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的心口猛地跳了起來,情緒崩了,咬著嘴唇倔強的不作迴應,許久方道:“你這樣轟我又留我,我會瘋的。我屬實受不住了...”


    傅景桁將她整個人逼在門後,緩緩將她身體轉迴來麵對著他,他將手緊緊按在她的肩膀,垂著眸子熱切地逼視著她。


    文瑾後背撞在門板,隱隱作痛。


    “你究竟要我怎樣啊...”文瑾劇烈地反抗著,傷口滲出血來,“我的尊嚴、驕傲已經被你擊碎了,我猶如喪家犬。不是麽。”


    “朕也在自問,究竟該拿你怎樣!我的政敵,我的汙點。”


    “我要離開了!”


    文瑾掙紮著要離開,但是力量懸殊,她被傅景桁一次次按迴在考究的木門後,最後他緊緊將精碩的身體欺上她的。


    “傅主公!您還要如何羞辱我?”


    “你看起來好生委屈…需要人安慰…”


    傅景桁將薄唇落在她的眼睫,溫柔地吻去她的淚水,他暫時忽略了那些鐵證,幾百封泄密信也罷,敬事房侍寢記錄也罷,此刻他遵循了他內心深處的熱望,不再去深究為何偏偏是她出賣了他。


    “此時此刻,你的阿桁哥他不想做皇上了,他隻渴望作為你的男人,疼你最後一次…”


    “我唿之即來,揮之即去對麽…”文瑾在他溫柔的吻之下逐漸絕望,“最後一次聽起來有多可怕、多冰冷你知道麽…”


    “知道。”


    “你好狠的心,你說我蛇蠍,你說我惡毒…”文瑾說。


    “你沒有人情味,你轟我淨身出戶,你說讓我給端木讓位,你說龍寢不再是我的家了…我以後沒有家了…”文瑾說。


    “我已經這麽難過,我撿茶杯碎屑,你說我裝可憐…你好狠,你是世界上最狠心的人…唔…”


    文瑾的控訴被傅景桁吞沒在猛烈的強吻之中,他微涼的氣息侵入她柔軟的蜜津攻城掠地,他手指攏入她的發絲托起她的後腦,加深了這個綿長的訣別的吻。


    “迴吻我。”傅景桁命令著她,薄涼的親吻自她唇角來到她耳畔,一遍遍低聲喚著她的名字,猶如還深愛著。


    “你的端木在門外...”


    “她縱使在門內,也阻止不了我要你。”


    文瑾倔強的不肯迴應,試圖保留自己最後一絲尊嚴,但他是一個熟練的導師,姬妾成群,他越發熟稔此道,他徐徐引導著她,使她由劇烈的反抗,最終如困獸被獵人征服,軟了身體,將手攥緊他窄腰的衣料,淺淺地迴吻著他。


    纏綿的吻,自他下頜滾落的汗水,耳畔他滾燙急促的唿吸裏,她如在大海上迷航的帆船,失去方向,情思迷離之下,他咬著她耳廓嗓音低啞地問她:“弄疼你了麽?”


    文瑾杏眸半眯,緊緊攥著床單,骨節泛白,“沒…”


    “嗯...”


    釋放過後,他冷情地抽身離開。


    文瑾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絕望,緩緩將自己的衣衫扣子係起。


    滾燙的歡愛後,徹骨冰寒。


    傅景桁遠遠立在窗畔,背對著她,將冷漠的背影留給她,眼底仍有未散去的欲色,對她的身體他沒有辦法抗拒,如著迷般上癮,“你出賣朕,致朕清譽掃地,致百姓民不聊生。朕不再追究你。幼時你為朕擋劍救朕性命,今日朕自軍機處與國師手裏保你一命,兩清了,朕不再欠你了!餘生,永不再見!”


    餘生,永不再見。


    這段感情,開始於他冷宮落魄時,結束於他榮登大寶後。


    開始於懵懵懂懂的美好,結束於始料未及的悲傷。腦海裏那蜷縮冷宮廊下,眼底隻有她的少年,變得愈加模糊了。


    “草民,拜別君上。草民不悔曾經秉燭相伴。”


    傅景桁不言,袖底將手攥緊。


    文瑾緊緊攥著手,使自己可以做到如他一樣的冷靜,可到底不能,因為她才是被驅逐出家門的那個可憐蟲。


    文瑾又深深看了他那絕情的背影,便拉開木門,將繡鞋邁出偏殿臥寢。


    文瑾出門一瞬,傅景桁猛地迴過身,捕捉到了她的裙賞一角,她走得堅決,甚至不曾求他半句讓他留下她,他猛地追了二步,便急急將龍靴止步。


    他隨即低了身子,將文瑾刻的青銅獎章自桌底撿了起來,用衣袖小心地擦拭著獎章上沾上的灰塵,擦拭好了以後,將獎章裝進了衣襟之內。


    文瑾失魂落魄走在轉廊,前麵人影一閃,被人擋了去路,抬起眸子,看見了神色倨傲的端木馥。


    “文姐姐,呀,文姐姐,”端木馥自得地與文瑾說著,“你看起來麵色很不好呢,是不是劍傷很疼呀,要緊麽,聽說你不肯用藥,不會挺不過去吧。你年紀輕輕才二十二,不會就...香消玉殞了吧。”


    “請你自重。莫為自己添業障。”文瑾無意與她多言,便失神的繼續向前邁步,“與人為善,與己為善。風水是輪流轉的。我不會倒黴一輩子的。”


    “我是關心你呀姐姐,你怎麽口氣不善讓人家自重呢!”端木馥卻不打算輕易放過文瑾,追了幾步,又立在文瑾身前,“昨日君上要罰你,我還為姐姐求情了呢!莫非姐姐是嫉妒日後我將搬入龍寢與君上合居了?啊,好期待呀,姐姐的睡過的床,用過的枕頭,姐姐的梳妝台,姐姐的銅鏡,姐姐的衣櫃,我不會換的,我會物盡其用。”


    文瑾將腳步頓下,“有話請直講。不必繞彎子了。”


    “姐姐是個明白人。君上可不是卸磨殺驢,而是鏟除奸細。姐姐倒不必覺得不甘呢。”端木馥便也不再鋪墊,直接將目的說了出來,“希望文姐姐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君上的麵前惹君上不悅了。你身為政敵、細作,隻會給君上惹麻煩。不似我們端木一門,我父親身為國師,有極高的威望,不是有句話嗎,得聖女者得天下呢,端木一門可以幫助君上攏迴民心。而我身為聖女,也可以使老百姓對君上仰望有加!可你隻會令君上蒙羞!隻會令君上被臣子質疑!君上不可能和政敵為伍的!和你站一起,便會令君上受世人唾棄!”


    說著,便拉住了文瑾的衣袖,“你是個奸細,賣國賊!你義父跟外國人走的也近呢!”


    “放手。否則賣國賊她對你不客氣。”文瑾看了看拉在她衣袖上的端木的手,“別被漸一身髒血,汙了小姐人品。”


    “對我不客氣,你又能怎麽樣呢,你敢動我嗎?現下君上正需要借家父之威望挽迴流失的民心,你若是動了我,君上還會饒你二次?”端木馥譏諷地笑著將麵頰伸了過去,“往這打啊。不怕死,你就打我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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