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挑戰勝利,黎燁自然也不吝嗇,豪情地讓他們挑選心儀之人領迴家。於是,在選人之時便又出現了這麽一幕,台上的勝者不斷看向台下的人堆裏,朝自己的戰友使眼色,示意對方,你要這個,還是要這個?然而後者早已看花了眼,看見了誰都想點頭,台上的人幾乎抓狂,台下的人想魚和熊掌兼得,遲遲不肯做決定,最後,台上的人忍無可忍,跳起來指著人群大罵:“怎麽像個娘們一樣磨磨唧唧的?!喜歡誰直說,老子幫你帶迴去!”


    台下的人連忙一驚,忙不迭地點頭,“好吧,好吧,就要她,就要她了。”


    黎燁哈哈大笑,反正若按正常規矩辦事,根本無人完成挑戰,他們找些偏方來玩,倒不失樂趣。侍衛們玩得越發放肆,甚至有人直接在台上就抱著美人一陣親吻,最後勾得兩人□□焚身,女子無法繼續,隻能怯怯請命,可否休息一陣,黎燁看出眉目,便點頭應允。果然,女子動情,立刻眉眼淺笑地拉著侍衛走進花園裏,風過,樹搖,花枝落,又是一夜春好夢。


    其他侍衛眼巴巴望著自己的戰友雖挑戰失敗,但仍抱得美人歸,不禁紛紛效仿,不得不說,他們上了戰場能殺敵,入了情場也是如魚得水,不少舞女被他們擄了心神,垂眉掩笑,扭著腰肢,挽著他們的手臂,心甘情願陪他們浪蕩一夜。黎燁不禁瞪大了眼,擔憂地說道:“喂,你們別全都往花園裏跑啊!本王的樹都快被你們壓折了!”


    大臣們眼見著越來越多的女子被領走,心神越發不寧,終於,劉大人率先出列,朝黎燁恭恭敬敬行了個禮,便道:“陛下,這遊戲真是深得人心,臣也想試試。”


    黎燁喜道:“甚好,甚好!這規矩劉大人都明白了吧?”


    劉大人道:“臣明白。”


    於是,劉大人上台,周圍趴著站著的侍衛瞬間如鳥獸散,老老實實迴到原地,挺起胸膛,豎起長矛,一副標準地侍衛模樣。其實大家都是聰明人,明白若有一名大臣上場,那主場必會發生變化,從這之後,都是大人們尋歡作樂,做下人的,隻能做迴本職工作,先前的歡愉,已是極大的饋贈。


    劉大人在台上轉了一圈,選了三名佳色女子,而後便站定台中央,等待挑戰。舞女依舊舞動身子,不斷誘惑敵人,相比方才的熱鬧,這次的遊戲簡直是冷若冰霜,無人起鬧,也沒人敢起鬧。那些女子也是如同機械一般重複著某些動作,臉上的笑容也不如之前熱烈,總之,誰願意對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投懷送抱?這些大臣的資質,哪比得上那些當兵的小阿哥?然而,即便這些女子已經很是應付,劉大人依舊沒有忍住誘惑,尷尬地起了反應,他灰溜溜下了台,懊惱不已。


    黎燁笑笑,又問可有何人願意繼續挑戰,其他大臣們稍有猶豫,便紛紛上場,他們大多是花甲之年,有幾人走路都有些不穩,黎燁暗自嘲諷,果然□□到老都死性不改。


    老臣們上場,自然是畫風突變,比起年輕人的放肆與活力,他們實在是頹敗得不堪入目,很多人都是上台後便一動不動,等待挑戰,他們沒有興奮的表情,有的隻是舞女靠近時的猥瑣之意,他們不禁深吸一口氣,聞著女子身上的胭脂香,而後幾乎不需撩撥,他們便繳械投降,臉上是久久無法散去的滿足與迷醉。很多舞女對此感到噁心,但畢竟對方為官,無論如何都要捧著,否則若是惹惱了他們,自己以後也沒好日子過。


    幾輪下來,老臣們個個神色陶醉,如夢如幻,他們輕飄飄地踩著糙地,悠悠轉個圈,然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癡癡地望著遠方,唇角勾起笑意。他們中沒有任何一人通過挑戰,當然,也沒有任何人帶走台上的舞女,就連一夜春風,也沒人願意與他們共度。相比起那些已經在花園裏活色生香的那些侍衛,他們實在是有些悲涼。


    黎燁眼見著自己的朝臣們屢戰屢敗,還毫無團結協作亦或另想它法的意思,實在是恨鐵不成鋼,他終於知道黎國朝內為何不團結,因為這些朝臣總是擔心自己的利益會受損!黎燁掃了一眼還欲上台再試的劉大人,不禁怒起,這人根本無勝利之心,目的隻為和那些女子親近親近,他這樣來來迴迴不知都上去幾次了,當真是厚顏無恥。


    見劉大人又敗北而歸,黎燁幹脆站起身,大手一揮,大聲道:“怎麽?我大黎就沒有一個有用之才?竟連幾名歌台舞女都沒法應付?你們還有何能耐?!”


    聞言,剛剛下台的劉大人不禁雙腿一抖,他頓了頓,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快步走迴椅旁坐下,然後尷尬地看了看四周,縮起了脖子。方才因為氣血上湧,他的腦子根本就是一片空白,隻圖一時歡愉,反而忘了自己在大庭廣眾下,屢屢遭到女子羞辱,卻還心神蕩漾,欲罷不能,實在丟臉。


    幾名正欲上台的大臣也猛然醒悟,他們連忙止住腳步,站在原地,裝模作樣地陪著笑臉,說道:“陛下,臣等實在擋不住誘惑,當真慚愧,不過臣以為,我大黎怎會沒有不受美□□惑之人呢?真正的英雄,不都深藏不露嗎?比如……”那老臣眼睛一瞥,有意無意繼續道:“韓將軍。依老臣所知,韓將軍剛正不阿,從不沉迷美色,他定能闖過重重誘惑,光明正大地取得勝利。”


    韓淩本是冷眼旁光,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不禁精神一振,他連忙看向那名老臣,麵露不悅。但他並未多言半句,隻是試圖用眼神殺死對方。


    黎燁聞言,咧嘴一笑,這老頭倒是機敏,一轉眼就把這燙手山芋扔給了別人,且韓淩一直人緣很差,其他人想藉機報複,也是可以理解。黎燁想出這遊戲的初衷,其實也是為了整蠱韓淩,他覺得,韓淩實在可惡,簡直就是王八蛋,吃裏扒外,得讓他長個教訓,隻是黎燁一直沒找到時機讓韓淩出醜,終於,這老臣一開口,倒是隨了他的願。於是,黎燁理所應當地將目光移向韓淩,滿懷期待道:“方才本王怎麽把韓將軍忘了?韓將軍英勇不屈,定不會輕易就範,來,韓將軍,請為本王展示你的定力與決心吧!”


    韓淩瞬間癟了嘴,他走上前,半跪下身,說道:“陛下,臣對此並不感興趣,恕臣無法達成陛下的心願。”


    黎燁登時瞪圓了眼,他惡狠狠地看著韓淩,說道:“你再說一遍!本王當真是把你給慣壞了,時時隨你心願,可你是否考慮過,你本就為臣,怎可違抗君意?!今夜可是除夕,難道你打算掃本王的興?”


    韓淩不為所動,他抬眼看著黎燁,眼神平靜,卻又不失威嚴,他道:“陛下,若臣不明是非,隻懂阿諛,那陛下往後可還信得過臣?臣以為,臣深得陛下信任,方才有陛下對臣縱容百般,臣也知臣確實獨斷,又不懂為人處事,平日難免惹陛下煩心,但陛下,臣有臣的原則與底線,有些事該為,有些事不該為,不強人所難,也是明君之所為。陛下,臣並非不給你麵子,但首先請陛下尊重臣。”


    黎燁早知韓淩不會輕易就範,他一拍桌,站起身,怒道:“本王何時不尊重你?!倒是你,什麽時候把本王放在眼裏?!”


    “陛下息怒。”祁青青忽然走了出來,她扭著腰肢,走到黎燁麵前,她欠了欠身,朝黎燁行了個禮,而後道:“陛下,今兒可是大喜的日子,動怒傷身,又壞了氣氛,您先消消氣,有話慢慢說。”


    黎燁微有詫異地看了一眼祁青青,說實話,他可是有段日子沒見到她了,若不是她今日出現,黎燁恐怕早就忘了有這號人物。祁青青一向聰穎,又懂博君心,但就是心機太重,讓黎燁喜歡不起來,不過,這樣的人不深交便可,平日用來消遣消遣倒也不錯。既然祁青青前來勸解,黎燁自然得給對方一個麵子,畢竟她可是後宮之人,於是,黎燁便道:“愛妃,並非本王想要發火,隻是看見這榆木腦袋,本王就氣不打一處來!”


    祁青青嫣然巧笑道:“陛下,臣妾以為,韓將軍說得不無道理,把這宮裏弄得和春樓一樣烏煙瘴氣的實在不妥,但既然今日是除夕,那放開玩一次也情有可原,不過,凡事當講求一個度,盡了興就好。臣妾覺得,韓將軍作為一國之大將,實為大黎門麵,不當有如此荒誕行為,但今日是求突破,不妨讓韓將軍試上一試,且作為收場,即韓將軍玩了一次遊戲,陛下便不可再繼續下去,畢竟影響聲譽。”


    ☆、69.玩過火


    黎燁似笑非笑地看著祁青青,又瞥了一眼龍臻,真是許久未見,功力漸長啊。曾經祁青青隻是懂得耍些小心機,和自己套套近乎,且還經不起推敲,破綻百出。現如今她居然都懂得探查君心,並又堅持立場,站好隊伍,順便再報個私仇,實在不簡單。祁青青之所以會說出這番話來,大概是龍臻的意思,黎瑩一直和黎清隨龍臻念書,祁青青與龍臻的關係自然甚好,龍臻不喜自己胡作非為,對這遊戲本就抱有敵意,但因前幾日他們才有爭執,今日若再鬧起來,往後恐怕見麵了都會尷尬,所以,龍臻便讓祁青青出馬,正好也給了祁青青一個表現的機會。而祁青青之所以提出以韓淩收場,也是有講究的,一來明眼人都看得出,黎燁想刁難韓淩,這當然得順君意,二來祁青青曾與韓淩有私仇,雖不大,但祁青青可一直記在心上,三來,韓淩壓軸,黎燁的心願達成,自然不會再執意要求進行遊戲,那麽,正好也可讓龍臻不再氣惱。黎燁默不作聲,良久,他方才說道:“愛妃的提議不錯,韓將軍,你不喜歡這些汙穢活動,那何不就終結了它?現在決定權在你手裏,要麽你自己上台,要麽讓其他侍衛或者大臣接著玩,玩一晚上!”


    韓淩目光一沉,他一錯不錯地看著黎燁,他沒料到黎燁竟會逼他做這樣的事情,黎燁雖然荒唐,但他至少不會強人所難,現在他竟要讓自己違背到的倫理,行如此之事,實在!實在忍無可忍!韓淩心裏一陣抽疼,他說:“陛下,臣不行違心之事,若您執意勉強,臣隻能抗旨不遵。”


    黎燁拍拍手,裝作沒事人一樣道:“沒關係沒關係,來來來,各位愛卿,我們繼續,剛才是玩到哪裏了?葛大人,你是不是正準備上台呀?韓將軍還沒看夠,你們別愣著,還不趕快上來!”


    韓淩不禁捏緊拳頭,大聲道:“陛下!請你適可而止!”


    黎燁幹脆一副無賴的模樣,歪坐在龍椅上,他說:“本王也沒勉強你啊,你激動個什麽?”


    韓淩道:“陛下,你可還有顏麵?你自己想玩便罷了,怎可將這汙名扣到臣身上?什麽叫臣還沒看夠?臣根本不想看好嗎?!”


    黎燁下巴一揚,“不想看你就上台,也就半盞茶的功夫,過了就結束了,大家散了各迴各家,各找各媽。”


    韓淩掃了眼四周,幾乎所有的人都是一副看戲的姿態,反正大家都糾結著,這內心是想玩,但顏麵又掛不住,若不玩,黎燁又咄咄逼人,實在是進退兩難。現在倒好,這責任都扔到了韓淩身上,無論他們之後玩或不玩,亦或玩得放肆,那都怪韓淩。韓淩憤恨地一拳捶在地上,他道:“陛下,之後可不要言而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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