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臉迷惑,岑黎本來就不說話,林舟心想:難道我說錯了?的確是精心配製啊。呃……必須兩字說的太激動了?這可是他花了好幾天時間弄出來的,那必須得省著用呀!


    岑黎:“尊夫人隻需靜心調養即可,切勿過度操勞。如此,我師徒先離去了。”


    男子一下子沒迴過神來,聽得他這話連忙道:“一切都聽先生的,先生請慢走。”


    “出門前那人怎麽看我這樣奇怪?”林舟忍不住問。


    “生病的是他夫人。”


    林舟一臉莫名其妙,“我知道啊。”


    “不是他的母親。”


    “我又沒說是他……母親?”林舟頓時覺得臉熱,簡直要燒成一鍋紅燒肉,滾燙滾燙的。所以說……令堂是母親的意思?


    “別,讓我緩緩,好丟人。”林舟一手捂著胸口作痛苦狀,一邊浮誇地賣力表演。


    岑黎提著醫盒子,伸手拉過他捂胸的手,“仔細點,差點撞上。”


    剛剛林舟自我陶醉的時候差點撞上拐角,何況他還戴著遮麵。要不是岑黎手疾眼快他,非得撞個鼻青臉腫不可。


    又過了小半月,林舟徹底掌握了“如何能把藥搗地又快又好手還不酸”的特殊技能,並且一如既往地對岑黎隱瞞藥材的行徑表示不滿。曾多次委婉抗議,皆被生硬地轉移話題拒絕。


    半個月後天氣漸漸轉熱,林舟手頭的“紅包”越來越厚越來越多,每天抱著紅包,樂得牙齒都要看不見了。


    隻是不知是不是當地氣候緣故,林舟總覺得夏季來的太快。一眨眼酷暑便蜂擁而上,熱得他體無完膚,簡直想拜後羿為師,與太陽大戰三百迴合。


    他恨不得每天泡在客棧裏不出門,恨不得這時候能變出個空調來,不,電風扇也好!


    他整個人趴在窗戶上,任憑熱浪吹拂。雙眼微眯,望向遠方。


    他們住的是沿街客棧,並且朝向為陰。陽麵正對著大馬路,陰麵則麵對著數不清的普通住宅。他們位處二樓,加之城裏居民自己造的房子大多矮小,故而他能一覽無餘,欣賞風景。


    這玩意兒,要放在現代,門票不得跟流水似的嘩嘩流麽。要是他能迴去,一定要努力賺錢在古鎮之類的地方開個民宿,每天在櫃檯坐著,招幾個小工算帳做菜搞衛生,自己坐等收錢。


    嘖嘖,太幸福了。


    做勞什子醫生啊,費勁不討好,票子還沒那麽多。唔,如果是像師父這樣的也還不錯,可以正大光明收紅包走後門,那倒還勉強可以考慮考慮。


    遠在某個時代的林語棠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師父啊師父,咱們什麽時候迴山上啊。”林舟百無聊賴地叼了根狗尾巴草,一臉閑的蛋疼。


    岑黎正在疊衣服,道:“不想玩了嗎。”


    “想啊,可是這天也太熱了,玩也玩不動啊。”林舟扭了扭,半倚靠著窗,目視遠方,神情憂鬱哀傷,感覺自己酷酷拽拽的。


    除去幾天給病人看病,岑黎偶爾也會帶他去其他地方玩玩逛逛。前幾天還說要去景田東城的集市,那裏有好多賣鳥鬥蛐蛐兒的,結果這天一熱人一懶,好嘛,客棧裏待著吧。


    要是能下一場雨就好了。


    林舟哀怨的目光投向老天,艷陽高照、晴空萬裏,哪裏有半點要下雨的徵兆了。


    他朝窗外大吼:“老天爺,你敢不敢下場雨——你要下雨我認你當祖宗——”


    結果迴答他的是來自四麵八方的咒罵的聲音。


    岑黎疊好最後一件衣服,走過來站到他身後,對他說:“老天不愛聽這個。”


    林舟沒想到岑黎會正兒八經地跟他開玩笑,立馬嘻嘻哈哈說:“那行,它要下雨的話,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跟它混,給它做牛做馬永遠喊它祖宗,這總行了吧。”


    岑黎看著他,手裏持著客棧裏有的便宜杯盞,輕啜了一口粗茶,細細品味。


    有的人就像便宜杯子裏的便宜茶,渾身上下哪兒都不值錢,但品他的人若肯用心,那便是無價之寶。


    林舟不愛茶葉,去向小二要了一壺加了蜂蜜的花茶。等他迴來時卻發現岑黎還在窗邊認真地凝視著什麽。神色專注至極,令人詫異。


    林舟狐疑地過去想看看師父老人家在看啥好看的,莫非天空中漂亮妹子在飄?


    誰知,窗外烏雲籠罩,天色轉瞬間黑壓壓下來,像是被大石頭壓了喘不過氣。顯而易見的,烏雲極其厚重,是要下雨的前兆。


    林舟驚訝地站不住腳,震驚地痛心地一臉生無可戀地哀嘆道:“完了師父,下半輩子我不能陪你了。”


    岑黎原本隱含笑意的臉微僵,嘴角也收了迴來。誰知身後那孩子說:“我得生生世世陪老天他老人家去了,您多保重啊!”


    岑黎垂眸,看著林舟再次趴到窗子上,幾乎半個人都掛在上麵了,一臉期待地看著黑麻麻的天空。


    他的心忽的就放下來了。像什麽一直懸著的,放不下的東西,終於沉下了心。如果飛鳥遲暮,不論多熱衷於天空,也終有一天要落地。


    第33章 自家師父真……騷


    下了半天雨,放晴後終於涼爽不少。空氣中都是青草混雜著泥土的氣息,清新幹淨。


    雨過天晴,兩人騎馬到了城東。


    景田城城市麵積很大,是南方最大的一座城池,富庶且多油水,百姓富足當官的撈錢撈的也開心。要說這景田過得最滋潤的莫過於知府常氏,據傳他有芳田百畝,宅院數十座,還有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商鋪飯館。再加之每年都是朝廷的納稅大戶,單是上麵下來的獎賞就讓人眼花繚亂。


    城東的花鳥集市就是他一手操辦的。知府大人最寵愛的小妾酷愛花鳥,景田花鳥多卻不精,因此他操辦花鳥集市好讓全國商販來此售賣花鳥。


    故而,景田有三知名:一為鄉之富庶,二為城之花鳥,三為神醫之蟬源。


    要問為何蟬源先生如此聞名,大抵是因為多年前曾治好了尚為皇子的先帝之頑疾。先帝一登基便敕封景田,封怪山名為“蟬源”,贈與蟬源先生。奈何蟬源先生從未露麵,那封山的聖旨便到如今也無人認領。


    不過,世人皆知蟬源山乃先生私有,加之此山在蟬源出名前就甚是詭異,從未有人問津後活著出來,便更加無人敢肖想。


    到了花鳥集市,花香便撲鼻而來。花裏胡哨的各色花朵鳥獸鑽入眼簾,嘰嘰喳喳之聲不絕於耳。


    集市人流量極大,道路卻不寬敞,擠的人們不得不摩肩接踵。他們未進集市便把馬匹交給專門看馬的人管轄,兩人徒步而入。


    林舟個子矮,鑽進人群中基本看不見腦袋。於是他死死雙手抱住岑黎的手臂,堅決不放手,結果由於兩人貼的太緊倒不方便走路了。


    岑黎看林舟在人流中垂死掙紮,唿吸困難,並且直接導致二人寸步難行,於是把手抽了出來改為牽著他的手。這樣一來他們的活動空間就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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