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王手上的茶杯瞬間就被捏了個粉碎。


    “什麽?”她腦中頓時就想起了那丫頭的‘他們都覬覦我’這麽一句話。


    腦瓜子嗡嗡的疼。


    她隻覺得殷念煩人,因為太過煩人,內心深處其實不願意去想殷念這話其實是有道理的。


    想到殷念的秘境,赤狐王就覺得氣的肝疼!


    “都愣著幹什麽?”她雙眼猩紅,手背上的狐狸毛又開始若隱若現,一口獠牙也獸化的十分明顯,“還不快去將人給我找到!”


    金十將們本來都打算接招了,畢竟那走了狗屎運的青統領一臉狐媚樣兒的纏著赤狐王要給他們上眼藥。


    可沒想到竟然被人抓走了?


    哈!哈!


    老天有眼呐!


    但他們麵上還是一臉焦急的帶著人去尋了。


    這邊動靜極大,很快就傳到了正在幹饅頭的不換老頭耳中,聽到殷念失蹤的消息時,他正因為饅頭拉嗓子眼滿地找水喝。


    “她不見了?”


    臉色已經好看了許多的不死姥姥靠著床正在小口小口喝藥,聞言頓時雙眼一瞪,怒視不換老頭;“我說讓你去守著她,你看看!”


    不換老頭好不容易將喉嚨裏的饅頭給咽了,“哎呀,不妨事,死不了,那些人肯定是為了秘境抓她走的。”


    他拍拍手,漫不經心道:“你也好,我也好,從一開始就被那丫頭牽著鼻子團團轉,救麽肯定是要救的,但是讓她在外麵吃點苦頭也挺好,這樣才能顯出咱們兩人的珍貴來不是?安心!”


    不死姥姥的三木獸經過上次一戰,消耗了最後一點能量後,雖然解救了那些靈獸,但也讓不死姥姥失去了一張底牌,當天能量消耗完之後就和其他的靈獸一樣不能在出現,不然就會被不死姥姥身上的毒影響到。


    不死姥姥瞪了金不換一眼,“你可別玩脫了。”


    “當然不能了,你當我是什麽人?我還能控製不住這點小事情的進展?”


    “說不定現在她正在哭鼻子期盼著咱們去救她呢。”


    ……


    “主人,主人你快醒醒!”辣辣出現在殷念的肩膀旁,用自己小小的腦袋不斷的去頂殷念的頭,天宮裏也不斷的唿喊著她。


    蝸蝸還留在地宮那邊,那裏藏著小地鼠和神域的孩子。


    百變比辣辣沉得住氣,雖然心有驚慌還是不忘記安撫辣辣:“別擔心,不死姥姥他們肯定會想辦法的。”


    “咳。”一道輕咳聲在天宮響起。


    百變大喜,是殷念醒了。


    殷念迷迷糊糊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大概,終於緩緩開口輕聲道:“別將希望寄托在那老頭身上。”


    “他隻會拚命救不死姥姥,哪兒會第一時間來救我,若是不死姥姥沒能在黑醫手上保住命,他不來反殺我祭奠他那些為了保我拋出去的寶物都很好了,莫要想太多,在西區,我們隻能靠自己。”


    她動了動,才發現自己好像被裝在一個麻袋之中。


    辣辣擠在她的肩膀處,尖嘴戳的她生疼。


    “誰啊!”辣辣氣急敗壞,“哪裏來的壞東西綁架主人!”


    殷念微微皺眉。


    四街的人?


    還是鳳家和沐家的人發現她了?


    她的頭瞬間就痛了起來,若是沐揚或者是鳳輕,簡直就是下下簽!


    說起來,當時沐揚看她的神情是有些古怪。


    難不成他發現了?


    可明明沐揚對她是嘴上深愛,心中不解,就算她麵對麵站著都能認不得的人,這說起來也實在是說不通啊。


    她不斷的安慰自己。


    但此刻身體受限,心情還是肉眼可見的低落下來。


    她感覺自己是被靠在牆邊的。


    這麻袋一樣的東西是個神器,她的靈力和精神力完全都用不出來。


    但她還能翻滾!


    殷念一隻手撐在地麵,兩條腿用力的往前蹬,勉勉強強的開始翻滾前行,在自己的腦袋在牆壁上狠狠撞了三次之後她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他大爺的!哪個摳逼給老娘選的麻袋?死雞兒小氣,大點的麻袋都沒有一個,姑奶奶手腳都蹬不開!”


    她一邊怒罵,一邊也慢慢摸索出了心得。


    頓時就從磕磕絆絆的翻滾熟練成了一個風火輪。


    “辣辣,你出去幫我指揮路!”殷念靈機一動道。


    辣辣應了一聲,便秘一樣嗯嗯了兩聲才猛地挎著臉道:“主人,我也出不去!”


    殷念:“……”


    辣辣與她為一體,這麻袋果真這麽厲害?


    “算了,找準一個方向滾滾看,看看有沒有門能不能滾出去。”殷念立刻調整心態。


    而此刻另一邊的密室中。


    幾人正盤腿圍坐成一圈。


    他們個個戴著麵具,白麵人,青麵人,還有兩個鬼麵人。


    其中唯一一個不戴麵具的女人,一條腿就那麽翹著,叼著一根雞腿時不時就要哢嚓哢嚓兩口,連堅硬的雞骨頭也全部咬碎了吞掉。


    “白雪,你說她是你哥哥指名要的人?”其中一個白麵人開口,聲音蒼老,“你確定?”


    老人聲音透著幾分詫異。


    “我記得,你哥哥不是在找那個從盤中界出來的叫殷念的女人嗎?”


    若是殷念在這裏,聽見這些詭異的人竟然道出她的名字,定是要嚇的渾身汗毛都立起來。


    “是啊,他在找殷念呢。”


    白雪笑了一聲,她笑的像團烈火,與白雪這個名字真是格格不入,囂張到恨不得將自己的腳丫子戳到麵前這些人的鼻孔裏去。


    “那你……”


    “不是吧?我都說的這麽清楚了,你還不明白嗎?白三堂主!”白雪臉色一沉,搭在桌麵上的腳跟就不耐煩的咚咚敲了敲桌麵,“我的意思是!那個叫作無常的青統領,就是我哥哥要找的殷念,懂了嗎?”


    眾人聲音一頓。


    其中一個青麵人忍不住道:“你憑什麽如此確定?”


    “所以說,確不確定,不是正要確認嗎?”


    “我聞到了她身上熟悉的氣味兒。”


    白雪的眼瞳瞬間就變成了銀白色的豎瞳,“我們白家尋找同類氣息之法,難不成還要同你這等人詳說不成?”


    此人頓時被懟的雙眼通紅,“你個小輩竟然如此猖狂?你哥哥呢?叫你哥哥出來與我們說話!”


    白雪冷哼了一聲,“哥哥正在外麵執行任務,可沒有空與你們這些人來打太極。”


    “總之,她是我哥哥要的人。”


    “既是我家族的血脈,斷然沒有流落在外的道理,諸位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好好擔心擔心自己家族的族人,流落在外,什麽時候才能歸家才是!”


    “我哥哥說了,今日必須開洗髓池!”


    “誰來說都不好使。”


    “我們白家向來護短,你們清楚吧?我這人還算好說話,可我哥哥不是那般好說話的!”


    白雪這話說的猖狂,卻並沒有信口開河。


    她哥哥……不提也罷。


    現如今在場的隻有兩位鬼麵,按照實力來說,是鬼麵最高,白麵最低,青麵中間。


    而她哥哥即便是在鬼麵之中也算是最強的。


    “且我哥哥也得到了大人的首肯!”


    “大人是同意我們將殷念拉過來的。”


    “你們還有什麽異議?”


    不過短短幾句話。


    殷念不知道自己的底褲都被這幫人扒完了。


    “既然沒有意見,那我就去接她了,諸位去等著開神殿吧。”她輕輕一笑,站起身要往外麵走。


    “等等!”


    “我們與你同去,到底是不是你們白家的人,總要看了才知道!”這幫人猛地站起來,當然不願意她就這麽離開。


    “若是叫我們知道你們為了得到神殿的傳承,隨便找了個人來湊數,嗬嗬。”一位青麵冷笑連連,也不忘記威脅。


    而另外與她哥哥同級的鬼麵更是半句話沒說但也站起了身,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是支持其他兩人的話的。


    “去就去!”


    她冷哼了一聲。


    但等她雄赳赳氣昂昂的帶著人走去安置殷念的地方。


    卻愣住了。


    “麻袋呢!”


    白雪在原地轉了一圈,聲音都尖銳起來,身後刷拉一下漏出三條銀白色的尾巴,“我那麽大一個麻袋呢?”


    “主人!衝呐!!”辣辣正在為殷念搖旗呐喊,“走出方才那地方之後,你就很少再磕到頭啦!”


    “想來我們是找到了對的路!”


    殷念也覺得自己好像來到了一條道直通到底的路。


    嘩啦啦的翻騰的越來越順。


    “也不知道這鬼地方到底是哪裏,怎麽這麽大?”殷念轉的頭暈目眩還不忘記罵道,“一個人都沒有見到,也很詭異啊。”


    “可千萬別是沐家的和鳳家的。”


    “如果有,我寧願是四街的!”


    辣辣聽著殷念的碎碎念,也立刻跟著雙手合十虔誠祈禱:“保佑是四街的四街的!”


    突然,殷念的腦袋當的一下,像是磕到了什麽極為尖銳的東西。


    她腦袋一痛,額前一熱。


    “嘶!”殷念倒吸了一口涼氣,“我頭破了。”


    辣辣都來不及給殷念唿唿。


    殷念的血已經順著麻袋滲透了出去。


    正好落在那刺到了她腦袋的尖角上。


    殷念沒看見。


    因為那白雪本就是扛著她打算帶她迴來做點‘好事’的,對這麻袋神器的實力又放心的很,覺得她肯定不能跑出去,所以就順手將她放置在了她口中那神殿的附近。


    所以殷念從那地方翻滾出來之後覺得一路順暢是因為她本就已經奔騰在了去神殿的路上。


    而現在攔住她的其實是一道巨大的門。


    門的左右兩邊,各自又有一扇小門。


    小門左邊,烙印著漆黑的一尊尊人像,這些人麵目猙獰,渾身仿佛刻滿了罪孽。


    而右邊也是無數人像,但這些人像是金色的,騰雲駕霧,其中還有一隻優雅的十尾貓兒,踩在一朵祥雲上睥睨萬物。


    貓兒似乎是聞到了她流出來的血味兒。


    竟然在那大門上動了起來。


    它在祥雲上走來走去,莫名其妙的變得焦躁起來,甚至幾次想要伸出爪子來撈殷念。


    可又像是被什麽東西捆住,那爪子死活探不出來,叫它越發難受,渾身上下的毛都炸起來。


    尤其是刺穿殷念的那尖角竟然是旁邊那黑門上一處雕刻角落。


    那小角很快就將殷念的血整個吞噬了進去。


    貓兒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麽。


    它張開了大嘴。


    “喵嗚!”一聲尖銳到震破殷念耳朵甚至讓耳朵流出血來的叫聲突然響起。


    這聲音讓正在找人的白雪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是我祖神?”白雪臉色頓時大變,比看見殷念不見了的時候還要糟糕幾分,“怎麽迴事?快去神殿瞧瞧去!”


    殷念捂著生疼的耳朵。


    可那聲音卻一直在喵嗚喵嗚的叫,那貓在門裏頭死命的想要撈殷念。


    殷念半點不清楚。


    隻覺得身側好像突然被人一推。


    那黑門一角吸了她的血,竟然從裏頭緩緩探出了一隻手來。


    一把抓住了殷念的身子。


    瞬息將她吞噬進了那道黑門之中。


    地麵上的血跡都頓時被清理的一幹二淨。


    “喵!!!”十尾貓氣的抓狂,死命的朝著那黑門上的人像咆哮。


    那些人像卻猖狂的扭曲咧嘴笑。


    這詭異的一幕直到白雪等人的到來,才恢複平靜。


    白雪立刻去檢查貓兒神像,發現神像沒事之後,眼神就落到了旁邊還殘留著一絲血腥味兒的黑門之上。


    “這氣味……”


    白雪的臉色慢慢白了,她想到了一個可能。


    而那從來沒有開口過的兩個鬼麵則是一把將白雪拉到了身後。


    “別靠近!”


    兩人聲音裏滿是警惕。


    “墮神見血了,你沒看見嗎?”


    一個鬼麵聲音很是年輕,“他們笑了。”


    黑門上,所有的人像都咧開大嘴,像是正在接受一場狂歡。


    “你的這個小族人,怕是再難出來了。”


    ……


    東區內。


    瞬間感覺到自己與殷念的所有聯係都斷了的元辛碎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西區的位置。


    突然厲聲大喝,聲音如凍冰霜:“來人!”


    ……


    沐家後院。


    沐揚不斷的來迴踱步。


    他想起了那個持花的女人。


    她的笑聲,她的本事。


    還有她不經意的時候掃過自己的眼神。


    “不對。”


    “不對勁的啊!”沐揚越想越難受,最後立刻起身道,“來人,隨我去赤狐街!”


    ……


    赤狐王已經來到了嫌疑最大的金獅街。


    抬腳就踹了人家的門。


    “滾出來,金獅王!”


    “將我青統領給我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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