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苒霜教丫鬟攙著走到長林近前,第一迴拉住了文瑾的手,溫聲道:“可憐見兒的,難為你默不吱聲等了這半日。孩子高燒水痘,這麽嚴重,你卻靜靜地等著大夫,非常懂事。”


    文瑾誠實道:“瑾兒知曉聖女存亡事關國運,瑾兒雖然擔心孩子安危,卻不能將大局不顧。所以瑾兒一直在祈禱皇後娘娘可以平安順生。這樣瑾兒的孩子也可以盡快得到救治了。”


    傅景桁心頭滋味苦澀。


    夏苒霜心中猛地動容,起初馥兒告訴她,這個瑾兒是個禍亂後宮的女子,她那時因常年在寒山並不了解文瑾,可自那迴桁兒拆家,她抱孩兒迴家低眉順眼地收拾殘局,加上這迴她自己的孩子病重,她為了大局和桁兒的社稷穩定,而默默承受委屈而險些失去自己的小孩兒,夏苒霜緩緩覺得這孩子是懂事的,她扭頭對傅景桁道:“讓做常在,你倒小氣了。”


    傅景桁淡笑,“做大房,怕有人往外轟。”


    “你這話說的。不是常在,就是大房。沒有中間狀態的。”夏苒霜攥了攥手,與兒子話不投機半句多。


    張亭荺為長林施了針,掐了人中,長林便幽幽轉醒,哇一聲哭了出來,口中又奶聲奶氣地叫著類似於:“娘,阿娘。”


    文瑾聽見兒子哭聲,哽著胸口的那口悶氣便順了下去,連忙摸著小孩兒的額頭道:“好寶貝,阿娘在呢。”


    夏苒霜有些祖母愛心泛濫,對皇子有種天然喜歡,更想把孩子養在自己膝下了,她把孩子抱起,愛開玩笑:“你和祖母生活好不好。不要阿娘了好不好。”


    文瑾見太後對孩子態度有所轉變,她不經意間的話語,也讓文瑾升起些失去孩子的危機感,太後嫌棄她有些壞名聲,但此時因端木誕下公主且需要將養身體,於是太後對長林轉變態度,文瑾也是擔憂太後舍母奪子,給長林找個地位高的好娘,但太後語氣裏是在調笑,於是她沒有作真。


    孩子醒了過來,文瑾一鬆勁,體力便有些不支,倏地便要軟倒。


    腰身一緊,被一條微涼的手臂鉗製住了腰身,她落在傅景桁的懷裏,他將手握在她腰側,看見她淺色裙擺上有血跡,眉心一擰,“怎麽出血了?”


    文瑾也比較慌,神情病懨懨道:“長林病重,我動了胎氣。”


    傅景桁內心窩火,便吩咐張院判道:“看脈!愣著幹什麽!”


    張亭荺隔衣為文瑾看脈,斷脈後說道:“有流產之兆!常在肚裏的孩子看脈象和第一胎一樣,估計也是個男孩兒!”


    傅景桁先是一怔,接著更是怒意滔天,將珀色的眸子睇向端木馥,斥責道:“生個九斤的巨胎!險些害朕一下子失去兩個兒子!這邊丟了哪個,朕摔死你的女兒!”


    妃嬪都噤若寒蟬,都沒有料到君上居然當眾為了文瑾而拂了西宮的顏麵。帝後翻臉,實屬少見。


    “君上,我是你昭告天下的妻子!你當真是寵妾滅妻的典範!”端木馥直氣得渾身做顫,抱著懷裏繈褓中的九斤的胖閨女,不待皇帝親自摔死,她自己就恨不得摔死,又母女連心舍不得!


    夏苒霜連忙勸道:“好了,馥兒莫生你夫婿的氣,的確一下子險些失去二個皇子,他心急,難免說些個難聽話。他心裏是向著你的,太醫院最好的大夫都給你傳來了。常在還不是在下麵毫無怨言地乖乖等著。他也是心疼孩子。”


    傅景桁見文瑾大的險些死掉,小的也差點流掉,心中有氣,便出口誅心,“古雲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誠不欺我。”


    端木馥猛地將眸子閉上,喉間腥鹹,嘔了血來,兩行眼淚落了下來。


    夏苒霜問張亭荺道:“瑾兒懷著的還是個兒子?保胎!務必保下來。”


    文瑾抱著小腹,漸漸失去了意識,隻覺得小腹好痛,她拉住傅景桁衣袖,低聲道:“別再為我樹敵了,你少說二句,我還能多伴著你些時日。”


    傅景桁這才冷靜下來,明寵隻會將她推上風口浪尖成為眾矢之的,他居然失了冷靜,不願意繼續藏著掖著了,想像小時候那樣不顧一切地保護她,管他會觸動誰的利益,但冷靜下來後,卻按章辦事,吩咐老莫道:“皇後喜得貴女,封為長公主,賜單名一個九字,重賞端木府。賞黃金萬兩,賞田百頃。”


    “是。君上。”老莫躬身。


    端木馥低頭看著九兒,簡直引為恥辱,對九字深惡痛絕。


    傅景桁抱著文瑾便過湖迴到了中宮,將文瑾放在床上,文瑾小肚子疼得揪心,滿額細汗地偎在他的懷裏,纖細的頸項也有布滿汗珠,一遍遍地說著,“傅,一定要讓張亭荺把長林治好,他自小就受盡磨難,我一定要將他撫養成人的。你也想聽他叫你阿爹,對不對。我不要長林死掉。”


    “莫難過了。哪個也不會死掉。長林也好,你肚子裏的也好。朕都不準他們出事。”傅景桁親吻著她的額心。


    文瑾點頭,沉默著再沒有別的怨懟,溫聲道:“謝謝。”


    傅景桁眉心擰起,“為什麽說謝謝?咱二人什麽關係。何來說謝謝。”


    文瑾又說,“我錯了。”


    “朕錯了!”傅景桁見她緊閉心門,他很有些衝動,“朕戒酒了,往後真的戒酒了!再不叫旁人懷孕了。再不會在旁地女人生產當日與你搶大夫了。乖乖,你罵我,你怪我好不好!你不要什麽都不質問,反而說謝謝說你錯了。你起碼質問我為什麽將大夫換走!朕不需要你這樣懂事,這樣生分!朕希望你在朕身邊是快樂的...”


    文瑾卻沒有罵他,也沒有怪他,更沒有質問他,她身體疲累,枕著他的臂彎睡著了,夢靨裏她說,“求求你,不要帶走院判,求求你救救我們的孩子。相公...”


    恍惚裏,明黃的龍袍衣擺在室內來迴踱步,室內的奴才宮女腳步來來迴迴,隻聽皇帝沉聲道:“她肚子裏的若是保不住,長林若是治不好,張亭荺你就別幹了!帶著你的太醫院去跳湖自盡!”


    夜裏,文瑾的長睫被皇帝輕輕吻住,他嗓音失落道:“我怎會不知你是為了孩子與我委曲求全。我一萬個不想帶走院判,我與你一樣心疼長林。隻是內憂外患,朕...別無他法唯有將端木一門寵幸。待他日不受掣肘,待他日...”


    ***


    道清湖西麵錦華宮,散場後,西宮單獨留下了薛凝,摸著薛凝的麵龐細細端詳,“好個標致美人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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