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遠心裏咯噔一下,再看傅漣時隻見他早已麵無表情地擊了三下掌,隨即有一個侍衛進來對他倆做了個請的動作。


    傅漣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要把他們關起來?他們兩個局外人招惹他什麽了啊!


    邵明遠莫名其妙地剛想出聲,許鳳庭已經扭頭就走,到了門邊又迴過身朝傅漣道:“幾時動身?”


    傅漣垂下頭撫了撫高聳的肚腹略一沉吟道:“明天一早。”


    跟著再也無話,邵明遠扶著許鳳庭的胳膊往迴走,等迴了屋才發現他整個人抖得厲害,忙扶他坐下,並給他搓著冰冷的雙手。


    “到底怎麽了?我們要動身去哪兒?”


    麵對愛人關切的眼神,許鳳庭欲言又止,遲疑再三方道:“明遠,隻怕咱們去不了雲陽了。”


    邵明遠似乎對此並不訝異,但也急於求證自己心裏的猜想,“傅漣該不會想把我們綁了送去給傅鴻吧?”


    許鳳庭沉默地朝椅背靠去,下意識揉著有些酸痛的後腰,“不中亦不遠矣。他當然不想把我們獻給傅鴻,所有讓傅鴻稱心如意的事他都不會去做,隻不過多個籌碼罷了。”


    “這麽說來咱們是成了人質了,傅鴻為人嗜權如命,就算他再想得到你,也不會拿王位去交換,但用一個許雁庭,那還真不好說,看來傅漣也沒說謊,他果真隻為大哥而去。”


    邵明遠細細分析著眼下的情形,心裏漸漸也有了底,傅漣肚裏孩子的另一個父親,想必正是許雁庭無疑。


    抬起眼看了看那人略顯蒼白的倦容,他忍不住心疼道:“我知道你心裏擔心爹和大哥,所以才會乖乖被傅漣擺布,可如今……你也要想想自己的身子,真要迴了京,隻怕萬事都身不由己了。”


    許鳳庭聽了他的話,心下更加悲涼,腹中的胎兒似乎也感受到父親的情緒而變得焦躁不安起來,不由自主地在他肚裏施展拳腳,痛得他幾乎悶哼出聲,剛剛才舒展開半躺□子又立刻緊張地弓了起來。


    邵明遠知道他心中矛盾,可現在這個情況,就算他們不肯走,要逃,許鳳庭的身子也堅持不了顛沛流離的逃亡生活,隻怕跑不出幾十裏就會被捉迴來。


    與其這麽折騰他,倒不如靜觀其變再從長計議了。


    想著心裏倒稍微安穩些,又拿了安胎藥給許鳳庭吃下,見他懨懨的不肯吃飯,便他扶床上躺下。


    許鳳庭的身材本來就挺拔俊朗,五個月的身子站著的時候並不十分明顯,可這一躺下,腹部的隆起就變得令人觸目驚心起來。


    邵明遠刻意迴避著心裏的不安,一麵讓他側過身專心致誌地給他揉按著腰身和孕腹。


    “你還是太操心了,身子負擔不了你這麽多心思,難免要跟你抗議叫你不舒服。”


    “嗬,按你說的,有了身子之後就該隻管吃吃睡睡,幹脆做豬算了。”


    許鳳庭被他按得很舒服,不由閉上了眼睛,偶爾不服氣地嘟囔兩聲,漸漸隨著夜幕的降臨沉沉睡去,邵明遠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見他確實睡得熟了,才小心翼翼地給他掖好了被子,悄悄將手心裏助益睡眠的藥粉洗幹淨,才放輕了步子出了門。


    才到傅漣門口就被崔立無聲地擋住了,邵明遠鎮定地看著他,“崔大哥,我有話要單獨跟齊王殿下講。”


    崔立嘆了口氣,“明天一早就要遠行,先生何不早點休息、養精蓄銳?”


    似乎為了能讓屋裏的人聽見,邵明遠刻意拔高了幾分音量,“如果我說我有辦法助殿下早日安產,不知殿下想不想聽?”


    崔立遲疑地看了看房門,聽見裏麵響起了一陣咳嗽聲,當即明白傅漣的意思,便輕聲推開門,示意邵明遠進去。


    傅漣此時並未入睡,月份大了之後他很少有過安穩的睡眠,沉隆的巨腹壓迫著他已經十分脆弱的腰墜,隻要躺得稍久一點就腰酸難耐,可要坐起來又累得很,隻能墊高了身子半躺著,時不時變換姿勢躺臥。


    見邵明遠進來,他忍不住心內譏諷,邵明遠如此、許雁庭也是如此,隻要與許鳳庭有關的事,他們都可以奮不顧身。


    當初京郊的宅子暴露了,他拖著頹敗的身子連夜撤走,許雁庭本來與他同行,誰知送他走出了三天之後卻不辭而別,隻留下寥寥數字,說是不放心家人安危。


    徐老將軍穩如泰山、許鶴庭遠在邊塞,這裏能讓他不放心的,也就隻有許鳳庭了。


    自那以後他費盡了心思找他都沒有找到,直到父皇駕崩前夕,他收到了父皇的密詔要他火速迴京,可還沒來得及動身,就傳來了皇上駕崩的噩耗。


    傅鴻緊閉城門將他奔喪的隊伍攔在城外,以維護京畿重地為由假傳先皇遺旨意,隻許他一人京城。


    他又不是傻子,有命一個人進去,隻怕就沒命再出來了。


    本想迴去封地再從長計議,誰知傅鴻卻在這個時候派人送來了書信一封,許雁庭竟然在他手裏。


    當晚他便開始調兵遣將,可惜發動得實在太倉促,而傅鴻顯然早有預謀,結結實實給他安了了圖謀造反的罪名,周圍伏兵處處,以致他這邊節節敗退,隻好在崔立等幾個忠心部下的保護下一路朝北邊退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誰知老天有眼,居然讓他意外地遇到了邵明遠和許鳳庭。


    傅鴻對許鳳庭的心思他清楚得很,一命換一命,他要的並不多。


    “殿下。”


    邵明遠在他床前站定,恭恭敬敬地施了禮。


    傅漣抬起眼笑眯眯地看著他,“怎麽,如今危及三公子的安全,邵先生便化生大羅金仙了?”


    邵明遠知道他這是在譏諷他早前不肯出手的事,也不生氣,老老實實道:“邵某並沒有誑你,催生一事多有艱難,而且並不安全,對殿下來說並沒有好處。”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跑過來?”


    “因為邵某發現你並不是個怕冒險的人,拖著足月的身子跋涉迴京,還可能經曆戰事,也是危險。若能叫殿下提前安產,殿下應該更有把握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吧?”


    邵明遠始終沒有抬頭,傅漣不置可否地揚眉,“那你想要什麽?”


    邵明遠的頭更低了,“骨肉團聚,一家平安。”


    傅漣思忖再三,忽然笑了,“先把這小傢夥弄出來再說,邵先生,你應該明白你並沒得選擇。”


    邵明遠也不再多說,從懷裏摸出一隻泛著暗金色光澤的玉石瓶子,在手心倒出了一小把藥丸。


    “從今晚開始每晚一粒,十天後胎兒就會發動,你先吃一顆吧。”


    傅漣對他毫不懷疑,許鳳庭和他腹中胎兒的命都捏在自己的手心裏,不怕他玩花樣,當即一仰脖吞下一粒,並看著他將另外兩粒以紙包好放在自己枕邊。


    藥丸服下後腹中便越發墜脹得厲害,一時說不清是酸還是痛,他幾乎坐不住了,忍不住用力壓住腰側,還是無力地朝後倒去。


    邵明遠並不理他,卻開始動手脫他身上的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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