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王受皇帝旨意暗地探訪,發現了致使物價飛漲,壟斷物資,甚至官商勾結的背後隱藏著的龐然大物——稃閣。


    自青廬莊覆滅後,稃閣一家獨大。隨著稃閣第一殺手江海在顏霞山一役中徹底失蹤後,它又挖掘培育了一大批武功高強身懷絕技的殺手和謀士。


    稃閣的目的絕不僅僅是擾亂下秩序,趁災荒趁機撈油水。


    它要造反。


    全國各地如它所料,幾乎在同一時間爆發了起義。說是起義,最初鼓動起義的難道真是手無寸鐵的百姓嗎?起義的農民又是從哪裏搶來的武器?他們,儼然是支有組織有紀律的軍隊。


    百姓受其矇騙,紛紛加入進去,到後來都分不清哪些是叛軍哪些是受到煽動鼓舞加入的百姓了。


    忽然,稃閣發生了一件很重大的事情。年過六旬的閣主,死了。沒人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是被誰殺死的。隻是此人手法極其刁鑽,能夠悄無聲息潛入稃閣內部而不被人發覺的,所有人隻能想到一個人——稃閣第一殺手,江海。


    細思恐極。死了的人,還會迴來嗎?不對,當初是誰說江海死了的,是閣主嗎?不——所有人都當他在顏霞山一役中死了,實際上,卻是失蹤了。


    誰能想到燒了一夜的大火竟沒能把這人燒死?亦或者,此人不是江海而是別的什麽他們不知道的高手,豈不更令人膽寒?


    稃閣上下一片人心惶惶,核心元老紛紛安定人心。好在稃閣近幾十年已然發展成熟,不至於核心首腦離世便上下一團糟。稃閣一切井然有序地運行著,叛軍有條不紊地向京城包圍。


    接下來在同一個晚上的同一時間,稃閣又有兩名元老被人暗殺,直到這一刻,稃閣徹底亂了。接下來幾天內稃閣上上下下全部戒嚴,到了夜晚更是全副武裝。然而僅存的六名元老,又有兩名在夜晚被偷襲了。這些暗地裏殺人的人好像來無影去無蹤,沒人摸得到他們的蹤跡,沒人知道他們從哪裏鑽出來的。


    如果說其中一個是江海的話,那另一人是誰?


    “到底是怎麽迴事!”梁魚青麵色鐵青,猛地一掌轟去,前來報喪的小廝頓時麵色一白,雙腿跪地死在了他們麵前。


    “我說了嚴加防備嚴加防備,為什麽還有長老被暗殺,究竟是誰,你們到底在幹什麽!”梁魚青大吼著對下麵刷拉拉跪著的一大批武功高強的閣員發火,麵色一會紅一會白,看上去儼然氣急了。他忽的陰森森地掃視著下麵跪著低著頭的人,冷聲道:“不會是,你們之中,有誰……”


    “屬下不敢!”底下一片哭冤,個個看上去都對稃閣忠心耿耿。


    梁魚青,待閣主和四名長老離世後成功坐上了稃閣第一把交椅。他轉身,恭敬地對著四位長老鞠躬,壓抑著怒氣道:“四位長老,魚青定竭盡全力保全四位,絕不給那些宵小可乘之機。”


    剩下的四名長老聽說又有兩名昨夜離世,麵色都不好看。其中有一名長老站起身拍了拍梁魚青的肩膀,嘆息道:“閣主年紀輕輕,定有大作為。眼下,我稃閣雖然危機重重,好在起義軍行進有條不紊。我們四把老骨頭總會顧全自己,助您一臂之力的。”


    梁魚青恭順地點點頭,看著滿頭白發的長老道:“自然如此,萬望四位長老嚴加防備,你們……不能再出事了。”


    長老長嘆一口氣:“唉。”


    這次會議在梁魚青雷聲大雨點小的怒罵和信誓旦旦的保證中就那麽過去了。


    夜色中,兩道黑影身手敏捷地穿過大街小巷,在一個院子前停下。二人對視一眼,利落地反手跳進院子走進屋內。


    江海走進屋子,摘下麵罩,輕蔑地笑了一聲:“老東西,今天大豐收啊。”


    另一人也將遮麵扯下來,忍不住笑道:“總算解決完了,明天有好戲了。”


    江海在他腦門上敲了個栗子:“你小子,演的還挺像迴事。迴頭事成了我叫阿淵去皇上那給你要個恩典,賞你黃金良田美女。”


    梁魚青看著江海,聽他親昵地喊雲王“阿淵”,壓下心底的欽羨,迴道:“極好,美女就不必了,黃金良田宅子倒是很不錯。”


    江海伸了個懶腰:“你這東西,也不知這些年來究竟在念著哪家大家閨秀的,什麽美女都入不了你的眼。怎麽,打算孤獨終老了?”


    江海脫下夜行衣,環胸看著梁魚青。當初小師弟和他說過有喜歡的人,他也一直沒問。如今看來,這位不知名的姑娘要麽是嫁了人,要麽是不在人世了。倒難得他這小師弟如此癡情。


    梁魚青搖搖頭,反問道:“師兄呢?待稃閣這些事情解決了之後打算如何?可有……可有心儀的姑娘?”


    “嘖嘖,滿嘴巴都是姑娘,讓我說你什麽好。”江海倒了杯水送到梁魚青麵前。


    梁魚青二十好幾的人了,在自家師兄麵前也會靦腆,小心地接過粗製濫造的杯子,小心翼翼地抿著劣質不堪的茶水。心道:師兄終於又開心起來了。當年他倆還少年時師兄也愛玩鬧,整日調皮搗蛋,之後不知發生了什麽事,突然性情大變……好在如今師兄又能笑了,即便要搗毀稃閣,這個對他有養育之恩,又害他不淺的地方。


    他看著江海,聽他繼續說。


    江海接著道:“姑娘沒有,男人倒有一個。阿淵答應了我,等天下安定後同我一起雲遊四海,我想去南方看看,阿舟……有沒有在先生那。”他頓了下,難得有幾分緊張地看著梁魚青道:“魚尾,我這樣做……你可看得起我?”


    他問的是他與陸寧淵在一起的事。


    梁魚青看著江海經過大半年治療後又重新美麗的容顏,啞然失聲,模樣怔怔的。


    江海見他這樣不禁失笑:“驚訝什麽,人世間還有許多你不知道的事。有些東西,你盼不得,就不要去想。有些東西,你握得住,便不要等失去了後悔。”


    江海見自家師弟完全呆若木雞的樣子放聲大笑,想到如今尚不安全的境況微微收斂了一些,他擺擺手,道:“行了,今晚也累了,趕緊迴去吧。迴頭他們發現閣主不見了指不定要急呢。”


    梁魚青手裏還握著江海給他倒的茶水,如行屍走肉般開門出去了,出門後還能聽見江海壓抑不住的嘲笑聲。


    他愣愣地想:師兄,如果當初……我能握得住你嗎?


    梁魚青一步一步踏出了這個小院子,在門口將茶杯裏的茶水一飲而盡,端端正正地放在門邊。


    他對著門裏麵的人輕聲地對自己說道:“師兄果然從來沒有錯過。”


    有些東西,你盼不得,就不要去想。


    有些東西,他也握不住,然而到了真正失去的時候,梁魚青也……還是後悔的。


    一道白色的身影穿梭在銀裝素裹的樹林裏,背上背著一大籮筐劈好的柴禾。不多時,他在一座三進式的小屋前停下。


    岑黎動作輕柔地把柴禾放在庭院裏,脫下寒氣很重的外衣掛在屋外的竿子上。他輕輕地推開木門,進去後立馬小心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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