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昭下意識地往對方胸前的工作牌看去。


    精神病科主任。


    ?


    別太離譜啊!


    許昭昭狠狠地吃了一驚。


    沒等許昭昭迴答,那個主任就繼續說了下去:“你上個月都沒來複診,我想著這個月你再不來就給你打電話了。”


    笑死,上個月許昭昭才穿書過來,哪知道原主還在精神病科留了個案底啊……


    “不好意思啊……”


    許昭昭看著麵前的主任,有些抱歉地開口:“請問我得了什麽病啊?”


    果不其然,許昭昭問出這個問題之後,主任的臉色就變了變,眼神也變得凝重起來了。


    “昭昭小姐的病情已經嚴重到出現失憶現象了嗎?”


    “額……可能吧。”許昭昭摸了摸鼻子。


    沒有繼承原主的記憶,怎麽不算失憶呢?


    “昭昭小姐還是跟我來做一個全身檢查再下定論吧。”主任的臉上不乏擔心。


    “可是,我還要帶我兒子去打疫苗。”許昭昭牽著顧鈺霖,腳步躊躇著。


    忽得,顧鈺霖的小手像是一條靈活的蛇一般在許昭昭的手中滑了出去,甚至還順走了她手上的疫苗接種證。


    用輕輕的力推了推許昭昭,“媽媽,我自己可以去打,你快和醫生去檢查身體。”


    他的眉眼是掩不住的擔心。


    許昭昭自知拗不過他,深知顧鈺霖不是逞能,他是真的能自己打。


    “那你自己小心一點喔,打完給媽媽發消息。”


    顧鈺霖的小手環是能發消息的。


    等顧鈺霖點了點頭,許昭昭才放心地跟著醫生走了。


    不知是不是許昭昭的錯覺,那個醫生的最後一眼,好像在魚魚的身上停留了好幾秒。


    許昭昭先走了個程序,掛了個號,跟著主任來到了一個檢查房。


    彎彎繞繞地,很快就遠離了人群。


    不需要主任說明,許昭昭都知道這是一個精神病檢查房。


    裏麵的金屬醫療器材都泛著銀色的光澤,顯得有些冷冰冰的。


    主任讓許昭昭坐在椅子上先休息一下,他倒了一杯水過來,“昭昭小姐不必緊張,這是我們每次複診首先進行的心理諮詢環節。”


    許昭昭點了點頭,但是沒有動那杯水——沒辦法,霸總小說看多了,誰遞過來的水都不敢喝。


    主任在許昭昭的對麵坐下了,開著一盞頂燈,他打開了一本病情記錄本。


    “小姐最近感覺如何?”


    “最近都挺好的。”


    許昭昭思索了一下,發現自己最近過得確實挺滋潤。


    “有沒有什麽事情,讓你覺得很生氣,完全控製不了自己想發脾氣?”


    許昭昭又思索了一下,才緩緩搖頭,“沒有。”


    醫生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又問出了一個問題,“最近想傷害身邊人的想法有時常出現嗎?”


    傷害身邊人?


    許昭昭想起了原書中對原主時報行為的描寫。


    “醫生,我不會是狂躁症吧?”許昭昭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原以為醫生還會客氣一下,沒成想主任很快就給了許昭昭肯定的答案。


    他凝重著神色,“現在很可能已經發展成晚期了。”


    這一看,原主難道是因為控製不住自己的病情才傷害魚魚的?


    那不至於落得那樣的下場吧……


    許昭昭腦子亂糟糟地,被主任帶到了一堆她沒有見過的儀器前,並把電極片放到了她的腦袋上。


    很快機器就打印出來了報告單。


    主任驚奇地說道:“誒?怎麽是正常的?”


    許昭昭:謝謝,我沒病。


    他對著許昭昭疑惑發問:“你是真的沒有傷害人的想法嗎?”


    許昭昭堅定地搖頭:“沒有!”


    “那你的失憶現象……”他仍然有疑惑。


    “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但我確實失去了部分記憶。”許昭昭如實迴答。


    總不能說自己是穿書來的,沒有繼承原主的記憶吧?


    誰信呢?


    “真奇了怪了。”


    下一秒,許昭昭就被勒令躺在一張半躺的床上,一個昏黃色的暖燈照著,有些令人昏昏欲睡。


    當主任拿著一個秒表進來的時候,許昭昭已經猜到了——主任要催眠她。


    “昭昭小姐,我試著幫你催眠一下,看能不能幫你找迴那一部分的記憶。”


    主任有些安撫的聲音,令人心安:“你放鬆就好,情況不對我會叫醒你的。”


    許昭昭點點頭——其他她也有一點點想得到原主的記憶,那她在這個世界能少不少的麻煩。


    雖然她是穿書的,但這個腦子裏的記憶真是說沒就沒了嗎?萬一催眠一下就把它給喚醒了呢?


    抱著這樣的一絲希望,許昭昭聽話地躺下了。


    四周安靜下來。


    滴答滴答……


    安靜到許昭昭能聽見主任手上拿著的秒表的指針走動。


    “放鬆,放鬆……”


    主任輕聲道:“想象自己躺在沙灘上,一個浪拍來,海水把你包裹住……”


    他一邊講,許昭昭就隨著他的話進行想象。


    很快,她便覺得自己躺在了一片虛無的空間裏,四周都是淡藍色的,她好像能在水中自由唿吸一般。


    懶懶地躺在水中,舒服得讓人想要睡覺。


    突然!


    一陣溺水的感覺傳了上來,許昭昭好似被人強硬地拽出了那個舒服地空間,巨大的失重感使她一下睜開了眼睛。


    “哎呀。”許昭昭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


    才看清自己以一種臉朝下,身體呈“大”字型摔到了地上……


    頓了三秒之後,許昭昭趕在主任開口之後,自己若無其事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幸好檢查室髒不到哪去,衣服上隻沾到了一些微塵。


    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許昭昭當作無事發生,問道:“醫生,有從我的嘴裏套出什麽嗎?”


    反正許昭昭是不覺得自己的腦子裏多了什麽東西。


    “沒有。”


    主任遺憾地搖了搖頭,“你的大腦好像對之前的事情都一片空白了。”


    不僅什麽都沒問出來,還讓許昭昭舒服得睡了過去,從半躺椅上跌了下來。


    說明大腦根本沒有收到刺激。


    這絕對是主任催眠生涯中濃墨重彩的失敗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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