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沁遠顯得有些無措,「我下手重了?」


    一般重吧。「還好。」


    「我也這麽覺得。」徐沁遠瞬間就釋然了,收拾好藥箱,拿去還鬼差。


    關非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兒似的,瞪著玉玄,「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玉玄捂著自己的良心,背過身去,感嘆道,「我是個反派啊。」


    經過緊張的彩排,不管感情是否到位,他們台詞是背的滾瓜爛熟了。時間緊迫,玉玄總有一種趕鴨子上架的錯覺。


    終於,舞台劇在地府大劇院拉開了帷幕,主角一出場,台下瞬間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玉玄到中場才會上台,眼下他正坐在後台,手捧著一杯奶茶,悠閑的看著大屏幕。看到女裝的關非上了場,即使做好了心裏準備,還是一個沒忍住把自己給嗆著了。


    「給你。」


    玉玄一轉頭,眼前遞過來一張餐巾紙。周城彎腰站在旁邊,顯得有些侷促。


    「謝謝。」玉玄接過紙巾,擦了下嘴角,「別緊張,就當底下沒有觀眾。」


    周城眼前一亮,忙不迭的點頭,「嗯,我,我會努力記好台詞的。」


    如果他沒記錯,周城應該抽到的是龍套角色,總共上場兩迴,大約就幾句台詞吧。


    「你還有什麽想吃的嗎?我出去買。」正因為是龍套角色,周城連同另外幾個戲份少的選手,分擔起了後勤工作。


    「沒有了,謝謝。」玉玄應了一聲,繼續轉過去盯著大屏幕瞧,即使已經看了無數遍的彩排,他還是不想錯過徐沁遠的任何一點表現。


    「玉玄,你,可以幫我練一下出場嗎?」


    他出場不就是跑上去,喊一聲,再跑下來就結束了嗎?


    看在曾經同組的份兒上,玉玄還是答應了他。


    周城笑的合不攏嘴,看上去有些蠢。


    玉玄坐在椅子上,當做一個定點。周城從門口跑到他這停下,然後大聲喊出台詞。安排是這樣的,可落到實際,卻出了岔子。


    周城跑的太過用力,到了跟前沒剎住車,一猛子撲到玉玄身上。玉玄沒料到會有這麽一出,躲開已經來不及了,隻能伸手接住他。


    周城就像點了火似的,衝擊力過大。玉玄沒接住他,反而被他撞的向後傾倒,連帶椅子一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徐沁遠從台上下來,心心念念的就是趕迴後台,和玉玄說說表演感受。沒想到一推化妝室的門,奶茶咕嚕嚕滾到他腳下,再瞧屋裏,周城整個壓在玉玄身上。


    徐沁遠二話不說,上前一揪周城領子,把他甩到一邊。


    周城本來就摔的眼冒金星,再被他甩第二迴 ,後背撞到牆上,整個身體毫無支撐力的出溜下來。


    徐沁遠扶起玉玄,查看了玉玄身上沒有傷之後,起身朝著周城走過去。


    玉玄揉了揉後腦勺,差點摔出腦震蕩來。他忽然察覺到氣氛不對,手疾眼快,一把抱住徐沁遠大.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釋了一遍。


    徐沁遠臉色才變得好看些,衝著周城說,「摔疼了沒有,你也不說清楚,我還以為......」


    周城扶著腰,一瘸一拐的往門外走,「沒事,我扛摔,嘶!」


    化妝室的門啪嗒一聲合上了,玉玄拍上徐沁遠的肩膀,「表現很不錯。」


    徐沁遠不自覺的挺起胸膛,忽然,他伸手捏住玉玄的下巴,稍稍往上抬,「妝花了。」


    玉玄老臉一紅,目光下意識的左躲右閃,「我補個妝。」雖然他很不喜歡往臉上塗塗畫畫,但是按照指導排練的鬼差說,他這張臉太純良,不夠邪.魅。


    邪.魅。一想起這兩個字,玉玄就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我幫你。」徐沁遠不由分說,把玉玄按在座椅上,拿起散粉、陰影,照著玉玄臉上拍。


    玉玄由著他一通折騰,希望補完了不會太慘烈。


    徐沁遠下手很輕,要是換一個,他說不定就直接把粉糊臉上了。可對著玉玄,他總覺得,手重了會傷到他。


    「好了。」


    玉玄懷著忐忑的心情,瞧了一眼鏡子。他眨眨眼,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那麽糟糕。不僅把兩腮的妝給補了,連眼線也描了。


    「你啥時候還學會了化妝?」


    徐沁遠幹笑兩聲,「我這是無師自通。」


    「送水了,這是你們兩個的。」


    服務生拿出貼有十一號、十二號的水瓶,推著小車繼續前往下一間化妝室。


    徐沁遠在台上說了半天,早就渴了,擰開瓶蓋,仰頭就要喝。


    玉玄盯著瓶子裏的液體,忽然出聲。「我喝一瓶不夠。」


    瓶口都挨到嘴邊了,一聽玉玄的話,徐沁遠還是停下,把水瓶遞給玉玄,「我不怎麽渴。」


    「沁遠!該你上場了。」


    「知道了。」徐沁遠虎摸一把他的頭,「我在台上等你。」


    玉玄微笑著點頭,一直目送他出了化妝間,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他把瓶口放在鼻下,果然是化魂水。


    玉玄目光一凜,抬手就將瓶子丟進了垃圾桶。


    誰想要徐沁遠魂飛魄散?


    「玉玄,要到中場了!」


    玉玄拿起椅背上的黑鬥篷,一轉身披在了肩上。


    他一步一步登上台階,聚光燈打在他的身上。台下忽然掌聲雷鳴,比起開場時的熱烈程度不差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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