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隊伍還能勉強維持相安無事的樣子。


    三支可就不好說了。


    半獸人的反應極大,他們十分謹慎,又對身邊的人充滿了不信任感。


    終點就在眼前。


    方曦不想再節外生枝,就開口道:“我們別動手,大家一起通關,我們無仇無怨,沒必要爭鬥不是嗎?”


    她聲音誠懇。


    半獸人中的領隊在她那兩根手指上一撇而過,想到盤中界人之前在西區的地位和慘狀,又聽見這話,心中不由得先鬆了一些。


    半獸人從小就受到歧視,與普通人完全不同,而方曦等人是從盤中界出來的,在西區度過了更加艱難的一段日子,同樣的一份‘悲慘’是拉進人與人之間距離的最快方式。


    半獸人們互相對視了一番後。


    對方曦還算友善道:“可以,希望你能遵守諾言,你們走在最前頭。”


    即便是這樣,大家還是保持了最基本的警惕性,並未同行。


    小果連忙湊上去道:“我們也……”


    誰知半獸人們急忙後退,用十分厭惡的口吻道:“普通人族走遠些,我們不與你們合作。”


    小果差點咬碎自己一口牙。


    鳳眠靠著牆,無語道:“她人緣不行,下次我換個人帶隊吧要不?”


    殷念沒理她。


    因為她的玉牌變得越來越燙了。


    鯉女留下玉牌不會無緣無故變燙。


    這是她留給殷念的一縷‘氣運’。


    “方曦……”殷念不由自主的往前邁出一步,“快些出來……”


    鳳眠已經開始往另一邊走,準備去接自己的隊伍了。


    殷念卻神情一變,握著玉牌的手卻在下一刻驟然鬆開。


    轟轟兩聲巨響,無數寒冰瞬間就像是一張巨嘴一樣將距離終點不遠處的這支隊伍給包裹住了。


    場地上壘起了一個巨大的冰包。


    她們中有人踩到了白眉神老設下的陷阱。


    白眉神老還挺得意,對殷念道:“不隻有你會在他們最放鬆的時候設下陷阱,老夫也會。”


    殷念極度無語。


    鳳眠撩起袖子就低聲罵:“個老東西,我看著冰包給你做棺材正好!”


    殷念的神情看著實在可怕。


    白眉神老擺手道:“你可別擺出這張臉,我又不是你每個陷阱都奔著殺招去,放心,就是困一困凍一下他們罷了。”


    冰包裏傳來兵器聲音,聽不真切,想來是大家在裏頭破冰。


    殷念提起的心就一直沒下去,直到一個拳頭從冰層裏猛地砸出來。


    大石出來了!


    殷念才猛地鬆了一口氣,坐迴了自己的位置上。


    緊跟著,方曦帶著人罵罵咧咧的出來了。


    “最後還來這麽一下。”方曦拍掉袖子上的碎冰,“走,我們去終……”


    “方曦!”一聲淒厲的聲音卻從後頭傳來。


    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突然從後頭一掌劈來,濃烈的血腥氣撲了方曦滿臉。


    方曦就地一滾,一腳踹開這人影,“找死?”


    這人在碎冰上滾了一圈,臉上的血被冰擦掉了一些。


    竟然是那半獸人隊長?


    “你怎麽?”方曦臉上露出詫異神情。


    “方曦!”身後卻傳來了更多淒慘的叫聲。


    巨大的冰包層層碎裂。


    露出裏頭駭人的場景。


    遍地屍體和鮮血。


    半獸人隊伍死了一半的人。


    所有人都被一劍封喉,不過片刻血流如注的喉嚨上就被凍起一層薄冰。


    而另一邊,小果身上都是劍傷,她跪在地上,她這邊的人也死了差不多有一半。


    這一幕太過兇殘,甚至更勝過之前方曦他們殺東區人的那一幕。


    “你們言而無信!”


    半獸人抱著自己同伴的屍身,心中悲痛無比,“果然,人族不管是從盤中界出來的,還是本就是在四區的,就是卑劣的!”


    “我們不該信你!”


    “你們在說什麽?”方曦皺眉,“我不曾動手。”


    “我們這麽多雙眼睛都看的真切,你還敢狡辯!”半獸人們大怒。


    小果抬起滿是紅血絲的眼睛,“方曦,我家小姐雖然是鳳家的人,你卻不能將她與鳳家其他人混為一談。”


    “你若是真的恨我們,我們光明正大的打一架,為何要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還在場外的鳳眠聞言,下意識的就看向了殷念。


    卻沒想到。


    殷念也在看她。


    殷念看著她,眼中有懷疑的神情。


    “你還懷疑我?”鳳眠有些怒了,看著自己損失了一半的隊伍人馬,臉隨著氣血翻湧變的通紅,“是你的人殺了我的人!”


    “方曦不會。”


    “她不是出爾反爾的人!”所以不是方曦,半獸人也不太可能,唯一的可能便是鳳眠的這支隊伍了。


    “誰知道呢!你不是最維護你自己的人?”鳳眠往後退了一步,“他們都看見是方曦了!”


    連蠍神女和白眉神老都皺起了眉頭看向了殷念。


    氣氛被凝固了。


    藥娘子往前一步,“事情都沒弄清楚,你們別張口就來。”


    鳳眠垂著頭,做著深唿吸。


    就在這時。


    身後又有撲通一聲,還伴隨著鮮血的腥氣和煤炭般的火焦味。


    “夫人!”他撲倒在藥娘子腳下,氣若遊絲,卻用那雙眼睛死死盯著殷念,“烏合宮,攻打我們煉器宗了!殺了好多人!還燒了,燒了我們的……”


    他兩眼開始翻白,渾身抽搐。


    藥娘子麵色巨變。


    急忙在懷中掏藥,卻來不及了。


    而觀賽區的許多族老。


    也都看見了自家弟子渾身狼狽的衝過來。


    他們所說與煉器宗的人口中所言一般無二。


    “是殷念!”


    “烏合宮!”


    “旁邊李家的也死了,可他們沒一個人逃出來報信,我們的東西都被搶走了!”


    殷念身後烏合宮的人跳起來就開罵:“誰打你們了?別張口噴糞!”


    聽著這幾個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弟子的指控。


    殷念的目光從鳳眠身上挪開了。


    這麽多的家族,這麽幾個故意而為的‘活口’。


    她原本是懷疑鳳眠和鳳家的,但鳳家那罩子是實打實,調不出這麽多的人手。


    就在這時,不死姥姥也到了,她立在殷念身邊焦急道:“我們安排在各處的眼線,都能證明各家確實人都在看比賽,鳳家沐家也沒有異動,那些攻擊各處的人是突然出現的。”


    “他們突然出現,實力強很,我們的眼線不敢輕舉妄動,他們像是吃準了我們動不了他們,帶著我們烏合宮的印記各處招搖,耀武揚威,絕對是故意的!那些人就不是我們烏合宮的!”


    “還有一半的眼線也被他們發現,當場殺了,這些都是逃出來的人說的。”能當眼線的,本身都是非常機靈警惕的人。


    如此大賽,還有烏合宮如今如日中天的陣仗,殷念根本不可能不提前安置各處眼線防備著。


    “這麽大的陣仗……”殷念突然笑了笑,不是沐家,也不是鳳家,能是誰呢?


    還能是誰?她殷念手上,還留著一個罐娘,與段天門結了仇的,可不敢忘記。


    眾人原本還等著她解釋,卻先見到了她的笑。


    頓時勃然大怒!


    滿心的怒氣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一樣。


    所有人都下令道:“將烏合宮給我圍起來!”


    眾人齊動,卻被一道靈力光束打的飛出去。


    這才發現元辛碎不知什麽時候站了起來,他漆黑眸子掃視全場,“誰敢?”


    但這番作為,卻更讓他們確定是殷念!


    怒意和恨意在成倍疊加。


    拖著一幫人從終點走出來的小果臉上是悲傷神情。


    卻時時刻刻緊盯著這邊的動靜。


    見到殷念和元辛碎兩人幾乎孤立無援的場麵。


    她垂下頭,掩蓋掉眼中的笑意。


    她垂下頭的時候正好是殷念抬起頭的時候。


    殷念將自己耳旁的鬢發撩到後頭,突然笑了一聲道:“比賽還沒比完吧?”


    她看向自己那邊的賽場。


    “比完了再說這件事情如何?”


    “你簡直不知所謂!”眾人怒罵,“不要臉!”


    但白眉神老卻沒出聲。


    因為他這邊的精銳弟子確實還沒出來。


    北區那幫人正在越過一條滿是毒刺的走道。


    可下一刻。


    殷念伸手打了個響指。


    那走道上的毒刺就都沒有了。


    他們眼中浮現了茫然的神情。


    還不等他們打起精神警惕一些,卻見到地麵突然一分為二。


    “吱吱!吱吱!”


    無數毛茸茸的小地鼠突然從地麵跑出來。


    它們不斷的刨動著地麵的泥土,某一刻,終於挖到了殷念做好的某一個機關。


    許多小地鼠一起躍起踩在那機關上。


    一個巨大的牢籠從地麵彈起,被支撐著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下。


    原本還滿臉笑容的小果驟然白了臉。


    牢籠中,關押著罐娘與她的那顆種苗,真神不能出現在普通的場所,除非是月圓之夜,又或者……她已經不是真神了,種苗血紅的食肉根須還黏連在罐娘的身上,罐娘身上已經找不到靈力痕跡,她已經快被這棵樹吸幹了。


    殷念好整以暇的拍拍裙角。


    端正坐下。


    仿佛此刻被千夫所指的不是她一樣。


    聲音平靜從容:“諸位,向你們介紹一下,偉大又神秘的存在,了不起的段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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