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讓你過來的?”


    陳牧的語氣中不自覺的帶上了些許質問的味道。


    畢竟哪怕是現在,他在大唐也可以說是毫無根基,雖然是拿出了一點兒東西,盡管李世民和長孫皇後不會拿他怎麽樣,但幫助皇子這種事情……甚至還要在未來的某一天保下某位皇子這種事情,陳牧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相信李恪自己能想的起來。


    更不要說他以前和李恪根本沒有什麽接觸。


    李承乾?


    有可能,但不至於,因為李承乾雖然是太子,盡管他也經曆了不少的事情,但本性純厚的他,根本不可能在現在就能看出來李愔將來會造反的事情,至於李愔犯的那些錯,在李承乾看來根本不算什麽,頂多也就是小孩子打鬧,過段時間就好了,所以完全沒必要讓李恪過來跟他說這個。


    長樂公主就更不可能了。


    李泰?李泰的眼界目前連李承乾都比不上,再加上陳牧給了他幾本書的緣故,現在的李泰滿腦子都是在這個世界留下自己的墨寶,名垂青史,其他事情根本不關心。


    麵對著陳牧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李恪微微怔神,而後才迴應道:“是母後。”


    長孫皇後?


    至於李恪對長孫皇後的稱唿,這個才是正常的,畢竟皇後是所有皇子公主的母後,而他們的生母最多也就隻能得一個母妃的稱唿,這是規矩。


    隻是陳牧有些好奇,長孫皇後為什麽會提點李恪?


    她難道不知道李恪才是李承乾最大的威脅麽?


    畢竟如今的大唐滿打滿算建國也就隻有十六年,若是再算上平定天下的時間,大唐完成統一也不過隻有不到十年的時間。


    如此短的時間,誰也不知道天底下究竟有多少前隋的死忠。


    在楊家嫡親血脈全部死亡的環境下,李恪這個身具大隋公主血脈的李唐皇子,必然會成為那些人的目標。


    而事實也如陳牧所說,李恪最後就被那群人坑的活活冤死,一代賢王死的不明不白,令人唏噓。


    看著眼前的李恪,百思不得其解的陳牧打算暫時先將這件事情放下,等找個時間好好跟長孫皇後談談,至於保下李愔,陳牧自認自己沒有那麽大的能耐,而且若是按照曆史上記載的來看,李愔也完全沒有保下來的必要。


    因此,短暫的沉默後,陳牧便搖頭道:“你現在想的有些遠了,六皇子今年也不過六七歲,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所以,蜀王你與其在這裏擔憂六皇子,不如在離開之前想想該如何將六皇子教育過來。”


    說完,他也不等李恪反應,便邁開步子繞開了李恪,快步朝著永樂宮的方向走了過去。


    而陳牧前腳剛剛離開,李承乾便出現在了李恪的身邊,輕笑著道:“我說什麽來著?陳兄是不會去摻和這些事情的,不過你放心吧,有我看著,六弟不會有事的。”


    李恪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陳牧的拒絕在他的預料之中,卻又不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因為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他都已經搬出長孫皇後了,陳牧為什麽還會拒絕。


    ……


    對於李承乾和李恪之間的交流,陳牧是沒有興趣理會的,更不想知道,畢竟當初他之所以幫助李承乾,也完全是因為長樂公主,至於李恪,他再怎麽優秀,也與他陳牧沒有任何關係,最起碼現在沒有。


    永樂宮……


    當陳牧走進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


    他知道長樂公主將藥材這些都準備好了,但他卻沒想到長樂公主準備了這麽多,放眼望去,他這座寢殿都快成藥材鋪了。


    人參,靈芝,何首烏……


    他不懂這些藥材的年限,但既然被長樂公主拿過來了,那麽就代表這裏的東西最起碼也是百年以上的老藥。


    看著這麽多藥材,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陳牧就連唿吸都開始變得有些沉重。


    房間裏,玲瓏正在跟武媚娘兩個人整理著這些藥材,說是整理,其實就是將藥材一顆顆的按照年限分別裝入不同的錦盒當中,以便陳牧分辨。


    聽到動靜的兩人連忙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轉身看了過來,然後齊齊朝著陳牧見禮:“奴(媚娘)見過(小)郎君。”


    陳牧隨意的擺了擺手,踏步走進寢殿,雙眼不斷的從周圍這些藥材上麵掃過,他發現每個錦盒上麵,長樂公主都讓人貼心的貼上了標簽。


    看到這一幕,陳牧嘴角輕抽:“麗質這是將陛下的藥庫給搬空了麽?”


    無怪乎他會這麽問,實在是……他不知道李世民現在清不清楚這些藥材的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當他知道了,一定會氣的吐血。


    真以為百年以上的靈藥在古代就很多啊?


    別鬧了,就算是在古代,這些藥材也都是珍寶,曆代中原皇朝的收藏,基本上都是四方蠻夷進貢才能有這些玩意兒,至於民間的?那就別想了,任何人發現了都會當寶貝供起來,尤其是百年以上的老參,那是真的能夠吊命的存在。


    想想李世民的遭遇,陳牧再想想自己的未來,換位思考了一下差點兒沒閉過氣去,心底暗道:“不行,以後絕對不能生閨女,兒子雖然調皮搗蛋了一些,但最起碼不會做這種紮自家老子心態的事情。”


    想到這裏,他看了一眼玲瓏,最近這段時間,他和玲瓏並沒有做什麽安全措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會懷孕。


    但很快他的這個念頭便消失了,因為他很清楚,不做安全措施不代表玲瓏能懷孕,不出意外的話,她在事後肯定做了處理,畢竟她隻是個婢女,哪怕未來成了妾,也絕對不可能比長樂公主先誕下陳家子孫。


    而聽到陳牧問詢的武媚娘和玲瓏抿嘴輕笑,盡管她們倆沒迴答,但陳牧已經知道答案了。


    再次繃不住抽了一下嘴角,道:“行了,這些東西留下三成,剩下的給陛下還迴去吧,麗質呢?”


    武媚娘輕聲道:“公主殿下被皇後娘娘喚去了,應該是有什麽事情。”


    陳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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