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嗯字,使傅景桁環在她腰身的手臂僵了僵,將她擁的更緊了幾分。


    “你思念著我。我的蘇文瑾。這是世上最甜蜜的話語。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曾對你百般辜負,你卻仍思念著我。世上隻有你待我是最好。我為你做什麽都值得。”


    傅景桁聽見後她確認後,他心中連日來痛意漸漸少了,多了感動和可惜,感動她不惜同蔣鬧翻也連夜來見他,可惜老人家記性不好竟將提箱遺忘多日,使他二人錯過了八個日夜。如今匆匆又匆匆。一切都顯得那麽倉促。


    “你當日從冬園出走,不是要同他遠走高飛。你究竟為什麽走?你告訴我實話。不然我還把你丟下,叫你一個人在遠方哭。”


    “在冬園待產真的很安逸。雖然沒有希望和夢想,可很安心和安全。”


    文瑾聽見他說要把她一個人丟下,她就由內裏恐懼,缺乏安全感,她將他腰身束的很緊,往他懷裏去鑽,他知道自己說了可怕的話,忙拍拍她的肩背。


    她坦誠道:“我從冬園離開,是因為你那夜受了很重的傷,你的手臂被斬了一劍,傷口好深。都是因為你頻繁來冬園照顧我陪伴我,路上會有很大的遇刺的風險,你自小很辛苦,我不願意你因為我受傷了,我當時覺得自己很沒用,隻會惹麻煩。所以我一把火燒了你給建的小國子監,燒了我最愛的書籍,我就走了。不是因為你立我兒子為儲君,我才討好你故意這麽說的。是真的不想拖累你!”


    文瑾說到後來,加了是真的三個字,皇帝多疑,未必信她。


    傅景桁聞言,消沉的內心瞬時就有了活水,他捧著文瑾麵頰很小心的打量她,“你是為了我好,一個人默默承擔所有,帶著小孩去流浪了?”


    “嗯。我也是怕被百官逼在行宮裏,你我就再沒有退路了。”


    “你這個笨蛋。我是男人,我縱然被刺殺死了,我也願意,我不能叫懷孕的你流落外頭啊!你居然是為了我才出走的。女人那麽要強幹什麽!你護了我半輩子,我願意為保護你被刺殺受傷,不行嗎。我願意保護你,受傷我也開心,隻要你是平安的,我也...希望保護你啊。”


    “我不想看你受傷。我會怕你死掉。”文瑾積壓半年的委屈在這時都爆發出來了,“我不想你受委屈。”


    傅景桁拿帕子出來給她擦眼淚,邊小聲哄慰著她,他衫子被她哭濕了一片,原來心裏對方都是最重要。


    傅景桁就打破砂鍋問到底,“他人呢?”


    “我哥把我教訓一頓,然後他走了。他說以後沒有我這個妹妹了。他說我忘恩負義喂不熟。”文瑾又被問及傷心事了,“他說我不爭氣。我勸他和雲偲好好過,他說讓我和雲偲說他死外麵了叫雲偲改嫁。”


    傅景桁聽到這,極為憐惜文瑾,得知她和蔣沒有在一起,他沒有再克製自己,將吻印在了她的額頭,和她再次有了肌膚接觸,“他去哪了?”


    “邱立國吧。那邊招募他做右相的。”文瑾看看天色,晌午了,連忙說道:“你快走吧。不要再耽擱了。這邊生活我都熟悉。我又不是第一次生小孩,我很懂了,我一個人可以應付得來。你迴朝裏吧。我生完做完月子我就迴京城去了。”


    “你怎麽迴?”


    “我用赤兔拉著馬車,我在馬車上抱著長憶迴去。”文瑾非常樂觀。


    “我的女人和孩子,至於這麽淒涼?”傅景桁竟被她小可憐的話語逗樂了。


    傅景桁看她仍獨立得很,心下裏極為不舍,也很難受自己不能陪伴那些有意義的場合,問她:“什麽時候生產呢?”


    “前二日就到日子該生了,小孩兒遲到兩天了還沒生。”文瑾也沒經曆過足月生產,她也時刻覺得可能隨時就破水要生孩子了,“急不來吧。就看寶寶什麽時候想來了。”


    傅景桁沉吟片刻,她生長林時他沒有在身邊,她生這個他真的想陪伴,但朝裏那邊的確不能晚歸,他內心很糾結,非常舍不得丟她一個人獨自生孩兒。他端端正正的坐在椅上,他說:“我考慮一下。”


    “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可以的。你走吧。我沒事。”文瑾也比較懂事,沒有纏著他多留,她分得清輕重,“我生了孩子,坐完月子我再迴去就是了。”


    清流久等皇帝不至,幾個人在屋門口探著腦袋,看著帝後倆坐在屋裏說話,剛才爺都下樓了,誰知又折身迴去了,就跟被勾魂了似的,清流心裏也希望娘娘一起迴,可大著肚子的確不好趕路,清流小聲道:“爺...該動身了,真的不能再拖了...”


    文瑾深吸口氣,把皇帝留的銀票收好,她已經很習慣他政務繁忙,會缺席她很多日子了,習慣了堅強,也就不會再失落太多了,他畢竟不是尋常男人,兩個人還是相互理解會好些,她堅強道:“路上注意身體。我大概二三個月就迴去了。”


    當下裏也沒有把母族的事拿出來和他理論,不然不知又耽擱到猴年馬月去。


    傅景桁這時頗為沉著的吐了口氣,打定了主意。


    傅景桁見文瑾立起身來,他則把她腕子攥住了,他手底微涼的觸感使文瑾微微一怔,隻聽他交代清流道:“清流,我們再逗留一日。明日再啟程。朕把她這邊的事情先安排一下,把她安頓好了,咱們再迴程。”


    “爺,隻怕迴去晚了,京城出事。最近不太平。傅昶坐不住了。”


    傅景桁緊了緊手,“我們再逗留一天。清流,我們再等等看能不能等到傅長憶出生。”


    “好。”清流在心裏算算日子,明兒是四月二十一,九天跑一萬裏,對人身體是極大的挑戰了,但爺心裏有數,誓死追隨聽爺的就是了。


    文瑾怔住,皇權至上的他,如何如此讓步了呢,是為了陪伴她麽,文瑾有不安也有感動。


    傅景桁對文瑾笑道:“我們將一起度過十二時辰。你任何心事都可以對朕說。朕保準不打斷你。”


    “傅景桁,”文瑾心中一動,便靠近他的胸膛,抬手摸著他麵頰上青茬,輕聲說,“你這半年過得好不好。”


    “你可以看出來我過得不好。”傅景桁屏退屬下,將她手拉住,把她身子輕輕擱在他的大腿上,托起她下頜,吻住了他思念半年的唇瓣,他的吻很兇,他低聲說:“想和你一起睡覺。好久沒好好睡了。你走時候長林還沒斷奶。我也是。現下長林斷了,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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