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個多月,陳牧再次走上了長安街頭。


    盡管上次已經看過一次,但再次看著繁華昌盛的大唐長安城,陳牧還是忍不住有些感慨。


    隻是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的李承乾著實有些讓他另眼相看了。


    此次的李承乾自打出了宮門之後,基本上就沒有閑著,或是去和街道兩旁的小攤小販交流,或是與前來長安城的農戶攀談。


    甚至在攀談之中,李承乾完全放棄了所有太子的架子,基本上可以說是毫無形象,除了他身上的衣服還能說明他是從富貴人家出來的之外,其他的完全看不出一丁點兒的貴氣。


    “看來你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再次結束了和一位農戶的交流後,李承乾笑著與陳牧繼續前行。


    聽到陳牧的話,李承乾滿是輕快的點了點頭:“是啊,習慣了,也隻有讓自己習慣,才能真正了解到他們想要什麽,不過從與他們的交談中得到的消息也確實對我有很大的幫助,最少讓我在批閱奏折的時候,能夠更冷靜,思考的方向更多,這不是你當初帶我出來的目的嗎?”


    陳牧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雖然他當時確實是懷揣著這麽個心思,畢竟對於封建皇朝的大部分皇帝而言,他們很多甚至一輩子沒有出過皇宮,就算偶爾出去,也不可能深入民間,以至於很多皇帝的發出來的聖旨看上去高大上,其實就是一堆空文。


    既然選擇了幫助李承乾,那麽陳牧就絕對不會讓李承乾成為那種空談誤國的皇帝。


    隻是陳牧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李承乾竟然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從他和那些老農及商戶交流的姿態不難看出,以前李承乾絕對沒有少出長安城,估計就連周圍的農莊他都去過。


    說實話,對於這樣的李承乾陳牧根本挑不出一絲一毫的毛病,但是……這是不是有些太過於玄幻了點兒?


    這真的是曆史上記載的那個李承乾?


    就在陳牧胡思亂想的時候,李承乾帶著他兜兜轉轉的進了西市,等他迴神的時候,發現眼前竟然是一座恢弘的府邸,看著府邸大門正上方的‘翼國公府’四個大字,陳牧直接懵了。


    好家夥,合著搞了半天,你真正的目的是這個是吧?


    翼國公,大名秦瓊,字叔寶,都沒錯,就是那個後世的門神,傳說中的一雙金鐧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秦叔寶。


    關於秦叔寶,後世的傳聞有很多,比如秦叔寶雖然戰功赫赫,但因為沒有參與玄武門之變的緣故,所以直接被李世民剔除出了大唐的權力核心之類的。


    對於這些言論,陳牧不能說不信,但也沒有全信,而且在陳牧的了解中,秦叔寶並非沒有參與玄武門之變,甚至李建成和李元吉兩人的死,和秦瓊有著最為直接的關係。


    而且李世民也並沒有將秦瓊踢出大唐的權力核心,隻不過秦瓊的身體早就扛不住了,自從貞觀四年開始,就一直處於生病當中,為此李世民不知道派了多少禦醫登門,甚至好幾次過來看著禦醫診治。


    其死後更是被李世民陪葬昭陵,單從這個看,秦叔寶被踢出權力中心的說法就有些靠不住。


    根據長樂公主和陳牧講述,此時的秦叔寶甚至連上朝都做不到,生活也需要有人時刻陪護。


    再聯係史書記載,秦叔寶貞觀十二年便一命嗚唿,那麽此時李承乾帶著他過來的目的也就顯而易見了。


    同時,陳牧也對李承乾有了另一層理解。


    以前,李承乾雖然身為太子,但卻從不沾染軍事上的事情,一方麵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精通軍事,免得外行指揮內行釀成大錯,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便是為了安李世民的心。


    畢竟一個沒有軍權的太子,對於皇帝的威脅程度基本為零。


    哪怕後來有了陳牧的幹預,李世民將李靖派給了李承乾,擔任李承乾的老師,更是將東宮衛率也交給了程咬金和尉遲恭,等於直接將大唐軍權的一半權利分給了李承乾,李承乾也從未真正意義上的去觸碰軍權。


    這點兒從他基本上不和程咬金,尉遲恭接觸就能看得出來。


    甚至就連陳牧自己也以為李承乾或許要等到登基的那一天,才會真正意義上的開始接觸軍方陣營。


    因此……今天李承乾帶著他來秦瓊的府上,絕對不單單隻是為了讓他想辦法醫治秦瓊這麽簡單,或許他也是用這種方法,向外界傳遞一個信號?


    陳牧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盡管看不出什麽,但陳牧百分之一萬的確定,他們的身後肯定有人,而且除了暗中保護李承乾的人之外,剩下的都是李世民的人。


    至於外臣的眼線,這個可能有,但不會多,畢竟李世民的皇宮可不是明朝末年的皇宮,被外臣滲透成了篩子,在大唐初期,貞觀年間外臣們敢滲透內宮試試?別說三族,九族的腦袋都不夠李世民砍的。、


    他李世民隻不過是度量大,但不代表他不會殺人,相反,作為馬上皇帝,李世民一生斬殺的敵人數量絕對是個恐怖的數字。


    看著陳牧變換不定的表情,李承乾也沒有解釋什麽,畢竟正如陳牧猜測的那樣,他今天確實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陳牧能猜到他的想法也並不足為奇。


    所以在短暫的沉默後,李承乾便輕輕地推了他一下,輕笑道:“行了,別胡思亂想了,進去看看翼國公?!”


    陳牧嘴角輕抽,剛準備迴話,翼國公府的大門便被人從裏麵拉開,接著一個看上去和李承乾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快步從裏麵跑了出來,朝著兩人抱拳道:“見過殿下,見過先生。”


    李承乾笑著擺擺手:“在這裏就不用如此多禮了,走吧,進去看看翼國公。”


    說完之後,李承乾也不等旁邊的秦懷道迴話,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朝著府邸大門走了過去。


    秦懷道雙眼閃爍,隻是還沒等他多想,陳牧的聲音便傳進了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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