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從最初,他便知道會有這一天,他自私的隻想占有她,卻吝賜名份,他很小心的把她藏於龍寢,那些年她沒名沒份的日子,是她最委屈,而他最快樂的日子,因為她隻屬於他,他迴家就可以見到她低眉順眼的煮好飯菜等著他,她好乖隻在龍寢做她的女人,好單純的滿眼裏都是他,也希冀嫁給他給他生個孩子。


    現在她再不願意迴到那些做小的時光了,也不再希冀做他的妻子了,她發現原來做他妻子不過如此,她甚至發現自己愛的不是他,他們迴不去了。


    傅景桁從衣袖拿出一塊青銅刻製的小獎牌,正麵刻著‘稱職’,反麵刻著‘賢後’,這是他給她準備的除了赤兔和鸚鵡之外的,他認為頗為特別,世上獨一件的中秋節禮物。


    除了他自己沒有知曉,孟婉立下天大的功勞,他居然內心裏並不認可孟婉,而內心裏卻為了文瑾的立功動機而感動不已,他的乖乖有試著讓清流傳消息去漓山的,隻是不幸清流被李善保滅口了,他甚至因為她的立功動機而熬了數個日夜,刻了這枚小獎章要表揚她。


    他想,哪怕世人都不認可她,但他認可她,在他心裏,她是稱職的皇後,是稱職的孩兒他娘,是稱職的兒媳,是世上唯一對他好,給他溫暖的女人。


    正如他雖然腹背受敵,群狼環伺,而她認可他是稱職明君,會成為一個好皇上那般。


    沈子書給傅景桁又倒了杯茶,“昨兒您一夜沒睡?”


    “嗯。”傅景桁輕聲道:“同你嫂嫂一起做了許多曾經想做沒有時間和機會做的事情。挺開心的。今年中秋前一天比中秋當天開心。她騎赤兔不會吹口哨的樣子很逗。你知道中秋當日和摯愛別離的感受麽。往後朕不再過中秋了,隻過八月十四吧。”


    “您真是情種。既然是皇帝,又為何執著於感情。大抵和我思念著小我十四歲的寶銀而不敢說是一樣的感受。”沈子書說,“清流手底下十四個人屍首都查著了,獨不見清流的屍首,還在找。”


    “難得你承認了對寶銀。”傅景桁頷首,“清流屍首務必找見。清流與你我情同兄弟,此次為國捐軀,必須尋迴故裏厚葬。他家裏家眷親屬也要妥善撫恤,他是獨子,他爹娘那邊要多多照顧。”


    “弟已經安排蔣懷州假死,並給他定製麵具,放出京去,他今晚會在林溪渡口等嫂嫂一起離開。”沈子書稟報著,“您真打算放她同蔣離開?”


    “嗯。她說她不想和朕一起生活了,蔣是她心上人。她有自己的夢想,她不會願意被朕養在外室沒名沒份的度日的。”傅景桁苦澀的笑了笑,“子書,為什麽我和她終於還是走到勢不兩立的地步。為什麽。朕便不能同喜歡的在一起嗎。”


    沈子書歎口氣,大局如此,子書也不知如何相勸,隻說:“感情也絕非一定要朝朝暮暮。分開各自安好,好過於在一起彼此兩難。”


    傅景桁學不會所謂的各自安好,也不能理解為什麽不可以朝朝暮暮,更想不開為什麽蘇文瑾對他那麽好卻不是愛他。


    文瑾沐浴後換了一身衣衫,換下來那身衣服在彩霞鎮老宅草堆裏翻的狼狽,她從中宮密箱裏,由玉璽旁邊取了鳳印,玉璽皇帝在出聖旨的時候會用一下,鳳印她在給宮妃發月奉開支的時候會用一下,把鳳印拿出來,玉璽則孤零零的被她關在了密箱之中。


    誰知去禦書房能不能活著出來,文瑾把長林好好抱了一迴,親了不知幾下,好似在宮裏每一天都如履薄冰,單訣別場麵已不知經曆幾迴。


    出門又落秋雨,院中秋海棠正開得勢頭正盛,雨打海棠,分外嬌豔。


    文瑾打著傘來到禦書房,迴廊裏,迎麵遇見從那邊過來的孟婉,想必孟婉是奉旨來接掌權的鳳印的,看起來喜氣滿麵。


    孟婉見了文瑾,便施施然行了跪禮,挺不驕不躁的,“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起吧。”文瑾擺了手叫她起身,“人逢喜事精神爽,老話說的不錯。”


    “臣妾不知道娘娘的意思。”


    孟婉見文瑾胳膊仍叫考究的綢布吊著,這綢布也是大王說白綢難看,叫製衣局繡的與娘娘衣衫同色的各種綢布,她挺羨慕的,君上的細心好似在皇後身上用盡了,旁人的衣裳飾品君上都不管不問的。


    她連忙將文瑾攙住,懂事道:“娘娘,您一病十幾天,大王親自照顧您的身子,也累壞了,咱們跟著都記掛龍體。臣妾也都好記掛您的身子呢。娘娘,您胳膊肘傷勢怎麽樣了?還痛嗎?”


    “是,是本宮病的不是時候,連累了龍體。”


    文瑾倒是每句都沒叫對方落空,也沒叫壓下勢去,也覺得此人沒大毛病,但或許自己小氣,畢竟自己是這場宮鬥的手下敗將,輸的十分慘烈,對孟婉喜歡不起來,心口悶悶,心中鬱鬱。


    隻說:“本宮胳膊不痛了。你立了大功的額頭怎麽樣?可好些了?”


    “您折煞臣妾了娘娘,額頭也好些了。在漓山被文賊,啊...對不起,對不起娘娘,我忘記他是您義父了,我是說...文老王爺。”孟婉無辜的說著,“娘娘,您莫怪臣妾年齡小,心直口快,說錯了。臣妾才...十七歲,不如娘娘您...穩重。”


    “本宮二十四,是老了。不如你十七芳華正盛。”文瑾被刺中要害,現下提起老文,人人自危,但文瑾已經不怕了,不再畏畏縮縮,“不必介意,他是老賊。本宮是他義女。眾所周知的事情,不必避嫌了。”


    “嗯。臣妾的額頭是由於臣妾揭穿文王私埋火藥石之事,被文老王爺踢在心口,然後撞在山石上所致。大王囑咐臣妾要好生休養。”


    孟婉緩緩道:“其實都沒有大礙,大王他太緊張了。還有那些官家夫人,吳夫人,劉夫人,王夫人,周夫人她們送了好多藥進來,有些藥治療外傷頂管用的,臣妾拿一些給您用吧,娘娘,以便您胳膊肘好的快些。哦,吳夫人還給了臣妾一瓶生肌丸,說是什麽偏方呢。不妨一試,萬一把疤痕治好了呢。這些夫人真是的,如何越過您,直接給臣妾送藥呢?”


    “可能她們知曉你快上位了吧。”文瑾明白她口中的這些夫人是吳信、劉迎福那些大官家的婆娘,估計是受男人點播去和孟婉走動的,文瑾也習慣了被孤立和排擠,她說,“張院判已經給本宮開了藥。你那些藥留著自己用吧。缺什麽,就找院判去拿。本宮的傷勢,由大王親自照料著,你便不必操心了。”


    孟婉聽見由大王親自照料幾字,眼裏微微一刺,但很快又轉為無辜的眼神,她就委屈上了,拿出手帕嚶嚶的哭了起來,


    “娘娘,娘娘啊,您是不是生臣妾的氣,才不接受臣妾的好意呢?臣妾也不願意從您手中奪走鳳印的。臣妾隻是政治的一顆棋罷了,大王和百官叫臣妾幹什麽,臣妾有什麽辦法不從呢。皇後娘娘何必為難臣妾呢?隻找大王和百官理論才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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