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白娘娘低聲嗬斥,“你這是在說什麽?”


    “說什麽?說實話罷了。”芽芽一臉古怪的看著白娘娘,“爹爹,你是真的怕他啊。”


    “芽芽長大了不少。”頂皇笑眯眯的,臉上絲毫沒有因為芽芽‘口出狂言’而變得激動憤怒的神情?


    芽芽看向依然穩穩坐在高位上的男人。


    明明是蟲族的王,卻披著一身人皮坐在那兒。


    他身邊一左一右還跟著一男一女兩人,女人身上散發出一股甜甜的糖香味。


    “你聞起來很香。”芽芽湊過去深吸了一口氣。


    南卉是第一次見芽芽,當她還在震驚於‘天哪!白娘娘的女兒居然對頂皇帶有敵意’的時候,就發現芽芽已經湊了過來,鼻子都差點貼在她的臉頰上深嗅。


    南卉還沒說什麽。


    可即便是被芽芽麵對麵說要斬於座上都無動於衷的頂皇卻一把將南卉拉到了自己身邊。


    一層無形的氣浪將芽芽推的往後退了三步。


    芽芽腦袋上的葉片整個炸開,瞬間進入了備戰狀態。


    “林梟!”白娘娘也一把將芽芽拽到了自己身後,聲音陰沉的警告,“你動我女兒,我就殺了你!”


    周圍跟著一起來的蟲族身上的倒刺瞬間立了起來。


    而白娘娘的人也下意識握緊了自己手上的法器。


    氣氛立刻變得凝滯起來。


    就在這時,一隻手從旁悄悄越過來,手上還放著一包糖,“這時我平常帶著吃的,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嚐嚐。”


    這段時間,為了討好頂皇,她也一直在做糖。


    做著做著,那些塵封已久的,隨著蟲化仿佛消失了一樣的為人時已經模糊了的記憶,反倒是逐漸會清晰起來。


    芽芽,是母樹的女兒。


    母樹,是她們所有人的守護神。


    芽芽直視了南卉的眼睛,一層淺銀色的光芒在她眼中一閃而過。


    “真的給我吃嗎?這個糖?”芽芽的眼睛直視南卉。


    南卉笑了起來:“當然,不是什麽好東西,收下吧。”


    法則,辨善惡。


    她不喜歡那個女人,卻從那個女人的身上繼承了一切。


    她不認識南卉,甚至南卉還是頂皇的人,她剛才明明對頂皇出言不遜,作為頂皇的女人,她該做的不應該是在糖裏下毒嗎?


    這也是為什麽她第一時間開了辨善惡法則的原因。


    可正是因為如此。


    芽芽隻覺得一層溫暖的水流緩緩覆蓋在了她身上,撲麵而來的善意裹住了她全身。


    這女人!


    竟然是真的想給她吃糖?


    而且對她還飽含善意?


    芽芽麻著臉在眾人緊張的視線中接過了糖,她試著聞了聞,糖沒問題。


    難不成是她的法則之力出現問題了?


    這麽一想,芽芽就覺得說不定是自己的問題。


    她捏著糖果,猛地轉向了頂皇,“你方才為什麽喊我喊的那麽親?”


    頂皇的視線落在芽芽手上捏著的幾顆糖上,神情似笑非笑,“自然是因為喜歡芽芽你啊。”


    惡臭!


    濃鬱的一股惡臭氣味撲麵而來。


    芽芽猛地捏住了自己的鼻子,行!


    不是她的問題!


    她的法則之力還好好的!


    那女人留給她的能力依然好用的很。


    所以有問題的是頂皇身邊這個女人了。


    這女人……竟然對她帶著這麽濃的善意?


    明明她都沒給她男人好臉色看。


    芽芽麵露古怪的將糖塊塞進自己的嘴巴裏,滿口甘甜裹著花香在舌尖炸開。


    這女人給的糖還怪好吃的。


    南卉還在看著她,見芽芽滿臉古怪的望過來,她還衝芽芽友好的笑了笑。


    南卉在心中暗暗想,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芽芽不要站在白娘娘這邊,如果能敵視蟲族就更好了。


    這麽一想,南卉衝芽芽笑的更甜了。


    芽芽的腦子裏突然就冒出了三個字。


    那三個字怎麽說來著?


    傻白甜?


    對!


    是殷念那個無用的男人說的,因為那男人好像有一堆的話本子,當時在挖資源的時候順口與殷念說悄悄話的時候被他聽到了,殷念問他最近是不是一直在看破書猜字,他說那倒是也沒有,最近還抽空看了一本關於傻白甜姑娘和富家公子的故事。


    這女人莫不是個傻白甜?


    “芽芽。”一旁的白娘娘輕咳了一聲,本想仔細追問芽芽去哪兒了的,但看了一眼頂皇,這話就咽下去了。


    “你迴屋子裏呆著,好好休息。”白娘娘隻能將芽芽往屋子裏趕去。


    芽芽也不想繼續讓自己爹爹沒麵子,確定這兩人翻不出什麽浪花來,芽芽又看了看自己快要用盡能量的法器盒子,微昂著下巴往外走。


    隻是。


    芽芽在經過頂皇身邊站著的那人形男人身邊時,卻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氣味兒。


    這氣味讓芽芽一下停了下來。


    重重皺著眉頭看著白娘娘這毫無禮數的女兒突然就停下來,像聞南卉一樣聞了一下他。


    卻並不如對待南卉那時候一樣溫和。


    而是突然捏著鼻子:“你身上這氣味是怎麽迴事!”怎麽還有幾分像殷念呢!


    但是殷念的氣味並沒有讓她覺得有什麽。


    他身上的氣味就好像是成熟的快要爛掉的果實。


    聞著讓她覺得熟悉又惡心。


    更因為這氣味竟然還有幾分像殷念,讓芽芽覺得更生氣了。


    你像就像,像的這麽惡心埋汰誰呢?


    重重往後退了一步,沒有迴答芽芽的問題,反倒是看向了一旁的白娘娘,“白娘娘,你女兒今日好像很想找我們蟲族的麻煩。”


    “這是你的意思嗎?”


    “你們領地現在是覺得挑釁我們也沒問題了嗎?”


    芽芽當即就要伸出手教訓一下這顆‘爛果子’。


    但轉身一看,卻發現一向來疼愛自己的爹爹臉上都浮現出了青筋,他似乎很焦躁。


    “芽芽。”白娘娘眼眸深深的看著她,“迴你的屋子裏去。”


    “你現在連爹爹的話都不聽了嗎?”


    芽芽垂在一旁的手猛地捏緊。


    和白娘娘對視了兩眼,突然之間,她頭頂的兩片葉子失落的垂了下來。


    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白娘娘鬆了一口氣。


    可芽芽走了兩步後,不知怎麽的,又想到了殷念的話。


    不聽話又怎麽樣呢?


    不過就是被吊起來打一頓。


    我們難不成一定要做聽話的小孩嗎?


    芽芽的腳步突然頓住了,轉過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一腳踹在重重身上!


    重重猝不及防,被猛地踹飛。


    芽芽滿臉不耐,“下次看見我,離我遠點,臭死了。”


    “以後我看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記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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