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幹脆就這麽決定了?


    嗯,暫時先這樣,待會跟孩子商量商量,想改又不是不能改。


    就是一旦決定下來,隻會苦了他這個當老子的,不但要在這次冬季奧運會結束迴國後,搞定臭小子的退役問題,還得搞定他運動員轉教練員,需要學習注意的一係列問題。


    有他這個前車之鑑,他可不想像自家老爺子似得,什麽都不準備讓孩子一個人瞎闖浪費時間。那一堆堆訓練規劃、訓練方式技巧、肌肉運動力學的資料、專業書籍,可有的耗呢。


    “老安,前邊兒差不多了,你們這邊兒……”


    十九點整、十九點半,接到中國國家隊工作人員通知的幾人得知,表演滑已經進行到女單銅牌獲得者部分,完成節目準備的四人隨即離開活動室返迴後場準備區,休息的同時等待著屬於自己的表演來臨。


    同一時刻,前場冰麵,一曲天鵝湖後陳建凱、王新月以《化蝶》為題,獻上一場沒有跳躍但滑行技術,托舉難度穩居雙人一線的精彩表演。


    非常清楚這對命運多舛搭檔,在雙人自由滑決賽中經曆了什麽的現場觀眾毫不吝嗇自己的掌聲喝彩,用實際行動感謝他們為這項運動付出的努力。


    一分鍾、兩分鍾,表演滑結束追光燈下,熟悉又陌生的‘賽場’中央,這幾天因為傷病、拖累了陳建凱等原因,一直在壓抑自己情緒的王新月淚流滿麵,直到平時少言寡語性格堅韌沉穩的陳建凱,令人驚異的、出乎後場所有中國國家隊工作人員、運動員、教練員預料的將她抱住,扶住她的臉頰,當著直播攝像機鏡頭的麵,深深親吻在她的嘴唇上說了一句什麽後,王新月才止住淚水將額頭抵在陳建凱胸膛上被他帶離賽場。


    整個過程,在現場攝像機鏡頭的記錄下,她跟陳建凱五指交纏,緊緊攥在一起的右手手掌是那麽的用力。


    發白的手背、顫抖肌肉,像是在忍耐、像是在積蓄。像是在通過這種方式,激勵支撐著彼此,給另一半力量。


    “哎……”


    ……


    第264章 幹掉他


    &lsquonies and gentlemen, 下麵請歡迎,2006年第二十屆都靈冬季奧林匹克運動會,花樣滑冰男子單人銅牌獲得者, 俄羅斯選手伊利亞·伊萬諾夫。’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伊利亞!’


    ‘伊利亞!’


    ‘……’


    嘆息之中掌聲歡唿爆起, 安易注視著實時屏幕中切換的影像搖了搖頭,借著拿起礦泉水瓶喝水的動作,掩飾著複雜的心情。


    傷病、掙紮,努力、接受。王新月、陳建凱,強尼、伊利亞·伊萬諾夫,何其相似。


    別看此時此刻冰場中央這個嘴角含笑, 本場表演滑後就會退役的俄羅斯老將, 周身氣場流露出一種坦然。


    實際上, 在他的心裏依然有些遺憾,要不然他也不會藉由挑釁開玩笑的方式, 看似玩鬧的想要再跟強尼比一場。


    嗡——


    十秒、二十秒,現場宣告員聲音落下,簡單的啟滑姿勢過後,大提琴拉出熟悉的主旋律, 伊利亞·伊萬諾夫十六號滑過的《聖母頌》再次上演, 給觀眾帶來的感受卻大不同。


    那日在賽場上, 他通過腳下冰刀講述釋然後的感謝、快樂。今時今日, 當離別真的來到麵前時, 他傳達出的情緒, 難以避免的多出了些許不舍。


    尤其是當他放下音樂中的愛, 更加專注的詮釋希望與祈願,這曲明顯結合了他自己和安易《聖母頌》精華的自由滑節目,在情感表達上變得愈發細膩動人。


    瞧瞧他滑行時的麵部表情,再看看直播攝像機鏡頭帶到的現場觀眾,心神觸動感性眼泛淚光的畫麵。


    一瞬之間,全世界數億位正在觀看這場表演滑的觀眾腦海中生出一個念頭,或許這才是最完美、最動人的《ave maria》?


    原因是,單純的愛或者祝福,並不足以像現在這樣,充分準確的解讀出這支舞、這支曲子、更深層次,所蘊藏的‘力量’與感動。


    ‘……quad lutz,triple toeloop。伊利亞·伊萬諾夫這組聯合跳躍完成的很輕鬆。’


    ‘這套節目,這套節目,oh,我隻能說真的很遺憾。他在汲取了路易斯的自由滑精髓後,雖然一舉將節目的完成度推上了另一個高峰。但不得不說,正式比賽日已經結束,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cbc sports直播間中,喬·貝克一半慶幸一半惋惜的發出上述感嘆,坐在他身邊的翠西·米洛斯心有同感點頭附和,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共同點評著這場不是比賽勝似比賽的表演。


    冰場上,狀態極度專注,全身心沉浸在滑行中的伊利亞·伊萬諾夫繼續演繹著自己的故事,上半身肢體動作配合精準清晰的腳下步法進一步將節目升華,用比決賽日還要好的競技狀態給這套以聖母瑪利亞為名的自由滑節目,裹上了一層聖潔的光。


    一分鍾、兩分半,時間流逝他將表演推進尾聲,沒有人會懷疑國際滑聯的經典節目資料庫又會多出一套驚人的節目,無數觀眾隻感覺很遺憾,這樣出色的運動員在滑完這場表演後竟然就要退役了。


    在今後,如果他們想念他,隻能通過影像資料迴憶他的風采,再也看不到他的現場,看不到他在這項運動上可能的突破。


    遺憾、不舍、複雜的心情真的很難用語言來描述,千言萬語堆積在心口,湧到喉嚨處衝口而出時,卻隻化成了單純的喝彩與祝福。


    ‘伊利亞!’


    ‘加油啊!’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四分四十秒,自由滑表演結束,鉑金發的男人張開手臂麵向北麵看台站定,從觀眾席最高處席捲而下的聲浪將他包圍。


    極度少見的,這個很少用笑臉迴應觀眾的男人,這一次不但笑了而且笑的異常燦爛,追光燈柱下被光芒籠罩的他,金色的頭發是那麽的璀璨奪目,深綠色雙眼中翻滾的感激與喜悅是那麽的動人,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現在,未來,他想。過去的已經過去,前路雖然未知,他卻不會再迷茫。


    他愛這裏,愛眼前的一切,雖然決定離開,卻不想用傷感的淚水,燙傷所有支持他冰迷們愛他的靈魂。


    所以……


    親愛的們,別哭泣,請讓我笑著離開好嗎?


    感謝你們這麽多年,給予我的力量。


    ‘伊利亞·伊萬諾夫!’


    ‘呀啊啊啊啊!!’


    “兒子,這人……”


    “切!老男人,不要以為你這次滑的還算不錯就贏定了。幹掉你!幹掉你!我一定會幹掉你!就算你滑的再好千萬倍,強尼大帝依舊會戰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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