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念第不再遇到白朗,又或者不再隨身攜帶這個玉牌,念第還有辦法扭轉,結果……今天的詩會一過,白朗前段日子模糊的夢境就會開始加入湯圓的元素,想要改變已成惘然。


    也就是說,這時候想要終止又或者是換人,很容易打糙驚蛇,甚至會牽連針對魚鳧的計劃,將多年經營毀於一旦……念第越想越氣,他氣的自然不會是湯圓,而是那日青水城時他也在,怎麽就那麽不小心,沒有注意過湯圓身上的玉牌。


    “這玉牌有什麽問題嗎?”湯圓疑惑的看向久久沒有說話的念第,念第握著那塊玉牌的手都快握出青筋了,這該是有多恨啊。


    念第搖搖頭表示:“聽說白朗邀請你開春去禮佛?”


    =口=你怎麽什麽都知道的。湯圓是真的被震驚了,然後他才想到,會掐指一算的人最討厭了!“呃,我沒有答應他啊,我隻是說考慮一下,雖然我真的對西承的寺廟挺好奇的,挺想去的,但是我……”


    “我陪著你一起。”念第打斷了湯圓,心裏想著既然計劃不能改變,那就利用到死!當然,還要確保湯圓的安全,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努力做到讓湯圓對此全然不知此事。


    “誒?”湯圓一愣,“你怎麽突然這麽好。”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對你不好?”念第似笑非笑的看向湯圓。


    “沒有,沒有,沒有……”湯圓立刻把頭搖的就像是撥浪鼓,這點眼力勁兒他還是有的,如果他敢點頭,念第就敢真的讓他明白一下什麽叫“對你不好”。qaq寄人籬下的感覺糟透了,小爺的宅邸什麽時候才能好啊。


    念第表示,起碼短期內是不會好了。


    “我知道,你是想試著從白朗那裏找到你大哥的下落。”念第的語氣一下子軟了下來。


    “這你也算到了?!”湯圓內牛,我也是才拿到消息不久啊。


    “但是你有想過嗎,連向寵給你的那幾個影衛都查不到當年白朗到底把你大哥賣到了哪裏,你又有什麽辦法從白朗嘴裏套出實話呢?”雖然湯圓對他大哥的執著讓念第很高興,但念第是真的不想讓湯圓再找下去了,並且湯圓也不會找到,因為差不多該消滅的證據他都消滅了。


    “你會有危險你到底知不知道?!”念第很生氣,聲音也就不由提高了一些。


    “如果你告訴我大哥是誰,我也就不會去冒險了!”湯圓迴答的也很大聲。


    “我真不明白你對你大哥那麽執著幹什麽,你想道歉,我可以替你傳達,你想知道他過的好不好,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他過的很好,還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滿意了嗎?”念第算是明白了成也蕭何敗蕭何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不滿意!”湯圓氣鼓鼓的迴答,“為什麽你可以告訴我這些,卻不能幹脆的告訴我大哥是誰。還有,我還想帶我大哥迴大啟。”


    “那是不可能的。”念第的語氣很是嚴厲,不要說他不會迴去,湯圓也別想走。


    “你又不是我大哥,你怎麽知道他不想。”湯圓突然感覺很委屈,但他還是梗著脖子,決定倔強到底,即便他心裏其實比誰都清楚,也許念第說的全都是對的。


    “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不知道你大哥怎麽想!”


    於是,不歡而散的除夕夜,湯圓覺得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念第更討厭的人了,念第則苦惱著他該如何打消湯圓的執著,還是他是否該安排一個假大哥,徹底絕了湯圓的念頭。不,最後一個想法立刻被念第否決了,雖然也許這輩子都無法讓湯圓知道他就是他大哥,他也不會讓一個陌生人取代自己在湯圓心中兄長的地位。


    晚上,湯圓還是出現在了念第的房間中,彼時念第正在看一本書,因為他根本睡不著覺。


    湯圓上前抽掉念第手裏的書,氣鼓鼓的說:“睡覺。”


    念第表麵上依舊不鹹不淡的好像還在和湯圓冷戰,但其中心裏早就樂開花了,心想著果然湯圓最可愛了,哪怕是生氣也還是那麽在意我。隻是語氣依舊平波無瀾:“我在守歲。”


    “午夜早就過了。”湯圓硬邦邦的迴答,然後自顧自的吹燈上床,全然不顧念第的意願。


    念第悄悄的在一片漆黑中勾起唇角,閉上眼,感受著湯圓的氣息,小聲說:“你在意我。”


    “要不是你還在生病,我才不搭理你。”湯圓這樣說。


    不管,反正你就是在意我,因為我又沒有病。念第很幼稚的這樣在心裏想到,然後慢慢調勻了自己的唿吸,假裝進入熟睡,沒一會兒,玉枕那頭就傳來了湯圓真睡熟了的唿吸聲。


    果然,我的弟弟最可愛了。念第勾起湯圓的手,一臉的心滿意足。


    ……


    第二天初一,皇宮中的新年宴上,武官席上的羿從盤中的花紋上發現了一個特殊的秘密標記,他父親曾經對他說過,他們祖祖輩輩都在等著這一個記號,也許窮極一生都無法等到,但依舊要等,因為那麽他們的罪,他們必須贖罪。


    第43章尋人第十七啟


    尋人第十七啟:新年快樂~


    “大啟萬壽駙馬湯圓,想必你並不陌生。”豫讓第一次以真麵目示人,當然是除了念第以外的人,那是一張幾近被毀容的俊秀麵容。毀容和俊秀並不矛盾,因為豫讓的臉沒有受任何傷,隻是上麵被繡了一隻活靈活現、展翅欲飛鵓鴣鳥。


    鵓鴣是斑鳩的一種,有一身與身居來就帶著不詳的黑褐色羽毛,鵓鴣鳥是鵓鴣一族的圖騰,也是他們的族名,更是他們從一出身,以示對少昊一族的虔誠而被刺到臉上的圖案。


    如果湯圓在場,他一定會說一句,變態的忠誠。


    而就是這種變態的忠誠,成為了此時環繞在湯圓身邊最大的潛伏危機,豫讓要殺死湯圓,但他不能自己出手惹念第不快,甚至因此和他翻臉,所以他就隻能藉助他人之手。而這個人,就是當年在神像前對少昊許下忠誠,卻在最後窮桑之戰時怯懦了的遊隼一族。


    遊隼投靠了太昊,世世代代的繁衍至今,他們的族人不愛對外提起自家的族名,以至於現在已經鮮少有人還記得遊隼,記得當年他們和少昊身邊的蒼鷹一族被並稱為少昊二雄。


    但鮮少還是代表著有人會記得那段曆史,那段恥辱,好比遊隼人,好比少昊人。


    羿就是遊隼族人,他從小就被族中長輩告誡,迫不得已不要對外人說自己的族名,因為那並不是一份驕傲,而是一份恥辱,提醒著每一個遊隼人,他們曾經對自己所選擇的信仰之主少昊一族做了什麽。


    遊隼並沒有真的背叛,而是養精蓄銳,來自當時看戰局已經無可挽迴的少昊一族的命令,他們需要為他們的後代積攢下火種,因此遊隼必須背負罵名,直至少昊之主迴歸的那天。


    所以遊隼投靠太昊,臥薪嚐膽,他成為太好的鷹犬爪牙,獲得在他們看來不過是恥辱的加官進爵和光耀門楣,他們一直在等待,漫長的等待,而他們的罪就是他們當年沒有力量能救出少昊一族,即便知道這是少昊的命令,也還是會覺得不甘,會覺得這就是罪。畢竟蒼鷹一族全軍覆沒,唯有他們還活著,並且活的很好。


    現在,這個洗刷恥辱,恢複名聲的召喚終於來了,羿毫不誇張的講,看見盤子上的花紋,他好像看到了幸福的曙光。


    但在見到接頭人後,這道曙光卻把他迅速打落地獄。


    “你需要我做的僅僅去刺殺一個來自異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羿覺得這簡直他聽過最荒謬的事情。


    “首先,湯圓並不是一個孩子,他已經成年了,隻是行為和心理上比較幼稚;其次,你做過的對不起孩子的事情還少嗎?你是怎麽獲得太子魚鳧和白朗的友誼的,需要我重複給你聽嗎?”這就是豫讓敢來找羿幫忙的原因,因為羿也在念第誅殺的名單上,排名還很靠前,他根本不怕羿泄密。


    至於什麽恢複遊隼一族的名聲,還真是抱歉啊,豫讓想,他是鵓鴣一族,嫉妒心、占有欲都過於強烈的鵓鴣一族,從龍保駕之功隻需要有他們一族即可,別族……需要存在嗎?


    甚至不要說遊隼一族投降的內幕了,念第甚至都不知道還有遊隼一族的存在,他隻知道,羿是太子魚鳧身邊秘密的得力人手,他是太昊的人。當羿殺了湯圓,念第的怒火就註定隻能由太昊一族的血來熄滅。


    羿握緊的雙手鬆了又握,握了又鬆,直至鮮血都流出來了,他才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開口問道:“我能不能親自麵見少主,聽他的吩咐?”


    “不能。”豫讓拒絕的沒有任何餘地,你這輩子也別想知道誰是少主,“因為你還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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