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樵想起那日他們在溪畔幕天席地當中頭次動情難已時,他也是這樣……現在才知道究竟由頭是怎麽迴事。如今白日宣淫,天光大放,搖曳的明光透過窗門灑在彼此身上,身下人如燦爛春華而全無所覺,嫣紅的舌尖在指間捲動時偶爾露出一隙,勾著他上去吻他,那軟舌便不怎麽得勁地躲著朝外頭頂,好像生怕他和自己搶那一丁點兒腥膻似的;惹得王樵俯身下去,沿著腿根到腹部全舔了幹淨,再勾著他勉強探起脖子索吻:“……給我……還要……”隨著願望的滿足而發出甜膩的鼻哼,舌尖這次不再躲閃,反而卷著他拉拖著過來吸吮,唇邊滿是來不及吞咽的晶亮水漬。然而好像他很快發覺了自己的失態,從迷離中找迴一點兒神誌,隻覺得無地自容;他知道的,他知道自己會變成這副寡廉鮮恥的模樣,好像一場歡愛隻不過是為了索取那一點兒自己缺乏的東西,隻不過是為了救命般的一點兒恩惠;他受不了這個,可又阻不住去想,見王樵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看,那肺腔裏最後一絲氣也像被擠了出來,帶出一絲嗚咽,“……別看……不要看我……”他在對方雙臂的環繞當中無處躲藏,隻能拿手徒勞地擋住了臉。


    “我歡喜看你。你什麽樣都好看。”王樵真心實意地說,他沒什麽甜言蜜語的本領,話都像拿斧子鑿進去的一樣實在。但他也的確知道,如今這副模樣對喻餘青來說,也的確是不算公平的。以他慣常的那副心氣,著實是折損了無數才能夠屈就至此:若是他們都還是未曾失去時的模樣,他即便甘願雌伏人下,那也必定夭夭矯矯,散發出勃勃生機和一股風流倜儻的得意勁兒。他定然願意袒露四肢,張開胸懷,挑眉輕笑,任由愛人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他;他情動時也必然不將呻吟噎在嗓底,將欲望埋在心裏。


    王樵低頭去吻他擋著眼睛的手腕內側,“阿青。你看看我。你若不想我看你,我便閉上眼睛;但你看著我。”


    喻餘青拿開手腕,他看見身上的男人果然皺著眼睛閉做一處,眉也擰在一起結了個疙瘩;他伸手去想要撫平那皺褶,指腹一點點地將那川字摁開了,眉目舒展,更顯得一張臉多了英挺成熟的疏朗氣派。頭發散亂下來,披在光裸的背脊上,有些也散到身前,立刻被汗水黏在脖頸到胸膛的水路上頭。自己的手心捨不得離開他的臉,沿著臉廓的輪廓細細摩挲,手腕便被他握住,放到嘴邊慢慢地啃吻。喻餘青現在能仔細去看了,他掌心和指腹果然都生了厚厚的繭子,那個養尊處優被自己處處護著的少爺不見了,長成了如今豐神俊樹的男人,眼下是發黑沉重的眼袋,嘴角也冒出了亂糟糟的一截青茬,怪不得剛才吻時總覺得有些細密得麻癢紮人。那如今變得結實的胸膛起伏得厲害,彼此偶爾會撞到一起,聽見他血脈汩汩,心跳如擂的響動。彼此身子緊貼著的地方一點變化也能察覺,自個不過稍挪一挪,忍不住張開腿環住他的腰,邀請他埋得深些,再嵌得緊些,對方的心跳便重得砸亂了一個拍,像頭伏在身上的野獸銜著他的喉管,唿吸燙得耳孔裏頭嗡嗡地響,濡濕了整個耳廓;再一抬頭,正對上他那雙濕潤的眼,眼底發紅,瞳仁裏全是自己的倒影。


    “……我在山上讀了五年的經,靜心忘情,見性去欲……我對什麽都能做到。可唯獨想不得你……”他喘息著急切地說,“後來我明白了……我歡喜你,難道是什麽壞事不成?為什麽要避之如蛇蠍、如洪水猛獸?這愛至純至真,難道至極不亦是正果?”


    喻餘青忍不住笑了,他還是他的少爺,不懼鬼不畏神還自有一套歪理自圓其說,以前他便是最不規矩的公子爺,如今大約也是個最不規矩的出家人,俗世的那些條條框框,天地的那些規規矩矩,在他看來都不過一哂。“你不怕嗎?”他摟住王樵的脖頸,兩個人的胸膛緊貼做一個聲,他的心跳的那麽厲害,像把自己那一份也補了去。“那些個真君上人,聽到你這徒孫膽敢這麽篡改經文,當心晴天霹靂,五雷轟頂。”


    “其實怕得很,”王樵點點頭,“所以你別拋下我一個人。”


    這話把他的心軟做了一灘水,放嘴裏交互吻著,底下也交互磨著,不得安放地頂著沒個安生;喻餘青隻覺得被他磨得化了,引著那尖頭下去,撐開往穴口裏探。王樵隻得拍開他手,啞著嗓子像燎了火:“不成。……今次不成……”


    喻餘青卻垂下眼瞼,過長的睫毛翕忽如蝶,抖得眼光粼粼閃動:“進來……我想要……我行的……”他見王樵不依,便自個探手進去,不得章法地將後穴鬆開。手指上原本吮得都是黏長唾液,這一下便很得趣,方進了便抽縮不已,哼咽綿碎,聽得人口舌燎燥、一時失神,下腹絞梭在一處,精關下囊又一陣陣抽緊。喻餘青怕王樵又來阻他,扭動著身子勉強掙起,翻身跨坐在他腰際,一手按著王樵的胸口權作支撐,一手伺候著身後,脖頸後仰,下頜尖削,勾一道曲線,再增一根手指進去時,身上肌肉登時塊塊繃住,汗水從發梢滴落,又順著胸軸到腹部的塊壘溝壑一直流入腹股當中,與滲出的清液摻做一處,亮晶晶地沾濕下體恥毛黏成一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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