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傢夥對金錢好像沒什麽概念,用起錢來又任性又揮霍,比如說非要買那四匹烏雲蓋雪來拉車,這四匹馬就花了六萬七千兩。


    養的以田純和朱纖細為首的那幫江湖人也很花錢,他們倆每人一個月的月例就是八百兩,別人少一些,有五十兩的,一百兩的,三百兩的,一年下來要五六萬兩銀子。


    這樣優厚的待遇,難怪這些人肯不顧武林高手的身段,來替張青蓮護院看家。


    這樣看來,我這裏竟是大大的資不抵債。


    這兩個月換了我,果然支出少多了,我連一件衣服都沒替自己買,幾乎沒有額外開支。


    上個月日常開支不到兩千兩,再加上養那些護院的五千兩。


    府裏有一百多個丫環家丁小廝,大都是買斷的賣身契,不過即便這樣也有月例零用,大都是二百,五百錢,有些大丫環是一兩。


    廚師和帳房先生月例都是十兩,羅耀祖現在每月束修十二兩,按這邊規矩,都算得高薪。


    我交代給錦楓的二十兩月例,他不肯要。


    哼,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我給你請老師,還裝什麽清高?小屁孩就是討人嫌。


    奇怪的是錦梓從來沒在帳房支過一文錢。


    難道他自己有錢?他家家產不是籍沒了嗎?我知道張青蓮的正經收入是一個明的帳本,貪汙受賄的錢肯定不在一塊兒,他自己應該有個專門的小帳本子,我卻怎麽都找不著。


    於是我又開始在臥室和書房大規模地毯式搜索暗格機關,我就不信沒有!小皇帝床頭還有個暗格呢!錦梓推門進來時,我又是正爬在地上敲打磚頭,他見我的模樣,愣了一下,眼中露出的奇怪光芒似乎可以稱為笑意,說:“你又在作甚?”


    我爬起來,一邊敲著腰一邊說:“找帳本。”


    “帳本?”


    “是呀,以前誰送過些什麽之類的,我應該記下來過吧?”


    他奇怪的看著我,說:“你以前都是隨手亂塞,哪會想到記下來?”


    我瞬間僵住,又是一頭黑線。


    ……張青蓮這傢夥……還真是又任性又缺乏條理。怎麽會有這種男人?真的沒有暗格嗎?我開始翻書架上的書和擺設,很多書和電視裏暗格密室的機關都是在書架上的。


    錦梓袖手看我忙碌,看他神氣很像在嘲笑我,我生氣了,更加非要找到不可。


    最終我也確實找到了,不過不是什麽暗格機關,更不是密室,而是一本厚厚的書,中間掏空了。


    技術含量還真是低。


    打開一看,首先入目的就是一疊厚厚的銀票,我頓時大喜過望,略微數了一下,大約有五六十萬兩。


    不錯啊,這麽有錢,不愧是大jian臣,難怪平時用錢這麽沒節製。


    我把分別夾在幾本書中的這些日子來收到的賄賂大概二十多萬兩銀票也拿出來(我的技術含量更低),和這些銀票放在一起,放迴那本掏空的大書裏。


    一迴頭,發現錦梓好整以暇的倚靠在門口,雖然臉上淡淡的,眼神卻隱約帶點笑意和促狹地看著我。


    我有點訕訕,朝他綻開一個如花笑厴,說:“錦梓,錢都在這裏,如果你要用就自己拿吧。”反正他不是貪財的人,我樂得做個好人情。


    錦梓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不知道什麽意思,不過看他樣子不象覺得被冒犯了。


    我還是有點不放心,萬一他突然有什麽奇怪的急用,一下給我全拿走怎麽辦?很想加上一句“最好別超過十萬兩”,但是考慮再三,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生生忍了下來。


    剛想合上書,發現還有夾層,打開一看,是兩本薄薄的小冊子,和一枝十分粗陋的荊釵。我好奇地拿出來看,荊釵是男人用來挽頭發的,真的是最廉價最普通的,窮人才會用的,張青蓮為什麽拿這個當寶,好生收藏?莫非是什麽定情之物?兩本小冊子的第一本上麵的字十分古怪,我完全不認識,第二本是隸書寫的,封麵上三個字《玉蛛功》。


    我大喜,這下好了,可以照著練,找到恢複武功的方法,有了武功還是很方便的。


    就算單為了過我這個隻能在小說電影裏看到武功一說的現代人的武俠癮,也還是值啊!正想翻開來看,突然臉側刮過一陣氣流,再一看,原本還在門口的錦梓已經不知怎麽把我手裏的兩本書劈手奪了過去。


    “錦梓?”我呆了一呆:“別鬧了,還我!”


    他冷著臉,一點還我的意思都沒有,我急了,上前去搶。他微微讓開,一揚手,大概是用的內功,瞬間把兩本書化成飛灰。我傻在當場。


    突然一種冰冷的憤怒從胸口湧出來:“為什麽?為什麽不讓我恢複武功?就算恢複了,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三年後,你要殺我還是輕而易舉!”


    “有我在,你不需要會武功。”他冷冷說。


    他這話叫我胸口憋得難受,我也冷下臉:“我需要什麽不需要什麽什麽時候輪到你管了?”生氣地轉身走出去,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住,錦梓從後麵抱住我,粗暴地把我拉進他懷裏,緊得讓我窒息。他低頭尋找我的嘴唇,狂亂地吻我,又用兇猛而熾熱的吻灼痛我脖子上的肌膚。


    “你的命是我的。”他在我耳邊用低啞的聲音說著已經被用濫了的爛台詞,唿吸熱熱地噴在我耳後。


    雖然被撩起情慾,但是憤怒使我冷漠,我使勁全身力氣狠狠推開他。他沒運內力,居然就這麽被我推開了,還退了一步。我冷冷哼了一聲,說:“三年後才是。”轉身走出去。


    接下來的日子,我和他冷戰,一直到邵青迴來。


    第31章 凱旋


    在忙碌了半個月之後,這一天終於來到了。


    今天,文武百官都要從皇宮出發,到京郊十裏,去迎接凱旋而歸的神舞將軍,兵部尚書,二等國威侯邵青。


    說到爵位,和官職關係不大,和家世卻十分有關,大都是世襲的。也有少數是軍功封侯。


    比如說邵青,他們家世襲爵位是三等公,如今要繼承這個爵位的是他哥哥邵瑉。


    原本邵瑉是庶出,世子立邵青更為妥當,不過邵青自己退出了競爭。邵青不是世子,作為嫡子,他蔭為一等男爵,後來憑著軍功,積到了二等候。


    至於我,我是三等義嘉侯。我出身寒微,沒有尺寸之功,竟然能封侯,可見當初聖眷之隆,也可見先帝之任性昏庸。


    邵青早派人快馬迴報,大隊人馬大約酉時初到京郊。


    邵青這次動用的五十萬軍馬有百分之八十是原本的西北軍,有六萬是帶過去的京師子弟軍,這次迴來,原來的駐軍自然留在西北,隻帶了六萬人迴京。


    我下午早早就去巡視各處,京城沿途主要的街道都以黃土鋪地,撒了清水,每隔十米就是現紮的竹棚街亭,供著酒水吃食,犒勞三軍,等他們到了皇宮前麵,狂歡一開始,有幾十處地方都會擺上流水席,京城軍民盡可隨意取食。這次的花費,實在是天文數字。


    我們坐著馬車,到幾十處地方一一檢視。


    我們,自然是我和我的保鏢——最近這些天都在冷戰,別說同床了,就連話都不說一句。起初我還想,我二人之中,他比較年輕血熱,我欲望又不強烈,絕對是他的日子更難過。結果後來發現,這傢夥真能忍。


    唉,關鍵是我心比他軟啊。不過,這件事絕對是他的錯,要我先低頭是不可能的。


    此時我們同坐在馬車裏,兩人都冷冰冰的不說話,氣氛實在是僵得很啊。


    大概是馬車的輪子硌著一個小石子,車身劇烈顛簸了一下,我一個沒坐穩,摔在他身上,一開始他動都不動,我掙紮著要爬起來,卻因為車子的顛簸而失敗,又摔迴他身上,我掙得臉都紅了,他才慢吞吞伸手扶住我的腰,把我扶起來,我的臉挨在他胸膛上,他放在我腰間的手的熱力透過我的衣服傳進來,我心裏仿佛有什麽東西萌動,臉更加紅了。


    我覺得自己應該說聲謝謝,又覺得不應該,就在我反覆猶豫時,時機稍縱即逝,他已經鬆開了手,我又變成低頭正襟危坐的姿勢,現在說謝謝就太著痕跡了。


    唉,討厭討厭討厭!想我平日還算能幹,為什麽一遇到這種事情就變得很白癡?姚錦梓也很討厭,他鐵青著臉,看都不看我。他有什麽好生氣的?毀掉了我的武功秘籍,隨便輕薄我,我又沒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


    要說心情不好的話,誰能有我心情不好?我的秘籍毀了也就罷了,現在邵青迴來了,我連他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他是我得罪不起,必須要仰仗的人,又和我有那種關係,可是對策我現在卻一條都想不出來,難不成跟他說我得了花柳病,不能那個了?再說,他既然和張青蓮親密,自然也是對其十分了解的,隻怕我一不小心,就要露餡,我現在心中的忐忑,真是成年以後,從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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