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要上課,唐爸唐媽不在家,家裏沒有人開火做早飯,唐竇和林澤決定去學校門口的小餐館吃早飯。


    隔了一個禮拜沒蹬自行車,林澤的動作依舊帥氣及熟練,隻是苦了唐竇,好不容易長了一雙被人艷羨的大長腿,卻因為坐在自行車後座施展不開,隻能將腿曲著。


    好在林澤騎車的速度很快,唐竇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林澤在一家臨時搭建的早餐攤位前停下。


    做小生意的人都知道,學生的錢向來是最好賺的,特別是各色小零食燒烤水果一類的攤位,一到放學時間就擠滿了人,去的晚的就是想擠都擠不進去。


    隻可惜星辰一中管理嚴格,除了極少數離學校極近的學生可以辦理走讀以外,其他的統統都要住校,所以那種被學生圍得水泄不通的場景,通常隻會出現在周五周六下午和周天晚上。


    一個小長假過去,大部分的學生都已經在昨天下午或晚上返校上晚自習,此時早餐攤位前並沒有多少人,唐竇要了兩碗餛飩,一碗加香菜一碗不加香菜,加香菜的不加醋,不加香菜的多加醋。


    加香菜不加醋的給林澤,不加香菜多加醋則是唐竇的口味,唐竇剛給自己拿碗倒完醋,林澤從他手裏接過東西,熟門熟路地給自己也倒了點醋,端著兩碗滾燙的餛飩去了座位。


    林澤把剛買的肉包袋子解開放在唐竇麵前,唐竇拆開筷子,順手給林澤夾了一個,第二個才自己咬著吃了,含含糊糊地問道:「你不是不愛吃醋麽。」


    林澤抽了張紙探身給唐竇擦了擦嘴邊蹭到的油漬:「沒有不愛吃。」


    沒有不愛吃,也沒有愛吃,加也可以,不加也可以。


    唐竇「哦」了一聲,繼續悶頭吃自己的早餐。


    等到兩個人吃得差不多要走的時候,唐竇剛好看到徐繼明踩著單車哼哧哼哧地停在校門口,唐竇走過去拍拍他的肩,徐繼明一抖,見到是唐竇,後怕地拍拍胸口,大鬆一口氣:「豆豆,林澤,你們來啦。我車已經鎖好了,一起進去吧?」


    三個人都在一個班,又都是好朋友,唐竇自然沒有什麽不同意的。


    放假之前學校正好進行了月考,考試成績在考完的那個下午就被老師們緊鑼密鼓地登記在電腦裏,交由教務處排名保管列印。


    第一節課慣例是老班的課,成績單早就列印出來,老班來上課的時候肯定會順道把成績單也一起帶來,然後根據這次學生的考試情況,決定接下來的幾天,老師們的臉色到底是和風細雨,還是狂風暴雨。


    唐竇倒是無所謂,他對自己的成績向來很有底,唯一讓他覺得稍微有點苦惱的大概就是,考物理的時候,他的擲色子技能有點強,把班裏的物理平均分都上拉了好幾分。


    指不定老方在哪裏偷笑呢。


    林澤同樣老神在在。


    雖然他在開學之初跟老方打了賭,如果沒考到第一就不能繼續跟唐竇當同桌,林澤有這個自信,唐竇未來的同桌,隻有自己。


    除了一些真的不在乎成績的人,其他人倒是多少惦記著考試成績,就連早讀課的課間休息都沒有往常那麽熱鬧,第一節課的上課鈴一打,眾人都巴巴地望著門口,迫切想要知道自己的成績如何。


    老方頂著一群人的熱烈視線笑眯眯地出現在高二五班的門口,春風得意的模樣,讓教室裏的許多人都暗中鬆了口氣。


    看老方笑得這麽開心,不管怎麽說,這次的月考成績都不會差到哪裏去,看來接下來的這幾天日子不會太難過。


    不管底下眾人怎麽想,老方心情頗好地踱上講台,清了清嗓子,「班長,上來把試捲發下去。」


    李毅應了一聲,懷裏摟著一班人的試卷,一邊念名字一邊找座位發試卷,在看到林澤的試卷時,滿臉的複雜和驚訝,眼底甚至還有一絲隱藏得極深的嫉妒。


    數學試卷滿分,這在普通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能考數學滿分的人,怎麽也不可能會留在一樓,就算是上麵的實驗課,一場考試下來,數學能夠拿滿分的人也少之又少。


    要拿滿分,不僅要有足夠的數學知識儲備,邏輯也要清晰,更重要的是,還要有足夠的細心,確保自己不會遺漏任何一個失分點。


    任何一門學科都是高分易得,滿分難求,因為粗心丟掉不少細節分的人不在少數,而林澤,居然一分都沒有丟。


    難怪老班那麽高興。


    李毅怔怔地看著手裏拿著的這張試卷,突然想到自己剛剛去拿試卷時,瞥了一眼老班拿來的成績單,第一名似乎就是林澤。


    可是憑什麽呢,林澤他天天跟著唐竇這群人不學習的差班生玩,不上早讀午休晚自習,上課做自己的事,下課陪著唐竇到處走,憑什麽林澤就能考得那麽好,而自己,每天都在拚了命的學習,上課認真聽講,下課拚命寫筆記,就連晚上迴到宿舍,別人玩鬧的時候自己也在學習,憑什麽他就隻是考個一百二十分不是滿分???


    李毅捏著試卷的手指不斷用力,板正的試卷沙沙作響,肉眼可見的褶皺跟蜘蛛網一樣蔓延,一副慘遭□□的模樣。


    鮮紅的分數恍若一記響亮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他的臉上,強烈的羞憤使得李毅麵紅耳赤,李毅抿緊唇,恍惚之中,心裏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誘惑著說,毀掉它,毀掉這張試卷,毀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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