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那兒常說,上車的餃子下車的麵。”


    “原來如此。自我離開主城,就再也沒有吃過餃子。我還記得,我娘活著的時候。她餵我吃餃子,結果裏麵有一枚銅板,我的辱牙咯掉了,我哭的很傷心。我娘放下碗,哄了我一晚。直說我是午瀾家最有福氣的人,那一年她心血來cháo隻命人放了一枚銅錢。整個家族的人都吃那一鍋煮出的餃子,竟落在我的碗中。後來那些許年,我再怎麽努力都沒能吃到銅錢。大家也都不再吃同一鍋的餃子,後娘說主次有別。”


    祝炎默默地聽著,想像中小孩子被銅板咯掉了牙,嗚嗚的哭著。想起來還真是好笑,這娘親也不知道告誡自己的孩兒。不過也真的很難想像,一個家族的餃子會包多少。真是難以想像,一個餃子就會中標。


    好似看著幼童般的午瀾殤,從大家嘴裏的福娃娃變得日漸沉默。祝炎不覺感慨,人生分分秒秒都存在著變數。


    “午瀾殤,咱們可以包小羊怪和胡蘿蔔的餃子,還可以包小牛怪和芹菜的餃子,也可以包韭菜和雞蛋的餃子。”遊戲中的怪物如今變成了貼近生活的怪物,會攻擊人也能掉經驗。這雞蛋都是小雞怪群裏麵撿的,倒不是殺怪掉的。


    “你的想法還真多,想必你說的這些餃子都一定會美味。”


    “那是自然,這些怪物的肉,比家常養殖小動物的肉鮮嫩的多。那些怪物領地裏的蔬菜也比種植的好吃,難怪把它們養的那麽強壯。”


    “你是把這些野獸的肉和它們的食物放在一起吃了,也難為你能把這些糙一一與蔬菜對應上。”


    野獸吃的蔬菜自然也不是一般品種,倒像是變異來的。祝炎在新手村和夢華村都沒怎麽觀察過蔬菜,都是在打怪的地圖裏行走。看見了蔬菜,隻以為是遊戲裏特有的。自從來到容華村才知道,普通人們種植的糧食與養殖的牲畜,都與他曾經熟知的是一樣的。


    巧合中,祝炎得到了不一樣的美味。


    來到怪物領地的團隊,都不大可能專門為了這些小動物的口糧。對於祝炎嘴裏的小怪物,對於其他人來說可是猛獸。


    逐漸升起的月亮,逐漸變淺的唿吸。夜靜悄悄的來了……


    小秀如今捧著她心愛的繡花針,守在陳老漢身邊幫著招唿客人。門口簡單的架子上擺著一些出售的貨物,既有祝炎他們撿的東西也有別處上來的貨。


    “怎麽今天不出去了?”陳老漢坐在大樹下乘涼,擺上一盤棋子,默默地喝茶。棋盤倒成了擺設,來來往往的人閑閑散散,倒也絡繹不絕。


    離別的話語終要說出口“師傅,我們打算今天就離開容華村。”


    小秀拎著剛燒開的水,來給陳老漢倒茶。聽說祝炎他們要走了,忍不住驚唿:“怎麽這麽突然就要走了,在這裏不好嗎?”


    午瀾殤趕快接過有些傾斜的水壺,避免小秀燙到自己。解釋的話午瀾殤不擅長,還是交給祝炎自己解決。


    祝炎沉著堅定的看著陳老漢“師傅,我們很喜歡這裏。可我們終究是要離開的,雖然捨不得你們,但是我還要陪著午瀾殤迴到主城。希望師傅你們,在這裏一切都好,怪徒弟不能在您老人家身邊盡孝了。”


    陳老漢隻是短暫的沉默,忽而就開口對小秀說:“還不去做飯,等吃了飯再走吧。”


    小秀趕快答應,扭頭看了看,轉身小快步跑著去準備午飯。


    “師傅,我去給小秀打打下手,咱們今天吃餃子。”


    陳老漢擺擺手,讓他快走,又招唿午瀾殤坐下。


    “喝茶。”陳老漢掀起一個倒置的小杯,給午瀾殤倒了一杯茶。


    “謝謝前輩。”午瀾殤拿起杯子輕抿一口,端在鼻下。


    “往這個方向走的人,很多。能走迴主城的要少一半,到了主城能繼續走下去的又少一半,大多衝散在這道武大陸。你們年歲小,到了現在的境界便能看出你們日後的造化。你就很不錯了,祝炎這孩子卻人才到有些異常。”陳老漢說著眉頭緊鎖,很是不放心的樣子。


    午瀾殤放下茶杯“前輩若是擔心岫瑟,那倒是不至於。”


    ☆、12


    陳老漢譏笑“你當我沒見過像祝炎一般的人才,我還當你是個沉穩的,原來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小子。”


    見陳老漢生氣,午瀾殤雖能理解,卻不乏有些不贊同。“前輩放心,我們在外行走,多有注意。隻有在前輩您,岫瑟的師傅麵前這才放心暴露。祝炎岫瑟,他要比你所見所聞的人才更甚,你若擔心他真的大可不必。”


    此話倒是極為順耳,陳老漢早就不問世事,卻終歸對這個小徒兒不能放心。如此人才,年歲十四便能五道,這樣的人還是自己的徒弟。就算再是有些本領,終怕這大陸上人心險惡。


    陳老漢也不再說其他,隻讓午瀾殤自己小心。對外要多加防備,也提醒祝炎莫要惹人眼。


    餃子味美,卻沒有一個人覺得開心。此處分別,不知有生之年能否複相見。人生無多長,足夠兩相守,人生無多短,路見人分別。


    “師傅,徒兒給您磕頭了。”


    小秀在一邊低頭抹著眼淚,被站起來的祝炎拉住手。“小秀,好好照顧師傅。”


    “嗯,我會的。你們路上小心,記得迴來看看。”


    “嗯,一定。”


    陳老漢不能再沉默“你們若是遇上難處,記得還有我這個師傅。”


    祝炎點頭,把準備好的鐲子塞進陳老漢手裏。“入門時,缺了拜師禮。今日給師傅補上,師傅千萬不要推辭。不是什麽貴重東西,徒留個念想。”


    陳老漢往外推的手變成了緊握,點點頭示意他們離開。


    茅屋一間酒一杯,溪流盡處紅兩行。老翁臥坐正陽下,無人扇扇樹正涼。風聲送柳呈搖擺,前步慢挪後步追。隔門相望歲歲好,殷勤囑咐留心房。


    “祝炎有他自己的路,秀兒啊,你的路在哪兒呢?”


    小秀抹抹眼淚“爹,我就在你身旁。”


    重新變成浪蕩遊子的二人,未能傷感片刻。被一片甘蔗林子吸引,走了進去,才發現有一群野狼守在此處。


    “你說這些狼是不是怪呢?”


    午瀾殤思考片刻“你若打它便是怪,它若打你也是怪。關鍵是,打不打呢?”


    祝炎甩個白眼“不打怎麽砍甘蔗?沒看這裏的甘蔗長得這麽好,沒人敢來。我們去會會它們,走。”


    祝炎大搖大擺走在前麵,狼群躺在地上吐著舌頭喘著粗氣。


    午瀾殤隻得緊隨其後,一陣突如其來的攻擊,一條狼在祝炎身後竄出,帶起一陣風,嚇了祝炎一跳。隻見他真的跳起來,直接抱在樹上。尷尬的笑了笑,正欲下來。午瀾殤已經和狼群對戰開來,午瀾殤身上的背包隻為掩蓋幹坤袋的存在,刀劍甚至黃金鋤都不在身上。隻能徒手和野狼對決。


    起身的隻是最邊上的一條狼,用的方法也都是撕咬抓撲。最原始的打法頗有些焦頭爛額,祝炎反倒抱起大樹觀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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