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這不好吧!”幾人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有什麽不好的!”殷念不解,而她身下的元辛碎被安菀他們一打岔,好似驟然醒過神,重新看向那匕首猛地掙紮了起來要去拿。


    “快點!”殷念喝了一聲,“我快壓不住他了!”


    還?還要壓?


    安菀額頭冒汗,該如何委婉又不破壞她們二人情誼的告訴殷念,強扭的瓜是不甜的這個道理?


    她的良知堅持了三個唿吸的時間,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幫殷念摁住了元辛碎的一條腿。


    安菀:“……”


    還沒等她搖擺勸說,走進了的安菀也看見了元辛碎滿臉的暗紋。


    她臉上因為尷尬緊張生出的薄紅迅速褪去,聲音也變得驚慌起來,“畫萱,周少玉你們快來!情況不對勁!”


    聽到她焦急的聲音,另外三人這才收了一臉莫名的神情,匆匆跑過來一看。


    周海平瞳孔緊縮,“這是什麽東西啊?”


    “不知道。”殷念抱著元辛碎的腰,將那匕首踢的遠遠的仍覺得不安心,“剛才開始就這樣了,他好像不認識我了一樣,問他也不說話,還一心隻想著用刀刺自己。”


    “自戕?”周海平駭然道,“好好的怎麽會這樣?”


    “是不是被控製了?”周少玉立刻猜測道。


    “不像是別人控製的,我與他精神力同享,若是被控製,那精神力一定也是被控製甚至是天宮被別人的精神力占滿的。”控製本就是操控神魂的一種方法,而神魂其實便是他們越發凝實的精神力罷了。


    “既然不是控製,也沒有換魂,按理來說以他如今的實力,隻要不是剛才金門裏那邊的人出手,應該沒人能近他身給他下絆子才對。”


    一直悶不吭聲的畫萱突然靈光一現,趁著幾人一邊綁元辛碎的功夫,一邊猛拍了一下手掌道:“難道是詛咒?”


    殷念的腳步一頓,幾人豁然抬頭死死盯著畫萱。


    畫萱肩膀一縮,慫道:“不?不是嗎?我隨口亂講的。”


    畫萱不能修煉,不懂什麽靈術啊什麽操控啊換魂的。


    她唯一知道的也就是自己之前經曆過的,那被殷菇子吃掉的,深淵一樣的‘詛咒’。


    “畫萱!”殷念突然驚唿了一聲,一把握住了畫萱的手,“你真是太聰明了!”


    她們想岔了。


    這東西不一定是什麽精妙絕倫的靈術操控。


    說不定是一個‘詛咒’呢?


    就像當時被殷菇子寄生的時候,殷念身體的枯萎,以及變成幼童的怪異變化。


    這些暗紋是不是和殷菇子一樣,是詛咒的‘寄生體’呢?


    一種會讓人不斷自殘自我傷害的詛咒,和得了失心瘋一樣。


    “走走走先迴神域。”


    “其他人都先走了,咱們趕緊的,現在萬域關係也詭異萬分,還是迴咱們自家更安全。”周海平抬手就想要扛起元辛碎。


    隻是手還沒碰到元辛碎的腰。


    元辛碎的眼睛便落在了他身上,一瞬周海平隻覺得身體一輕,下一刻人便已經被狠狠擊斥出去猛的撞斷三顆巨樹。


    “咳咳咳!”他撕心裂肺的咳嗽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殷念,“這他娘的,什麽詛咒啊,他看起來比之前還強啊!”


    手都沒抬,抬抬眼就把他抽飛了?


    有這樣的詛咒嗎?有的話能不能給他來一個?


    殷念若有所思的看著元辛碎。


    “周少玉,你來試試看。”殷念朝周少玉抬了抬下巴。


    換個人肯定不願意,但周少玉本就是個‘幹架狂人’,有與元辛碎這樣頂級的強者交手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很快,周海平的身邊就多出了一個更深的坑。


    看著被打飛的更遠的周少玉,殷念若有所思。


    元辛碎不像剛才那樣‘乖巧’了,他整個人像是在外麵裹了一圈火,眼底凝著的卻是不融化的冰,漠然與不可冒犯的神威完美的溶於一體,從他的眼尾劃過,在眼睛上那一顆若隱若現的紅痣上輕輕舔舐,都揉不出一點破碎的人情味兒。


    直到……殷念試探的伸出手,貼在了他的臉頰上。


    他眼睫顫了顫,用那雙漠然的眼睛看了殷念一眼,下一刻就像是被燙到一樣,扭過了自己的臉。


    殷念再試著貼上。


    他再遠離。


    殷念再度順著凸起的喉結往下試探。


    明顯感覺到他的脈搏變快了。


    “嗯。”殷念點點頭,“看來他隻是不打我。”


    “看來之前我懷疑他要拿匕首刺我隻是一場誤會。”


    她高高興興的當著周家一老一小的麵強迫性的抬起了元辛碎的臉頰,高高興興的在他的額頭上吧唧一下親了一口,“我就知道,我們睡睡還是那個睡睡。”


    他臉上的暗紋被殷念這麽一親,在殷念轉身的時候,猛地扭曲纏繞成一朵麻花。


    等殷念轉過身時,又變迴了原本的樣子。


    “走,我們先迴家。”殷念一把扛起了元辛碎,就像一個女山賊帶迴了自己最得意的戰利品,大搖大擺。


    路上並沒有耽擱太長的時間,殷念原本還以為會出現幾個不長眼的域主攔在通道外,吵鬧著要種子的。


    但令人吃驚的是一個都沒有。


    萬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之中。


    “安靜的過分了啊。”殷念喃喃道,“這莫非是大雨前無風無雷?”


    隻剩下沉悶到極致的壓抑氛圍。


    帶著這樣的想法。


    殷念帶著人一腦袋衝進了自家的通道口。


    一進去殷念的腳步就猛地一頓。


    她看見了一棵樹。


    竟然在這麽短短數天時間裏,就從小域五洲躥了出來,在神域上空冒出了茂盛的樹冠,像一朵巨大的綠色軟蓬蓬的雲。


    而這綠色的樹冠所生長之處也讓人詫異無比。


    畫萱便第一個表示了自己的吃驚,“為什麽?從學院上空長出來了?可,可為什麽不是我們第一學院?”


    是的,它並沒有生長在第一學院上。


    而是被大家所無視,殷女他們魔族用來容身的‘醉墨學院’。


    此時最沒有存在感的醉墨學院正焦頭爛額。


    “哎呀,說什麽的啦,這就是一場誤會啊諸位,秘密?我們學院哪兒有什麽秘密?就是輪迴樹正好長在這裏罷了啊。”


    “沒有的事,我偷著樂?哪兒有?沒看見我們的屋頂都被輪迴樹捅穿了嗎?這讓本就不富裕的我們雪上加霜啊。”


    “殷念?我們同殷念有什麽呢?不熟哇!”


    大家也不是逼問。


    畢竟神域走到現在,早就不像之前一樣四分五裂了。


    隻是誰不想讓自家成為輪迴樹的落腳點呢?


    要知道輪迴樹到哪兒,這遠古五大域的人就到哪兒的,有這些人跟著,便是讓自家的小輩日日看他們練招,學個一招半式的也好啊是不是?


    大家就是羨慕,抓著醉墨院長不帶惡意的酸酸調侃兩句罷了。


    “正好!嘿殷念來了!”醉墨院長眼睛一撇就撇到了扛著元辛碎的殷念,“殷念你快過來看看,你們家的輪迴樹咋迴事啊這?”


    “我們屋頂都被掀飛了,看把我們學生宿舍給毀的,賠錢!”醉墨院長氣憤道。


    殷女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


    要賠肯定小拖油瓶賠。


    “知道了知道了。”殷念擺擺手,看了一眼輪迴樹,樹上蹲著那光團域靈,像一顆大湯圓似的蜷縮著,看著殷念來它顯然興奮起來。


    “院長,老妖婆,快過來幫我看看元辛碎先。”


    這話一出,殷女詫異抬頭。


    那臭小子能有什麽事?


    仔細一瞧,殷女炸了,“啊!他一個大男人,還要你抱著他迴來?要不要臉?要不要的!”


    她惱的上手要扒拉他,“快下來,你個臭小子!”


    不過殷念怕殷女被元辛碎掀飛出去,急忙先一步將人放下來。


    “嘶!”周圍不斷的響起了抽氣聲,“元神這臉上是什麽東西!”


    殷念看著他們的反應也變得凝重起來,果然,大家都不知道嗎?


    醉墨院長神情嚴肅,與安靜下來的殷女對視一眼,道:“殷念,他怎麽了?”


    殷女與畫萱想的是一樣的,“是誰在用這鬼怪的東西吞噬他的生命力?詛咒?像那個掛在你親娘身上的鏈子一樣?”


    殷念一臉凝重的搖頭。


    “那是實力倒退?”醉墨院長神情一變,出手探去,“老夫來試試!”


    元辛碎若是實力倒退,對大家來說都是一個噩耗。


    畢竟元神已經是他們心中,神域的定海神針之一了!


    手剛探出去。


    醉墨院長就‘嘭’的一聲被抽飛了。


    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哦,看來不是。”


    可周海平和周少玉卻緊皺眉頭。


    他們感受著空氣裏殘留的波動。


    下意識的皺眉驚駭道:“殷念……他是不是比剛才還強了?”


    什麽詛咒,竟然讓他越來越強了?


    不合理啊!


    “不是,這東西沒有危害的話,為什麽你們把他綁起來了?”有人問道。


    殷念抿唇,將元辛碎身上的繩子鬆開。


    她不確定,所以當著大家的麵再試試看。


    重獲自由的元辛碎愣了一下。


    下一刻猛地出現在一個人身邊,抽出了他腰間的長刀。


    那人驚駭欲絕,“啊啊啊救!”


    話還未說完。


    就看見元辛碎抽出的刀並沒有向他砍去。


    而是再一次,堅定不移的朝自己砍去!


    眾人呆了一瞬後,頓時齊齊發出了尖叫聲。


    “元神!”


    “可使不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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