度實力反駁唐竇的控訴,並且撈走了鍋裏的最後一塊肉。


    知道林澤某些時候會變得特別「不通人情」,唐竇用一種「被你打敗了」的無奈神情嘆口氣,將那筷子青菜夾起,不蘸一點辣椒地吃了下去。


    帶著點甘甜的青菜味很好地安撫下飽受辣椒荼毒的舌頭和胃,辣得一陣陣發麻的口腔也熨帖不少。


    秦傑給自己拉了瓶加多寶,見林澤這模樣,含笑打趣道:「林澤你怎麽跟照顧對象吃飯似的,這麽細心體貼。」


    見唐竇吃的開心,林澤給自己夾了塊土豆,「嗯。」


    不知道是在迴應前麵那句照顧對象,還是在應答細心體貼。


    被林澤絲毫不做作的一聲「嗯」嚇到,秦傑嘴裏還沒咽下去的飲料卡在嗓子眼,林澤動作飛快地捏住他的下巴,往過道一偏,嗆在喉嚨裏的加多寶全餵了過道。


    好在秦傑也有點分寸,在知道情況不妙的時候迅速把頭低下,過道上也沒有人經過,這才沒有殃及他人。


    秦傑脖子被嗆得通紅,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林澤,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本來他就隻是一句調侃,朋友間開個玩笑很正常,打個哈哈混過去或者是其他的什麽反應都算正常,林澤這麽正正經經的迴覆,反倒出乎秦傑的意料。


    秦傑細細地打量著林澤,想要從他的臉色上看出一些什麽,無奈林澤的表情實在是太過平常,就好像他剛剛隻是隨口應下一句話,根本就沒有聽清楚秦傑說的是什麽。


    就連唐竇,都是一臉淡定模樣,反倒讓秦傑多了一些不好意思,覺得是自己想太多。


    徐繼明就更不用指望了,整天迷迷糊糊的,唐竇跟林澤就是關係再親近,他不僅不會有別的想法,反而還會拍手讚嘆竹馬情深。


    秦傑給自己餵了一筷子蘑菇壓壓驚。


    秦傑跟徐繼明不一樣,他沒有參與過三個人的竹馬生活,不知道林澤和唐竇以前是怎麽相處的,也就沒有先入為主地認為唐竇和林澤之間隻是純純的竹馬情。


    剛開始的時候,秦傑確實感嘆過那兩人的感情好,也格外讓人艷羨,後來四個人一起學習,走得近了,秦傑便總覺得唐竇和林澤之間的氛圍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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