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莫先生的出神,唐易用甜品單打了他一下,笑嘻嘻的問:“行不行?”


    “行。”


    都沒有聽到對方在說什麽的莫先生下意識迴答,身邊的人就又開始興沖沖的點單,“這個這個,還有奶油慕斯,黑森林千層蛋糕,這些都要。”


    莫先生右手撐起下巴,目光溫柔的看著對麵吃相有點糟糕的小貓,看到他無名指上與自己同款,正折she出細碎光芒的戒指後笑意更深,而被冷落許久的手機響鈴到第三遍的時候才被慢悠悠的接聽。劃開通話鍵後從話筒裏傳來鄭銘的怒吼:“莫!汀!之!媽的你人呢?!不是說好來替我的班,老子都發燒四十度了還要替你去見什麽鬼客戶!罷工!!!”


    在唐易投過疑惑目光看他時,莫老闆果斷按斷了通話鍵,又做了一迴榨幹員工的無良老闆。


    唐易用紙巾擦了擦嘴角不小心沾上的奶油,問道:“你有事?”有事就走咯,把錢留下就好。他本來是想這麽說的,可莫先生一口否決道,“沒有。”


    騙鬼呢,隔了老遠都能聽到鄭銘那孫子鬼叫。


    美好的周末,莫先生本來是想自己一個人出來加班工作的,偏偏唐易在家閑到發悶就搭了他的便車。不過想當然,莫先生又一次把本職工作忘的一幹二淨,成了他的專職司機。


    本來就是餐後甜點所以也沒有吃多少,唐易拍了拍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叫來可愛的金發店員,示意她把剩下的都打包。


    末了,他提著那一袋子被放進冷藏盒的甜品,對金主大人道:“那我自己就先迴家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不受年齡禁錮的長相讓他媲美青澀少年,黑眸隨唇角微彎,小虎牙會在微笑的時候可愛的露出來,或許當事人都沒意識到自己的光彩奪目。莫先生眼神一暗,內心瘋狂湧起一種想要把他關起來的衝動,卻在眉眼上眺的男人忽然湊近時,那些天馬行空的想像都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別擔心,我認識迴家的路。”唐易踮起腳來,湊到他身邊這麽說。“拜託,我又不是路癡,都來這裏多長時間了?四年…五年……?你怎麽還是這麽不放心?”


    莫先生一把摟住他的腰,像個大型犬類一樣蹭啊蹭,還很委屈的發聲:“不放心。”


    旁邊有路人向他們吹著打趣的口哨,臉皮薄的唐易趕緊肘了一下不要臉的金主大人,眼神尷尬的都不知道放哪:“放開我,有人在看。”


    “讓他們看好了。”話是這麽說,但擔心小貓真的生氣,莫先生還是放開了他。


    最終唐易還是被他們家莫先生用那輛據說價值百萬的車載迴家的,他用鑰匙打開門就站在高高的白色階梯上迴頭,莫先生正抬頭望他,見他迴身就很傻的搖了搖手臂。


    真是越活越迴去了啊莫先生。


    唐易也敷衍的揮了揮手,暗地裏對他幼稚的行為翻了幾個白眼。


    這棟房子裏隻住著他和莫先生兩個人,哦對,還有一隻喵。唐易迴到家先是把打包的甜點扔到冰箱裏,接著一頭倒向沙發,順便抄起上麵的兩個遙控器分別打開空調和電視機,雪白糰子懶洋洋的在太陽底下舒張著四肢,倦怠的對主人到來隻用伸出舌頭示意歡迎。


    冷風吹來,慡慡慡。


    配合著娛樂節目,慡上加慡。


    莫先生下班迴來後,就見到某隻貓懷裏抱著抱枕,縮在沙發上睡的正香,空調還在不知疲倦的製造冷氣。莫先生上前把空調調到了二十七度,為唐易披上薄毯的時候,睡著的人就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圈住他的腰,從口中自然拖出有尾音的一句話來:“你迴來了。”


    莫先生心霎時軟成一灘水,溫柔的迴應:“我迴來了。”


    唐易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頭枕在莫先生的腿上,皺起眉嘟囔著“又是這麽早”,“好煩啊你”到後來的“今晚吃什麽”“要做什麽好吃的”,莫先生不時應一下,大多數是靜靜看著喋喋不休的男人,用指尖把他前額的碎發撥整齊。


    突然間唐易眼中一亮,睏倦的黑眸中被惡作劇似的躍躍欲試所取代,他推開莫先生,赤腳踏在實木地板上,半跪到電視機前,從下麵的儲物櫃裏掏出一個黑盒,揚起來問道:“這是什麽東西?”他抱起那個被擦拭的很幹淨的盒子迴到莫先生身邊,熟練的跨坐到男人結實的腿上,四目相對,“怎麽上麵還有鎖?是不是什麽很勁爆的東西?”


    比如男人都懂得那什麽片啦,又比如說黑科技,證明他們都是□□人…什麽的?


    莫先生一眼就看穿唐易的胡思亂想,他的下顎擱在對方的肩膀上,聲音悶悶的:“你想看嗎?”


    “當然啊。”莫先生把這個東西藏的特別嚴!好不容易找出來的怎麽能不看。


    莫先生就像變魔術一樣變出了一把精緻的小鑰匙,唐易睜大了眼睛,忽然很生氣的問:“你這個賤人,不是每天都會看吧?怎麽會隨身帶著鑰匙?”


    莫先生慢條斯理的解釋: “其實,早上就發現它不見了。”


    越是這樣,唐易就越抓心撓過的好奇,在他反覆催促下莫先生終於拿過了那個黑匣,在唐易滿是期待的眼中打開——


    裏麵放的是一個dv。


    銀色小巧的機械,看起來像幾年前很老的款式。


    莫先生把儲存卡取了出來,連接到電視上,隨即把還在研究攝像機的唐易給抱了起來,唐易隻能被動的和他跳了一首不倫不類的華爾茲。


    這是莫先生高興和興奮時的表現。


    嗯,看起來dv裏麵可能有什麽大陰謀呢嗬嗬嗬。


    在他們最後一個旋轉結束仰頭倒在沙發上時,電視機裏音頻也加載完畢,因自動播放而流瀉出來的聲音讓唐易抬起了頭,直直的向聲音傳遞過來的方向看去。


    在看到液晶畫麵上那個熟悉的麵孔時,他的瞳孔一縮,幾乎是不可置信的望向莫先生,而後者正認真的看著dv裏曾經拍攝的畫麵。


    畫麵上入境的男人眯眼笑的不可抑製,他應該是高舉著dv以便把自己和身旁的人都照進去,有燦金日光攀援在目光所及的彩色玻璃上,安琪兒的白色雕像出現在視頻的一角,穿著新郎裝的男人咳了一聲,看了一眼身邊的新娘,揚起的唇角從未落下:“今天是十一月二十四日,下午兩點三十五分,地點……?”他求助似的向新娘看去,得到迴答後又轉過頭來,“地點是洛杉磯的某個村…嘿,我又忘記了。”


    “不過總之,我們結婚了。我是新郎,這是我的新娘,遠處的是見證我們婚禮的神父。”鏡頭轉向一個灰白頭發,湛藍雙眸的神父,又迴歸到男人身上,“很高興,特別高興,不知道該怎麽描述我的心情。哦對了,還有戒指。”


    他把手伸了出來,又把新娘的手舉了起來,鏡頭下的兩隻同款戒指纖毫畢現,不時閃爍耀眼餘光。


    “不管怎麽說,嗯,希望我們幸福。”故作莊重的說完這句話,男人首先笑了起來,長發新娘也跟著笑起來,半空中有窸窣落下的玫瑰花瓣,與新娘唯美潔白的婚紗相互映襯。


    畫麵轉暗。


    看完視頻的唐易:我擦這個人絕壁不是我吧,那個新娘絕壁不是莫先生吧,我擦擦看起來就很像是啊不服不行。


    隨著婚禮視頻後還有很多以持有者為主視角的視頻,奇妙瑰麗的景色,笑意盈盈的莫先生以及詩和遠方都是接下來的重點。


    唐易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向電視:“這些,都是我拍的?”


    一直默默觀察著愛人反應的莫先生點了點頭,證實他的猜測。五年的時間他都沒有把這些他們的“曾經”告訴過唐易,他怕愛人接受不了空白記憶突然被填充,怕各種未知的,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隻是現在,“唐易自己發現”這個契機催使著他向愛人道出那些甜蜜迴憶,莫先生戰戰兢兢,心驚膽戰於唐易接下來的反應。


    “哈哈哈,你穿婚紗?我是新郎你是新娘啊哈哈哈?”唐易捂著肚子笑個不停,下一秒就又輕車熟路的坐到莫先生的腿上,捧起他的臉親了一口,笑的眼角都泛出了淚花,“沒想到莫先生你還有那麽純情的時候?真看不出來,果然人不可貌相,嘖嘖。”


    莫先生那點緊張都被他給笑沒了,一時間也輕鬆了很多,手掌順著愛人的脊背上下撫摸,嘴角也牽出了一絲笑意,嘆道:“是啊,當時覺得犧牲可大了,到現在看來也是傻的可以。”


    “閉嘴啊你。”唐易輕輕給了他一個耳光,霸道的說,“隻有我能說你傻,知道不?”


    “我的,新娘子。”


    “嘻嘻嘻。”


    莫先生眸色暗沉,被撩的不要不要的,一個翻身就壓了上去。


    可憐的小貓接下來就隻會說“不要不要”。


    實際上,唐易應該記得那些被攝像機錄下來的畫麵,在某段時間裏頻繁的夢中它們以模糊的光點凝聚出現,又以破碎後的黑暗終結。


    他沒有告訴莫先生,因為那時候就隱隱知道有一天,莫先生會對他全盤托出。那些潛存在意識裏由人變貓的荒誕怪異的經曆,隨著浮想而出現的斑斕聯翩,遊蕩在迷失時間長河裏的日子,已經再也不會出現了。


    喵~喵~喵~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的番外,感謝大佬們從開坑以來的一路支持,愛你們嗷!


    以後會開一篇快穿,名字是七宗罪,在專欄裏啦求下預收~


    等最熱的時候我們再見,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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