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雲頂火山上，氣氛無比壓抑。
雙方的結丹後期大修都已對峙一二年之久，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而在他們的中心，一座沸騰的火焰山正在洶湧的顫動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噴發。
……
四國聯盟能發現真君洞府問世，自然不是毫無來由的。
數年之前，火雲宗因防備大魏修士入侵，火雲子便肅清查探內部修士之時，意外發現宗門內一位名叫葉辰的修士，似乎別有用心。
不過經搜魂之後，才發現葉辰並非是大魏奸細，他混入火雲宗的目的，正是為了接近火雲宗的宗門駐地，雲頂火山。
這葉辰，正是當年火雲真君的傳承血脈，他伺機潛入火雲宗，正是為了得到火雲真君的傳承。
他從自己的祖傳玉簡中得知此事之後，便設法默不作聲地暗自潛入火雲宗。
當然，隨著他東窗事發，如今也最終淪為被火雲宗控製的階下囚，光是搜魂，便搜了他數次，都已搜無可搜了。
雖然此事四國一方有意隱藏，但後來依然被大魏得了消息。
……
……
……
大魏的八大結丹後期修士圍繞著火雲宗大陣，各自占據一處八卦方位，顯露出自己法力的氣息，形成一道籠罩著火雲宗護宗大陣的八卦圖。
此陣名為“八卦滅神陣”。
身處乾位的桐甲真人，看著眼前變化萬千的雲頂火山，眼神一陣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麽。
“桐甲道友？”
一旁處於兌位的音童真人注意到桐甲真人神情，便開口問道。
作為樂音山的大長老，音童真人修為極高，單獨而言，他實力隻在元心、昭劍二人之下。
隻是音童真人因所修功法《元音童子功》獨特，此時外表看來，他隻身長三尺餘，宛如一位稚童，但其神色眼眸中的深沉，卻與他的稚童之軀極為違和。
音童真人終生都隻能保持童子外貌，並且絕不能近女色，需保持童子之身，否則便會修為大損。
不過《元音童子功》既然有著如此弊端，也相應的有著其獨特之處，首先便是此功法修行到結丹便可延壽五十載，若是能修行到元嬰期，便可再延壽五十載。
光是這多活百年的奇效，便可引得無數修士神往了。
“桐甲道友可是對真君洞府之事，有了新的計較？”
音童真人似笑非笑。
此時桐甲真人才迴過神來，歎了口氣，對音童真人迴道：“本座總覺得這真君洞府之事，透露著些許蹊蹺，但一時未想清這蹊蹺由來與何處。”
“是啊。”
音童真人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萬年以來，光是大晉探索晉南遺落的真君洞府，收攏遺落的元石，便是不下數千次，更不論晉南本土自行探索的次數。”
“怎麽可能在蜀國還有遺落……即使此真君洞府不假，也應當早已被搜刮過。”
桐甲真人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他也是如此想的。
“但目前看來，此地有真君洞府之事不假。”
“從大晉方麵的消息，也印證過，他們未曾找到過此洞府……”
“不管怎麽樣，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音童真人沉聲道，他隨即顯露出一絲狠色。
“再有數個時辰，便是百年之期，即使我等得不到這真君遺藏，也斷不可讓四國得到。”
依照目前的形勢，大魏隻要逐漸蠶食，穩步推進，將代、魯二國吞並，再有百年，便可完成真正的統一。
因而即使這火元真君洞府傳承之事，他們都覺得很可能是四國的謀劃，並不為真，但他們依然不敢賭。
且為了確保破壞四國得到火元真君的傳承，他們不得不將所有結丹後期修士都請到火雲宗。
他們可借助八人之力，布下“八卦滅神陣”，借助此陣之威，他們便可瞬間破開火雲宗的護宗大陣，進而影響到真君傳承的開啟。
不讓四國得到傳承，是他們的底線。
桐甲真人重重地點了點頭。
但他不知為何，總有些心神不寧。
……
……
時間緩緩流逝。
雲頂火山的動蕩越發加劇，仿若一頭沉睡的地龍蘇醒。
整個火雲宗都在隨之地動山搖。
“時機將至……”
“隻要真君洞府一問世，我們便立刻破來火雲宗大陣！”
桐甲真人高聲道。
他們沒有提前破陣，也是怕影響真君洞府的出世。
畢竟，他們也未嚐沒有要入傳承之中，得到真君遺寶的想法。
桐甲真人的目光尤其決絕，體內的法力已經在瘋狂地湧動著。
終於。
在下一個瞬間，那雲頂火山地動山搖的氣勢便突然停歇，而一縷磅礴的異彩，已經毫無保留地衝天而出。
“正是此刻！！”
桐甲真人高聲喝道。
八位結丹後期的大魏修士在此刻法力匯集，形成一道，合而為一，最終激發出一道淨白的光束。
“八卦滅神陣”在八位結丹後期的支撐之下，可以勉強釋放出簡易的“八卦神光”，其威力足可瞬間破去火雲宗護宗大陣。
在“八卦神光”的衝刷之下，火雲宗的護宗大陣便仿若冰雪消融一般，層層破碎，瞬息之間，便足足顯露了數十丈寬的大洞。
而在那大洞之下，正是雲頂火山散發異彩所在。
然而，當他們看向那道異彩所散發之時，所有大魏修士都一同愣住了。
他們的麵色都變得極為陰沉。
“什麽？”
“果然！”
“是一場騙局？”
……
隻見那所謂的異彩，不過是一道法寶光盤，在模擬著真君氣息。
不過在法寶之下，的確有著一座若隱若現的洞府逐漸浮出。
四國一方的六位結丹後期真人都在洞府周圍盤坐著，對於桐甲真人幾人破陣而來似是早有準備一般。
隨著火雲子將那異彩光盤收起後，一切的異象，便頓時消失。
“不知桐甲道友等人……來我處有何貴幹？”
“竟是這般舍得，布下八卦滅神陣，這大陣的布置代價，可算是極為高昂。”
火雲子那張老邁的臉上傳出一絲笑容，出口嘲笑道。
桐甲真人並未急於迴答，而是微微眯了眯眼道：
“你們的垂死掙紮手段，便是以這等方式，來謊騙拖延？”
“八卦滅神陣布置代價雖然大，但對我們來說並非是傷筋動骨，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桐甲真人此時思索半天，也沒想出四國修士的真正目的，隻能猜測，他們演這出戲，要麽是別有目的，要麽便是為了消耗他們的“八卦滅神陣”布陣材料，為戰爭減輕壓力。
“謊騙拖延？”
此刻卻是元心大師站了出來，他的神情一凝，道了聲佛號，搖頭道：
“阿彌陀佛！”
“桐甲道友著相了，此地確為真君洞府。”
元心指向那逐漸浮出的洞府禁製道。
“並非是謊騙拖延。”
葉辰的確是火元真君的後代，火元真君的洞府也的確在雲頂火山。
火元洞府存在於雲頂火山底部，百年時間便問世一次，此事也是真實無疑的。
然而，這傳承洞府，早在火雲宗建立之初，便被那時的祖師火雲真人得到，並將之一直作為宗門傳承隱秘，整個晉南也唯有曆代火雲宗大長老才可知曉。
曆經如此多年，洞府內的物事早已被火雲宗修士取盡，再無有用之物。
它每百年問世之時，實則也並不會引起地動山搖，更不會引發異彩。
此次真君洞府出世的偽裝，便是四國修士所為。
……
……
“哼！”
桐甲真人知曉自己等人上當後，神色便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不過他瞬間便轉變了思路。
“也罷！”
“既然已耗費巨大代價，在此地布下了這三階巔峰的八卦滅神陣，便在此地與他們鬥法！”
布置八卦滅神陣這等準四階陣法，已是要消耗元石了。
“正好發揮八卦滅神陣的作用，若能打傷一二人，便不算虧損！”
桐甲真人這般想著。
他眼神示意之下，音童真人等人也立刻會意，皆是通過那被八卦滅神陣洞穿的縫隙，看向元心和尚等人。
“元心，你以燃血之法，耗去三十年壽元，強行療傷，壓製傷勢，可真是舍得！”
“聽聞四國近年召集了不少擅於神魂療愈的修士，但似乎都對你在鬼境中被鬼王侵蝕的傷勢毫無辦法。”
“你雖修為高深，想來十餘載便可自行以佛門大神通自愈，但眼下本座可不會給你這般機會。”
“隻是不知，若是再將你打傷，你又能以何法再療愈？莫非又要再耗去三十年壽元？”
桐甲真人臉上的冰寒之色不減半分，他一邊說著，一邊激蕩著法力，想以言語破壞元心和尚的禪心。
“阿彌陀佛。”
“桐甲道友，你著相了。”
元心和尚微微搖了搖頭，麵上的笑意沒有分毫的變化。
他已是舍利境的巔峰，半步“佛陀境”的修士，又怎會因區區幾句唇舌相譏，而自損禪心。
佛門修士的第四階，與道門修士稱謂不同，便可稱為“佛陀境”。
到的此境界，已是褪去人身，心神成佛。
元心和尚的目光又看向遙遠之處，他雙手緩緩合十，平聲開口道：
“三十載壽元又有何妨？”
“便是貧僧就地坐化，隻要能保全晉南之地的傳承，使此地仍然有機會誕生四階修士，便不算阻絕一隅道途。”
“如此久久，總有一日，便會有天命應運而生，堪破絕靈大陣，使元氣重臨晉南。”
“等到那時，我達聖禪寺諸位僧人，便不必受元氣限製，皆可成佛！”
“貧僧即使登臨極樂，既不愧對恩師，更不愧對佛祖，亦不愧天下修士！”
元心和尚說話之時，身上禪意已越發濃厚，他體內的淨白佛光照射著。
眾人看去，隻覺一道隱隱的金色佛光又不知從何處升起，將元心包裹著，朦朧看去，竟像是大日如來佛祖的外貌。
此時的他，慈祥、和睦，仿若使用了【大日如來法相】神通一般，然而，他明明身上毫無禪意。
若是沒有元氣限製，他隻怕可以“立地成佛”，晉升佛陀境。
……
……
“牙尖嘴利！”
桐甲真人冷哼一聲。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如今雙方對峙，不外乎是因為各自代表的利益不同罷了。
若是元氣迴歸晉南，那麽大晉便會少許多真君誕生。
當前大晉形勢錯綜複雜，各個大勢力都在壓製剝削如“晉南”之地這等邊陲，來強化自己。
一旦誰落後，便會被其他大晉勢力蠶食。
桐甲真人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他可不在乎晉南修士如何。
“諸位道友！先攻元心！”
“八卦……”
桐甲真人正欲開口，齊八人之力，再次使用“八卦神光”之時。
天邊忽然傳來一聲轟鳴。
“嘭！”
一股難以想象的偉力便從魯國的天地傳來。
“什麽？！”
桐甲真人心中一震，他此刻忽而有了不祥的預感。
“不急……待我卜算一番天機！”
音童真人眉頭微皺，他因這天地間的巨大變故，也不得不暫時停下體內的法力凝聚。
隨他一拍儲物袋，便有一枚古舊的銅幣出現在他麵前。
銅幣直入雲霄，攜著法力，占卜天機。
音童真人雙眸緊閉，隻片刻後，便睜開雙眸，無窮衍化盡入其眼眸。
他的神色在一瞬間宛如凝固而龜裂的泥土，綻放得極其神異。
“結嬰！”
“是結嬰之氣機！！”
音童真人嘴巴張大，配合他那張稚童的麵容，顯得無比怪異。
“什麽？”
桐甲真人頓時大驚失色，他知道音童真人是三階上品卜算師，推衍結果精準無比，絕不會出錯。
“但……”
“怎麽可能！！”
“誰在結嬰？”
音童真人不待桐甲真人開口前，便已又閉上雙眸開始推衍。
“音童！可推衍出來了？”
隻片刻之後，音童真人緩緩睜開雙眸，麵色變得極其難看，隨後狂吐了一口鮮血道：“不行！”
“那人已經結嬰成功！受天道掩藏，我推衍不了！”
“隻能推衍到，他已經結嬰完成，現在是在渡劫！”
“且那人與四國關係極大！”
“已經結嬰……已經結嬰？”
桐甲真人重複道，聲音低沉無比，麵上已滿是意外和怒火。
他隻覺自己被當頭一棒。
雙方的結丹後期大修都已對峙一二年之久，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而在他們的中心，一座沸騰的火焰山正在洶湧的顫動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噴發。
……
四國聯盟能發現真君洞府問世，自然不是毫無來由的。
數年之前，火雲宗因防備大魏修士入侵，火雲子便肅清查探內部修士之時，意外發現宗門內一位名叫葉辰的修士，似乎別有用心。
不過經搜魂之後，才發現葉辰並非是大魏奸細，他混入火雲宗的目的，正是為了接近火雲宗的宗門駐地，雲頂火山。
這葉辰，正是當年火雲真君的傳承血脈，他伺機潛入火雲宗，正是為了得到火雲真君的傳承。
他從自己的祖傳玉簡中得知此事之後，便設法默不作聲地暗自潛入火雲宗。
當然，隨著他東窗事發，如今也最終淪為被火雲宗控製的階下囚，光是搜魂，便搜了他數次，都已搜無可搜了。
雖然此事四國一方有意隱藏，但後來依然被大魏得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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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的八大結丹後期修士圍繞著火雲宗大陣，各自占據一處八卦方位，顯露出自己法力的氣息，形成一道籠罩著火雲宗護宗大陣的八卦圖。
此陣名為“八卦滅神陣”。
身處乾位的桐甲真人，看著眼前變化萬千的雲頂火山，眼神一陣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麽。
“桐甲道友？”
一旁處於兌位的音童真人注意到桐甲真人神情，便開口問道。
作為樂音山的大長老，音童真人修為極高，單獨而言，他實力隻在元心、昭劍二人之下。
隻是音童真人因所修功法《元音童子功》獨特，此時外表看來，他隻身長三尺餘，宛如一位稚童，但其神色眼眸中的深沉，卻與他的稚童之軀極為違和。
音童真人終生都隻能保持童子外貌，並且絕不能近女色，需保持童子之身，否則便會修為大損。
不過《元音童子功》既然有著如此弊端，也相應的有著其獨特之處，首先便是此功法修行到結丹便可延壽五十載，若是能修行到元嬰期，便可再延壽五十載。
光是這多活百年的奇效，便可引得無數修士神往了。
“桐甲道友可是對真君洞府之事，有了新的計較？”
音童真人似笑非笑。
此時桐甲真人才迴過神來，歎了口氣，對音童真人迴道：“本座總覺得這真君洞府之事，透露著些許蹊蹺，但一時未想清這蹊蹺由來與何處。”
“是啊。”
音童真人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萬年以來，光是大晉探索晉南遺落的真君洞府，收攏遺落的元石，便是不下數千次，更不論晉南本土自行探索的次數。”
“怎麽可能在蜀國還有遺落……即使此真君洞府不假，也應當早已被搜刮過。”
桐甲真人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他也是如此想的。
“但目前看來，此地有真君洞府之事不假。”
“從大晉方麵的消息，也印證過，他們未曾找到過此洞府……”
“不管怎麽樣，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音童真人沉聲道，他隨即顯露出一絲狠色。
“再有數個時辰，便是百年之期，即使我等得不到這真君遺藏，也斷不可讓四國得到。”
依照目前的形勢，大魏隻要逐漸蠶食，穩步推進，將代、魯二國吞並，再有百年，便可完成真正的統一。
因而即使這火元真君洞府傳承之事，他們都覺得很可能是四國的謀劃，並不為真，但他們依然不敢賭。
且為了確保破壞四國得到火元真君的傳承，他們不得不將所有結丹後期修士都請到火雲宗。
他們可借助八人之力，布下“八卦滅神陣”，借助此陣之威，他們便可瞬間破開火雲宗的護宗大陣，進而影響到真君傳承的開啟。
不讓四國得到傳承，是他們的底線。
桐甲真人重重地點了點頭。
但他不知為何，總有些心神不寧。
……
……
時間緩緩流逝。
雲頂火山的動蕩越發加劇，仿若一頭沉睡的地龍蘇醒。
整個火雲宗都在隨之地動山搖。
“時機將至……”
“隻要真君洞府一問世，我們便立刻破來火雲宗大陣！”
桐甲真人高聲道。
他們沒有提前破陣，也是怕影響真君洞府的出世。
畢竟，他們也未嚐沒有要入傳承之中，得到真君遺寶的想法。
桐甲真人的目光尤其決絕，體內的法力已經在瘋狂地湧動著。
終於。
在下一個瞬間，那雲頂火山地動山搖的氣勢便突然停歇，而一縷磅礴的異彩，已經毫無保留地衝天而出。
“正是此刻！！”
桐甲真人高聲喝道。
八位結丹後期的大魏修士在此刻法力匯集，形成一道，合而為一，最終激發出一道淨白的光束。
“八卦滅神陣”在八位結丹後期的支撐之下，可以勉強釋放出簡易的“八卦神光”，其威力足可瞬間破去火雲宗護宗大陣。
在“八卦神光”的衝刷之下，火雲宗的護宗大陣便仿若冰雪消融一般，層層破碎，瞬息之間，便足足顯露了數十丈寬的大洞。
而在那大洞之下，正是雲頂火山散發異彩所在。
然而，當他們看向那道異彩所散發之時，所有大魏修士都一同愣住了。
他們的麵色都變得極為陰沉。
“什麽？”
“果然！”
“是一場騙局？”
……
隻見那所謂的異彩，不過是一道法寶光盤，在模擬著真君氣息。
不過在法寶之下，的確有著一座若隱若現的洞府逐漸浮出。
四國一方的六位結丹後期真人都在洞府周圍盤坐著，對於桐甲真人幾人破陣而來似是早有準備一般。
隨著火雲子將那異彩光盤收起後，一切的異象，便頓時消失。
“不知桐甲道友等人……來我處有何貴幹？”
“竟是這般舍得，布下八卦滅神陣，這大陣的布置代價，可算是極為高昂。”
火雲子那張老邁的臉上傳出一絲笑容，出口嘲笑道。
桐甲真人並未急於迴答，而是微微眯了眯眼道：
“你們的垂死掙紮手段，便是以這等方式，來謊騙拖延？”
“八卦滅神陣布置代價雖然大，但對我們來說並非是傷筋動骨，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桐甲真人此時思索半天，也沒想出四國修士的真正目的，隻能猜測，他們演這出戲，要麽是別有目的，要麽便是為了消耗他們的“八卦滅神陣”布陣材料，為戰爭減輕壓力。
“謊騙拖延？”
此刻卻是元心大師站了出來，他的神情一凝，道了聲佛號，搖頭道：
“阿彌陀佛！”
“桐甲道友著相了，此地確為真君洞府。”
元心指向那逐漸浮出的洞府禁製道。
“並非是謊騙拖延。”
葉辰的確是火元真君的後代，火元真君的洞府也的確在雲頂火山。
火元洞府存在於雲頂火山底部，百年時間便問世一次，此事也是真實無疑的。
然而，這傳承洞府，早在火雲宗建立之初，便被那時的祖師火雲真人得到，並將之一直作為宗門傳承隱秘，整個晉南也唯有曆代火雲宗大長老才可知曉。
曆經如此多年，洞府內的物事早已被火雲宗修士取盡，再無有用之物。
它每百年問世之時，實則也並不會引起地動山搖，更不會引發異彩。
此次真君洞府出世的偽裝，便是四國修士所為。
……
……
“哼！”
桐甲真人知曉自己等人上當後，神色便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不過他瞬間便轉變了思路。
“也罷！”
“既然已耗費巨大代價，在此地布下了這三階巔峰的八卦滅神陣，便在此地與他們鬥法！”
布置八卦滅神陣這等準四階陣法，已是要消耗元石了。
“正好發揮八卦滅神陣的作用，若能打傷一二人，便不算虧損！”
桐甲真人這般想著。
他眼神示意之下，音童真人等人也立刻會意，皆是通過那被八卦滅神陣洞穿的縫隙，看向元心和尚等人。
“元心，你以燃血之法，耗去三十年壽元，強行療傷，壓製傷勢，可真是舍得！”
“聽聞四國近年召集了不少擅於神魂療愈的修士，但似乎都對你在鬼境中被鬼王侵蝕的傷勢毫無辦法。”
“你雖修為高深，想來十餘載便可自行以佛門大神通自愈，但眼下本座可不會給你這般機會。”
“隻是不知，若是再將你打傷，你又能以何法再療愈？莫非又要再耗去三十年壽元？”
桐甲真人臉上的冰寒之色不減半分，他一邊說著，一邊激蕩著法力，想以言語破壞元心和尚的禪心。
“阿彌陀佛。”
“桐甲道友，你著相了。”
元心和尚微微搖了搖頭，麵上的笑意沒有分毫的變化。
他已是舍利境的巔峰，半步“佛陀境”的修士，又怎會因區區幾句唇舌相譏，而自損禪心。
佛門修士的第四階，與道門修士稱謂不同，便可稱為“佛陀境”。
到的此境界，已是褪去人身，心神成佛。
元心和尚的目光又看向遙遠之處，他雙手緩緩合十，平聲開口道：
“三十載壽元又有何妨？”
“便是貧僧就地坐化，隻要能保全晉南之地的傳承，使此地仍然有機會誕生四階修士，便不算阻絕一隅道途。”
“如此久久，總有一日，便會有天命應運而生，堪破絕靈大陣，使元氣重臨晉南。”
“等到那時，我達聖禪寺諸位僧人，便不必受元氣限製，皆可成佛！”
“貧僧即使登臨極樂，既不愧對恩師，更不愧對佛祖，亦不愧天下修士！”
元心和尚說話之時，身上禪意已越發濃厚，他體內的淨白佛光照射著。
眾人看去，隻覺一道隱隱的金色佛光又不知從何處升起，將元心包裹著，朦朧看去，竟像是大日如來佛祖的外貌。
此時的他，慈祥、和睦，仿若使用了【大日如來法相】神通一般，然而，他明明身上毫無禪意。
若是沒有元氣限製，他隻怕可以“立地成佛”，晉升佛陀境。
……
……
“牙尖嘴利！”
桐甲真人冷哼一聲。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如今雙方對峙，不外乎是因為各自代表的利益不同罷了。
若是元氣迴歸晉南，那麽大晉便會少許多真君誕生。
當前大晉形勢錯綜複雜，各個大勢力都在壓製剝削如“晉南”之地這等邊陲，來強化自己。
一旦誰落後，便會被其他大晉勢力蠶食。
桐甲真人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他可不在乎晉南修士如何。
“諸位道友！先攻元心！”
“八卦……”
桐甲真人正欲開口，齊八人之力，再次使用“八卦神光”之時。
天邊忽然傳來一聲轟鳴。
“嘭！”
一股難以想象的偉力便從魯國的天地傳來。
“什麽？！”
桐甲真人心中一震，他此刻忽而有了不祥的預感。
“不急……待我卜算一番天機！”
音童真人眉頭微皺，他因這天地間的巨大變故，也不得不暫時停下體內的法力凝聚。
隨他一拍儲物袋，便有一枚古舊的銅幣出現在他麵前。
銅幣直入雲霄，攜著法力，占卜天機。
音童真人雙眸緊閉，隻片刻後，便睜開雙眸，無窮衍化盡入其眼眸。
他的神色在一瞬間宛如凝固而龜裂的泥土，綻放得極其神異。
“結嬰！”
“是結嬰之氣機！！”
音童真人嘴巴張大，配合他那張稚童的麵容，顯得無比怪異。
“什麽？”
桐甲真人頓時大驚失色，他知道音童真人是三階上品卜算師，推衍結果精準無比，絕不會出錯。
“但……”
“怎麽可能！！”
“誰在結嬰？”
音童真人不待桐甲真人開口前，便已又閉上雙眸開始推衍。
“音童！可推衍出來了？”
隻片刻之後，音童真人緩緩睜開雙眸，麵色變得極其難看，隨後狂吐了一口鮮血道：“不行！”
“那人已經結嬰成功！受天道掩藏，我推衍不了！”
“隻能推衍到，他已經結嬰完成，現在是在渡劫！”
“且那人與四國關係極大！”
“已經結嬰……已經結嬰？”
桐甲真人重複道，聲音低沉無比，麵上已滿是意外和怒火。
他隻覺自己被當頭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