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過來!靠過來!別害羞呀!這就對了。”


    “現在,我想諸位都是慕名而來,我就不再贅述我的豐功偉業。”


    “簡單說呢,在這個危險的時刻,在鄧不利多校長的請求下,”


    “我答應了重新召開決鬥俱樂部的重責大任。”


    禮堂的餐廳裏,四個學院的長桌與座椅都已被挪移到牆邊堆棧著。


    空曠的大廳中,隻留下正中央一座長方石台。


    四院的學生分成了四群,占據了石台的四邊角落。


    洛哈特換上了一襲香檳金的長袍,正顧盼自豪地站在石台上,


    一麵說明,一麵朝湧入的人潮點頭示意,不忘展示他自豪的笑容。


    “別緊張。我知道,你們很多人會想,這應該是弗利維教授負責的。”


    “畢竟,我的恩師可曾經是決鬥冠軍呀!”


    洛哈特說著,朝拉文克勞的學生們眨了眨眼。


    德拉科順著洛哈特的目光,看向長袍別上藍銀紋針的學生們。


    眼神不自覺地,在一名有著光滑黑長發,麵容雅致氣質文靜的女孩身上逗留。


    女孩有些困惑地側著頭,看著洛哈特,而後輕輕顰了顰眉。


    長發上,玲瓏的發飾似是某種東方的長發髻,懸掛著絲鈴,輕輕搖晃。


    洛哈特朝女孩眨了眨眼,故我地說著。


    女孩則勉強擠出了溫柔包容的笑容。


    隻有當她側頭看向左手邊,與另一群學生裏,


    某個麵容被陰影遮掩的挺拔男孩交換目光時,女孩才隱隱露出了幾分無奈的神情。


    那是赫奇帕奇的學生們。


    “但我想,也因為他是我的恩師,他比任何人都懂得,要與我決鬥得可能承擔的風險。”


    “哪怕我將隻會負責展演示範,但過強的法力,還是有可能不小心下手過重。”


    “所幸,有位大無畏的勇士,”


    “在明知道諸般風險的情況下,還是站了出來,擔任助理。”


    “讓我們隆重的歡迎,西弗勒斯?斯內普,我的助教!”


    洛哈特以一種馬戲團的旁白介紹著神奇動物登場的浮誇口吻,


    向在場的學生高舉起雙手,似乎在預期著現場的氣氛將隨之沸騰。


    但西弗勒斯漆黑的身影,在緩緩步上石台時,散發出凝重的氣息,


    讓全場的學生連喘息咳嗽的聲響,也不敢傳出。


    “那麽,呃,好吧,看來各位還是太緊張了。是吧?”


    洛哈特高舉著手,僵在原地,因為全場的死寂尷尬不已。


    幹咳了幾聲,連忙肅正了麵容。


    “咳咳,那麽,事不宜遲,我們這就開始!”


    “別擔心,這隻是示範,你們的魔藥學教授會完好無缺!”


    “現在,看仔細了,我們先朝彼此行禮。”


    洛哈特浮誇地做了個宮廷禮,德拉科卻不快地挑起了眉。


    顯然這個草包並不清楚,在錯誤的場合行了錯誤的致禮,隻會顯得粗鄙。


    西弗勒斯明快果斷地將魔杖舉上麵前,繼而放下,隨即轉過身去。


    洛哈特嘴裏卻隻是叨念著,提醒學生決鬥時應有的儀態。


    “現在,當我數到三,我們將會開始施展第一個魔咒。”


    “當然,我們兩個都無意殺死對方!”


    “請注意看我的手腕,如何在數到三時,以猝不及防的速度甩彈魔杖。”


    “就是現在!一,二,三!”


    “除你武器。””啊!!!”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


    前一秒,洛哈特還在左顧右盼地提醒著台下的學生們,


    下一秒,他才剛轉過身,西弗勒斯慵懶的語調念出咒語,洛哈特已經飛跌下石台。


    難得的是,這一次,連格蘭芬多的學生,也熱情地為西弗勒斯鼓掌。


    “啊哈!”


    洛哈特灰頭土臉地跳起身,不知哪裏來的自信,


    帶著勝利者一般的寬大,朝西弗勒斯攤開了手。


    “繳械咒!非常適合用來教學的咒語,真不愧是助教。”


    “當然,我早就看穿了你的目的,隻是顧及同事顏麵,我不得不犧牲自己。”


    德拉科看著台上西弗勒斯僵冷的麵容,似乎帶著惋惜的神情。


    心底總覺得,也許,西弗勒斯是在感歎錯過不小心下手過重的時機。


    “那麽事不宜遲,我們就快分組吧!”


    “記得,你們要練習的,隻是如何繳械!”


    洛哈特似乎也感受到西弗勒斯的眼神,咽了口口水後,便急忙走到學生群裏。


    ——


    德拉科轉身看了看四周,似乎沒有學生敢鼓起勇氣,與馬爾福家的千金配對練習。


    斯萊特林的學生散了開來,讓德拉科孤零零一人站在石台邊。


    德拉科也不以為意,卻不自覺被一陣騷動吸引注意。


    是剛才自己注意的英挺男孩附近,赫奇帕奇的學生間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情。


    “塞德裏克,你真的要答應他嗎?”


    隱約聽見幾個圍著黃黑圍巾的學生裏,某個人如此提問。


    德拉科在人叢中覓得漢納的目光,她似乎也為赫奇帕奇的騷動感到吃驚。


    在意識到德拉科的視線後,純真的大眼朝自己眨了一眨,


    看來,是想要朝自己走來,與自己同組練習。


    德拉科心頭一暖,臉頰才剛泛起微笑,背後響起了西弗勒斯的低語。


    “看來,你很躍躍欲試,波特。”


    “德拉科,過來吧,讓我們看看你會怎麽對付大名鼎鼎的波特。”


    德拉科聞言,歎了口氣,朝漢納鼓起了雙頰,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漢納開朗地笑了,在原地輕輕捏了捏臉頰,仿佛是在稱讚神情可愛。


    開朗的向日葵與冷傲的孤挺花交換了笑容。


    德拉科一轉過身,見到哈利有些緊張地看著自己。


    才想起來,從他在病房關心自己與達芙妮潘西的狀況後,就沒有再說上話。


    胸口突然一陣顫麻,心跳亂了幾拍。


    迴想起一年級時,幾次與哈利冒險總會經曆的心亂。


    “魔杖準備好!數到三,就施展你的咒語解除對方的武裝。”


    “一......”


    “你還好嗎?帕金森和格林格拉斯...”


    在洛哈特的數數中,哈利有些試探地詢問。


    “二......”


    “會沒事的,謝謝。認真練習。”


    哈利翠綠雙眸中隱含了憂慮,德拉科卻隻是眨了眨眼,客套響應。


    看著哈利在自己疏冷的答複裏有些瑟縮,心情更是紊亂紛雜。


    不願在眾人麵前承受哈利的關懷,卻也為自己響應的語調暗生悔意。


    還想再說些什麽,櫻唇初啟,洛哈特已經戲劇性地舉起手高喊。


    “三!”


    “除你武器!”


    “唔…”


    隨著洛哈特手勢擺落,德拉科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看著眼前哈利朝自己舉起魔杖。


    眼睜睜地看著微弱的猩紅光束襲向自己,


    在輕聲嚶嚀中,身子承受了咒語威力的撞擊。


    所幸,也許是哈利還不精通咒語,又或許他在最後一刻發現,自己並沒有出手攻擊。


    咒語的威力不強,魔杖在掌中劇烈地顫動,卻不曾脫手。


    不久前的心軟,霎時已經化成飛灰。


    “波。特。”


    杏目圓瞪,冷冷地看著眼前不住撓著頭,滿臉慌張的少年。


    “我...是你說...啊!!!”


    不等哈利辯解,魔杖一擺,輕輕念了咒文。


    哈利的頭被結成冰晶的水霧重重地砸了一下,隻能抱著頭呻吟。


    “是我說什麽,波特。”


    德拉科眯起了眼,一麵步步緊逼,一麵提問,同時麵露笑容。


    那一瞬間,哈利突然明白了。


    為什麽在魁地奇賽場上,天不怕地不怕的韋斯萊雙胞胎,會果斷地認錯。


    “你...你說...認真練...啊!!!”


    “對不起。”


    在又被狠狠敲了兩下後,原本還想心虛解釋的哈利,認命地低下了頭。


    德拉科又眯上了眼,雙手環抱在胸前,板著臉看著哈利,嘴角強忍笑意。


    看著哈利試探地抬起頭,四目交會的霎那,彼此都有些不知所以地相視淺笑。


    說來神奇,在交錯的目光裏,德拉科連日來心底的忐忑與彷徨,似乎稍稍撫平了些。


    直到洛哈特破天價響的驚唿傳來,才打斷了片刻須臾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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