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四方法則同時攢動起來的,不就隻剩下主神和天道了嗎?


    怎麽說都是雷之法則的傳人。


    不會連這點都不清楚。


    “天道竟是一棵樹?”他一直聽自己師傅說天道如何如何,下意識的覺得那該是個人才對。


    “你明明還在,可你為什麽……”雙明的話並未說完。


    因為火海將麵前的模樣完全照亮了。


    天道樹上,長滿了一顆顆密密麻麻的肉瘤般的東西,不斷有膿水和毒汁流出來。


    這石塔外部層層疊疊的死氣和毒瘴就是從天道樹身上散發出來的。


    如此多的毒瘴爬枝幹。


    雙明沒有在它身上看到半點生機,反倒是隻剩下苟延殘喘的昏睡長眠。


    “天道?”雙明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抓天道樹的枝幹。


    一道風刃直接襲割了過來,雙明飛快的閃身避開,驚魂未定。


    天道不是清醒著的,甚至他都不知道天道是不是已經死了。


    可天道留下來的法則之力還在。


    它們遵循著天道留下來的規則,約束著四區的人,同時當天道有危險的時候,法則之力也會群撲而出保護自己的主人。


    可雙明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後下意識道:“我對天道又沒有惡意,你們搞我幹什麽呀?”


    轟!


    這一次是他的雷霆之力從天而降,隻見雙明怒罵了一聲,連滾帶爬的就要接著往前跑。


    可雷卻不是劈向他。


    而是狠狠劈在了他方才站著的位置。


    隻見一聲尖銳叫聲從地底破土而出,那被雷廷劈的焦爛的地麵上鑽出了一隻半邊身子焦透了的神王蟲族。


    它齜牙咧嘴的對著天道樹就要撲殺過去。


    天道樹垂死,枝丫都不曾動彈一下,那遮天蔽日的身形像是空有外殼無魂的一套死軀。


    可火法則之力爆發,瞬間就將那蟲子徹底燒成了飛灰。


    要不是法則之力還在護主,雙明一定以為天道其實已經死了。


    可如今看來,離死也不遠了。


    他滿腦的困惑已經被憤怒徹底壓住了。


    “段天門……你們這群人到底這麽多年,對天道樹做了什麽?”


    話音落下。


    整片土地開始往上拱起,地麵寸寸皸裂,大片的蟲族從底下飛撲出來,不管不顧的要對著天道攻殺而去。


    這一幕雙明瞧見了。


    外頭的元辛碎等人怎麽會沒瞧見?


    “法則之力?而且還是四方法則?”白歸和蠍神女麵色凝重,“莫非是天道?”


    “天道來了?”


    對他們這一輩的人來說天道隻存在於傳說之中,從未親口見過。


    “天道在段天門裏麵?”蝸蝸臉色難看,“難道這才是段天門死守家門的原因?不是,這又為什麽要遮遮掩掩?直白的告訴我們不就行了?”


    天道這麽久沒有管過人族四區,不管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也好,還是不想管也好,至少他們有了解的資格吧?


    因為神骨的事情,還有不斷製定某種‘犧牲’才能成全‘完滿’的規則在,蝸蝸對天道並沒有多少敬意。


    尤其是在知道想讓要元辛碎成主神的話,天道製定出必須要讓殷念去死的規則後,這份漠然就變成了討厭。


    “該死的!”餘仁緊緊的守著種苗,人已經暴躁的不成樣子,“該死的畜生竟然驚擾它了,畜生是想毀掉我們人族最後的根基。”


    “天道,要去救天道才行。”


    他口中喃喃不停,一張臉上血蓋住了五官,隻有大喊的痛苦聲音傳遍段天門。


    “元辛碎。”阮傾妘身上冒著滾燙的藍色火焰退進了內圈道,“不行,蟲族像是瘋了一樣往這邊衝,咱們顧不上太多了,先顧著念念和種苗,縮小包圍圈,集中火力。”


    元辛碎自然是同意。


    帶著人就以還在靜坐著的殷念為中心開始往內部撤退。


    白歸看向了段天門的方向,猶豫了片刻後道:“那天道呢?天道定是在那個方向。”


    他的手搖搖一指。


    正是石塔後方毒瘴之霧的最深處。


    那邊是法則之力最為濃鬱的地方。


    白歸著急的看著殷念,“殷念到底什麽時候好啊?她,她莫不是真的……”真的想要犧牲自己成全元辛碎吧?


    “不可能!”元辛碎眼神兇狠驟然轉身,斬釘截鐵否定道,那雙漆黑的瞳孔裏是一片死寂,“她不會留下我一個人。”


    “她不可能這麽對我。”


    這世上,所有人都可能不會尊重他的感受,唯有殷念不會。


    元辛碎一次又一次的在心中告訴自己。


    她不會的!


    “那她到底在幹什麽啊!”說實話,白歸的烏龜殼快被打碎了,他哭喪著一張臉,“下次咱們能不能統一行動?她前方偷家,我們後頭幫忙斷尾,這不正好?”


    “殷念呐。”白歸苦口婆心,“這消失了這麽久的天道突然就出現了,你突然就縮起了,咱們這是夾著你走也不行,在這兒耗著也撐不住了,你聽得見嗎殷念?你到底要幹什麽咱們下次能不能先通個氣啊?”


    他一長串話都不帶歇的。


    蠍神女沒被不斷攻過來的蟲族打死。


    快被他煩死了。


    她扭頭:“你個老東西,我們都艱苦大戰中,你哪裏來的時間嘮叨?你是不是沒認真打在放水呢?”


    她一邊說,一邊往這邊看了一眼。


    結果就瞧見全場白老龜真算是最慘的一個了。


    為什麽呢?


    因為其他人都是主攻殺之法。


    白老鬼是防禦之力。


    這就導致了什麽情況呢?


    無數的蟲族圍著他暴打,哐的一下給了他一記蟲拳,他縮頭,道:“殷念呐,我也不是要責備你,雖然說元辛碎說你不會咋樣的,可我覺得你這人,該上的時候是不會含糊的,可這時候你可不能放棄你自己的性命啊,我們這麽多人指著你呢,萬萬不能想不開。”


    蟲族的前肢狠狠砍在他的龜殼上,他被推的翻了個肚,繼續縮頭往殷念那頭遞聲道:“雖然說主神很重要,可你也不輸啥是不是?本來咱們有一加一兩個牛掰的,你死了,咱們隻剩下一了,聽我的,這是蟲族的陰謀詭計,咱不能上當哈。”


    蟲族使出渾身解數,打出了一套連招。


    他的龜殼整個都開始震顫發抖,連帶著說話也哆哆嗦嗦,“殷殷殷念念呐呐,可不不不能幹幹傻事事事兒啊。”


    蠍神女:“……”


    是人是鬼都在秀。


    隻有老龜在挨揍。


    渾身上下唯一能動的也就隻有那張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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