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名聲不好,不敢汙了兄長清白。”文瑾又退二步,顯然被蔣懷州的堅持驚到了,她剛與君上不歡而散,處於感情脆弱期,蔣懷州的安慰的確有些替代效果,但她清楚自己若是在失戀當下接受蔣懷州的善意,至多屬於尋求安慰,並非男女之情,對蔣懷州並不公平,而且她愛君上愛得刻骨銘心,沒有辦法短期內投身一段新的感情,她是念舊的人,或許永遠走不出來一段感情,忙道:“妹不願意再談感情事了,抱歉,令兄長掃興了。”


    “與你玩笑的。瞧你害怕的樣子。你可真是拒絕人拒絕的絲毫不拖泥帶水。不似旁人,魚塘裏多養幾條花色不同的,備在那裏。你倒好,一次把話說絕了,不過有困難才更顯得可貴。”蔣懷州朗聲笑著抓了抓她的額前碎發,然後掀開馬車簾,“去哪裏?送你。”


    “我養阿大,不養魚的。”文瑾笑言,“去宮門,等子書,讓子書將解藥交給聖上呢。”


    文瑾明白君上不希望再見到她,以免被她這枚汙點牽連名聲,而她已經被逐出戶,自身麵皮薄,並非倒貼主動之人,她雖然手中有進宮令牌,卻並不冒然進宮去。


    在宮門等了沈子書二個時辰,沒有見人,文瑾便歸薛府,翌日早朝前後再來宮門處靜待子書。


    她每日把弟弟妹妹送國子監後,在早朝前後便宮門等待沈子書一二個時辰,而沈子書過了五日也並未出現。


    入冬了,十一月裏,已經極冷了,這些日子有一批人每日進出皇宮在布置著會場,在燕雀台那邊,皇帝的訂婚宴也快到了。文瑾被冬風凍得鼻尖紅紅的。


    文瑾肩膀的劍傷由於沒有用藥,潰膿了,疼得厲害,每日衣服被膿水弄得比較髒,她便忍著疼痛用沸水放冷了擦拭著患處,嚴重的孕吐折磨得她寢食不安,五日暴瘦近十斤,更顯得近五個月的孕肚明顯了起來。


    為了腹中小孩,女人可以變得很堅強,多疼多辛苦也都不覺得了,胎動更明顯了。


    每日夜裏抱著孕肚蜷縮在小床,會被心底對孩子父親細密的思念折磨著,但她管住了自己的腿,無論多麽思念,都沒有往宮裏去出現在他的視野底下,求他讓她迴去,哪怕做床奴也可以,她管住自己了,失戀是痛苦的,帶著身孕失戀更是。


    又等七八日,仍不見子書,想來是禦駕給他安排了任務當差在外,並未迴朝,終於在等了十二日後,這日清早,沈子書驅馬自城外往城門疾馳。


    “子書。”文瑾將人喚住。


    “嫂嫂,你在此等我?”沈子書將馬匹勒停,縱下馬來,來到文瑾身近拜倒:“弟幾乎認不出嫂嫂,如何瘦成這樣?吃了不少苦頭嗎。”


    “莫喚嫂嫂了。就叫我文瑾吧。”文瑾沒有細說消瘦的原因,她不喜歡對友人親人報憂,更喜歡報喜,習慣把苦水咽肚子裏,“子書,我托你幫個忙。”


    “一天是嫂嫂,一輩子是嫂嫂。嫂嫂請說。弟若是能夠辦的,必然鞍前馬後。”


    文瑾將解藥方子和進出宮令牌遞給了沈子書,“這是可以救治淮南南郭百姓的解藥方子,煩你將方子遞給君上。”


    “嫂嫂竟自攝政王府偷了藥方?!”


    “嗯。”文瑾出於保護,並未透露蔣懷州參與了此事,以免給蔣卿造成不必要的麻煩。義父發現此事,必然不會輕饒盜藥方之人的。


    “若是被攝政王發現,必然會降罪於你。雖然兄長他怪罪嫂嫂,但嫂嫂仍為兄長設想呢。此藥方必可以使兄長對嫂嫂改觀。”沈子書驚詫不已,將藥方拿在手中,十分珍視,“實不相瞞,攝政王藏藥閣地處隱秘,極難索跡。太醫院最近十數日苦心鑽研攻克南郭慢毒,雖然出了幾份解藥,可減輕百姓症狀,然均不對症不能除根,成了兄長心頭隱患呢。嫂嫂可是立了大功了!對兄長幫了極大的忙!”


    文瑾笑言,“沒什麽。子書,你速速將解藥送去宮內吧。我也還有事,先告辭了。”


    “好。”沈子書準備打馬迴宮。


    “子書,這個進出宮的令牌,也請你帶給君上。”說著,文瑾將自己多年來可以自由進出皇宮的令牌也交給了子書。從此不能自由出入皇宮了。


    沈子書將令牌拿住,沒有多言,便打馬迴宮去了。


    文瑾正待離開,便見自宮門內出了一批人馬,是宮裏的粗使,口中說著:“這次去采買禮花炮竹可得仔細,不可有絲毫閃失。這些禮花炮竹是今兒夜裏君上與聖女訂婚禮上要用到的。若是出了任何疏失,必然會被上麵降罪的!咱們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聽到這裏,文瑾細算了下日子,原來這麽快便十一月初五了,長林他爹夜晚便和聖女訂婚了,初冬裏天氣似乎又冷了幾分,她搓了搓手,不敢觸碰腦海中那些美好的記憶裏他窩在她懷裏叫妹妹,更不敢迴想他逐她出門的絕情,她汲口氣便迴到了她的‘瑾黎大飯店’。


    花了大半個月將鋪子翻新好了,雇了三個熟手夥計幫工,早餐鋪子開始複業,衛生也搞得幹淨,三個夥計以前在京城中型酒樓幹過,後來因為做飯不好吃被辭退了,大酒樓嫌棄的人,她這個小店倒是歡迎的,有句話是寧做雞頭不做鳳尾,夥計在她的‘大飯店’是大師傅了,實際手藝尚可。


    店裏營收情況比之前蕊黎姐自己單幹的時候好些,每日有不少人來吃早餐,也有人說早餐口味進步很大,有了些迴頭客。但離發財還遠得很。每日進個四、五兩銀子,拋除成本夥計薪資,利潤還餘一兩多、二兩。


    文瑾和康蕊黎就覺得已經頂好了,六七天天就把一個月房租十五兩給顧起來了,剩下的就是盈利,一個月賺個三四十兩也是一筆錢啊,目前不虧錢就好。


    “瑾,你來了。”康蕊黎坐在櫃台內正在繡花,她希望生個兒子給阿虎傳宗接代,以免阿虎死在外麵沒有香火,但她肚子圓也可能是個大胖閨女,所以她也在準備女娃的小衣服,她肚子裏的八個月了,快生了,她最近頗為焦躁。


    “蕊黎姐,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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