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匿際的銀白天幕之下,一條波濤洶湧的大河源源不斷的衝刷著綠草盈盈的兩岸泥土,向下流去,在裏天幕有百多米之地,有一座橫跨兩岸近十米的拱橋,橋身主體為木製,因為距離夠長,所以雖說是拱橋,但實際上很卻很平緩,隻有稍微的凸起,橋麵鋪著灰白色整齊如一的長方塊石磚,橋的欄杆與橋身相同,古銅色,不知何材料的木材,很普通的一座拱橋,如果非要找出它的一些特點,那就隻能將每隔個兩米距離的橋欄杆上出現的神態各異的黃銅雕像拿出來說道說道。


    那些雕像等高,二十公分左右,有人、有獸、有鳥、有花草,還有人身首頭、獸身人頭的,形態各異,表情或猙獰、或絕望、或痛哭、或咆哮,總之沒一個笑的,皆苦大仇深的模樣,讓人無法去喜歡。


    而在一座擺著張牙舞爪赤露著上半身的人身虎頭銅像,那猙獰兇惡的麵部,一隻手指修長芊細,皮膚嫩滑白皙的手正搭在上麵,染紅扁長的指甲時而從銅像的牙齒間抹過,時而又輕撫銅像的瞳孔。


    手的主人就坐在銅像旁邊的欄杆上,被對著唐飛他們望著前方那輪銀白色的牆麵,她身著一身紅色輕紗,河風從前方吹來,將輕紗吹的貼近她那曼妙的身子,雪白得肌膚透著紅光若隱若現,一頭修長靚麗得黑發隨風起舞,風吹過,便散亂得搭在肩上。


    此刻不僅是唐飛,就連一旁已經喘過氣走上來與唐飛並肩的朱竹清也被這名突然出現的美女背影給迷住了,那背影如同有魔力一般,讓人越看心中越是發癢,越癢眼睛越是想看,就如一塊香甜的蛋糕擺在麵前,你不吃從它精美的外形上都能品出它的美味,你不看都能被它散發出的奶香勾起饞蟲,誘惑力十足,無法抵擋。


    唐飛深吸了幾口氣,沉穩住心神,張開嘴,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有閉上,他沒話說,但是他身旁的朱竹清卻站了出來,盯著那背影,嚐試性的小聲叫道:“紅衣?”


    朱竹清的聲音算不上小,足夠的大,他們兩人就站在橋頭的草地上,距離那背影也就五米之遙,但因為害怕這橋有什麽陷阱,所以兩人都沒有上橋的想法。


    唐飛緊盯著那背影,皺眉沉思,當耳邊聽到朱竹清的聲音之後,他眉頭一挑,心中警惕提升到最高,因為在朱竹清合上嘴之後,那背影從橋欄杆上下來,轉過身看向他們,當唐飛看到其正臉之時,原本穩住的心境突然一亂,仿佛有洪荒猛獸在他的心中嘶吼咆哮一般,攪動著他的血液不斷的流動。


    並非說,那人很醜,相反,那人極美,唐飛從未見過如此美人,風華絕代,高貴豔麗,嫵媚清純都集中在唐飛的心中,如果說問唐飛,那穿紅紗之人與朱竹清相比,誰比較美,唐飛會搖頭說道:“沒法比。”


    因為,那人的臉,除了眼角多謝嫵媚,嘴唇嬌嫩鮮紅,一舉一動輕柔舒緩,讓人賞心悅目之外,其臉型五官,竟然與朱竹清毫無二樣,不,更準確的說,她似乎就是朱竹清張開的樣子,如果說朱竹清還是一朵含羞待放的花骨朵,那她就是盛開豔麗的鮮花,一舉一動都透露著誘人眼球的美,她散發的光芒甚至蓋住了她背後的銀光,或者說,那銀光似乎就是專門為她而放,心甘情願的成為她的綠葉。


    唐飛下意識的吞咽口中的津液,而他身旁的朱竹清也麵露驚色,看著那人影仿佛見了鬼一樣的恐慌,害怕。


    紅衣望著站在橋頭一動不動的望著她的兩人,玉臂輕抬,遮擋著臉龐輕輕笑道:“看來你們已經見到了我的樣子,如何,美或者帥嘛。”


    “美。”


    唐飛下意識的迴複道,可又轉念一想不對啊,美就算了,帥是什麽鬼,他正思考著,突然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一把抓住,迴頭望向抓著他的朱竹清,聽著朱竹清驚慌失措的說道:“唐飛,他他他怎麽跟你長得一摸一樣。”


    “什麽。”


    唐飛瞪圓眼睛看著朱竹清,看她不像是在開玩笑,又看向用臉遮住麵容,偷笑的紅衣,甩了甩腦袋,再看,還是朱竹清的模樣。


    “喂,你到底是什麽鬼。”


    唐飛皺眉問道,語氣中包裹著幾絲怒氣,這拿別人的容貌開玩笑,可不是件好事情。


    紅衣聽到唐飛含怒的斥責聲,笑得前仰後翻,也不拿手遮掩,紅光滿麵,珠齒外露,媚眼如絲,魅力四射。


    盡管她的聲音很好聽,盡管她的笑容也很好看,但一看到身旁的朱竹清跟自己一樣吞咽著口水,鬼知道朱竹清現在看到的是什麽樣子,一想到朱竹清看著別人動心,雖然自己也忍不住,但唐飛心中還是有點不舒服,他強忍著怒氣,說道:“你到底在搞什麽鬼。”


    似乎是感覺到了唐飛的怒氣已經達到頂峰,紅衣捂著嘴輕笑了兩聲,便抬起手臂用深紅的袖子從臉上掃過,等紅袖落下時,唐飛在看其麵貌之時,眼睛、鼻子、嘴巴、甚至連耳朵眉毛都統統消失不見,一張空白無形的臉出現在唐飛與朱竹清的眼前,身形也逐漸消失,原先再兩人眼中婀娜多姿或堅實壯碩的身體迅速縮小,變成一個無臉小蘿莉,這讓之前還有些動心的兩人,默默的後退了幾步。


    “唿唿,喂喂,你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剛才人家使用能力讓你們看到你們心中最愛之人,你們那副渴望的表情,然後又是生氣,現在人家將能力收起來,讓你們看到人家的真容,你們又害怕,你們人類真是難懂的生物。”


    紅衣的雖然沒有嘴,卻不知用哪裏發出了一道可愛清純,如同山間泉水一般幹淨的聲音,傳入到唐飛與朱竹清的耳中,讓兩人同時臉色一紅,不過唐飛在略感羞射之後很快就恢複原樣,臉上倒是掛上幾分驚訝的看向紅衣,問道:“你知道我們是人類?”


    唐飛之前問過烏拉,據他所說,他們出現在大陸上時,人類還是在樹林間晃蕩的猴子,一開始他見到唐飛兩人之時,並未知道唐飛是人類的身份,等唐飛表露自己身份之時,烏拉也沒什麽表情變化,據他所說,他們種群出現在大陸時,人類還未出現在大陸之上,而他以為唐飛是哪些為了模仿神明身軀改變自己樣貌的種族,所以並沒什麽特殊神情,這還讓唐飛心中那顆做為人類很是自豪的小小心髒還不爽了一會。


    而此刻,號稱從未見過人類的烏拉,與一語便道出他們身份的紅衣,這兩者之間必有一人欺騙了他們,“那個可惡的家夥。”


    唐飛暗中怒道,顯然與之前美如天仙的紅衣相比,醜陋的烏拉直接被唐飛判定有罪。、


    紅衣看著怒視著地麵的唐飛,不知從何發聲捂著臉輕笑兩聲對著唐飛道:“你似乎不是在為我生氣,而是在為別的事物生氣,我很好奇,能告訴我嘛。”


    唐飛看了她兩眼,猶豫片刻,便將之前遇到烏拉的事情告知紅衣。


    紅衣微笑道:“那夢靈確實沒有騙你,不論是我們夢靈一族亦或者煞靈一族都未曾遇見過你們人類,自然是不知你們人類這一族的存在。”


    “那你....”


    見唐飛疑惑的神情,紅衣放下袖子,盡管她臉上沒有五官,但唐飛卻能感受到身邊氣氛隨著她的手臂變得凝重起來,在唐飛暗叫幾聲不好之後,就聽紅衣毫無任何情緒的說道:“因為,我很不巧的遇到一個人,就是她讓我知道你們人類有多無恥,有多惡心,有多恐怖,有多令靈生氣。”


    憤怒的情緒,即便是唐飛並不懂他們夢靈一族的情緒感受之法也能直觀的感受到,但又看紅衣語氣一轉懷念的說道:“可是,也是那個人讓我知道,這世界上還有情緒如此豐富,夢境如此讓人沉醉的生物,而且,還是他,讓我知道什麽叫做愛情。”


    唐飛:“.......,那麽他是.....”


    提到他,紅衣似乎很激動,她抬起手臂,語氣中又有一絲絲喜悅的迴答道:“他是......我忘了,嘿嘿。”


    看著放下手,微抬著腦袋的紅衣無五官的臉上露出訕笑,唐飛很是無語。


    可還沒等唐飛說話,紅衣卻又背著身,轉身看向身前圓月,迴憶道:“不過我還記得,我遇見他時,還是一個剛到一百歲還未成年的小嬰兒夢靈,因為前線的戰事加緊,成年的夢靈大部分的慘死,於是我們這些未成年的夢靈也不得不遵從神明的旨意前往戰場。”


    “說出來你可別笑話我,第一次踏入戰場,看到那遍地的屍體我直接腳一軟倒在地上,暈過去之前我還看到有一個煞靈向我撲了過來,我心想完蛋了,可等我醒來,我竟然不僅沒死,還躺在一間金碧輝煌的木屋之中。”


    “金碧輝煌的木屋之中?”


    “別打斷我說話。”紅衣扭頭瞪了唐飛一眼,便轉過頭繼續迴憶道


    “我還記得,當我走出房間時,那個擁有著與神明一般身形渾身沐浴金光的家夥,他待我很好,教我修煉,喂我吃飯,讓我在他那廣闊無邊的夢境之中遨遊,我也是在他的夢境之中認識你們人類的,我們在夢中扮演你們人類,他扮演丈夫,我扮演妻子,而這能夠變換自己心中喜愛之人相貌的能力也是他交給我的,雖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我還是很想待在他的身邊,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我曾幻想這樣永遠永遠和他在一起。”


    “但有一天,他突然的叫醒我,說什麽我不能待在這裏,我得迴去,我自然是不願意離開他迴到那充滿戰爭的地方,但不管我哭鬧哀求,他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臉色冰冷,毫無人情的將我趕走,還將自己所在之地放逐封印。”


    “我很無助,很憤怒,很生氣,像是一條沒人要的野犬在空地上嚎叫了許久,筋疲力盡之後,我迴到了族群了,拚命的修煉,拚命的殺戮怨靈,我用敵人的鮮血讓自己保持對他的仇恨,看到這件紅衣沒有,這上麵的一條條絲都是我用一個個敵人的血液染紅的,而且每隻靈隻能染一條絲,我用他們記住了我的怨氣,我發誓等我擁有了足夠殺死他的能力之時,我一定要找到他,親手將他殺死。”


    “可惜的是,直到我們整個族群被封印,我還是沒能獲得足以將他殺死的能力,在這沒有白天沒有黑夜的霧夢之地裏,我記住了他的容顏大概有一百多年,可一百年之後,我腦海裏他的相貌開始模糊,一千年之後我忘記了他的名字,uu看書.uuansh 不知何時,我甚至已經忘記這個人的存在,而這纏繞在紅衣上的怨氣也隨著時間流逝,還真應了他說過的那句。”


    “時間會洗刷掉一切事物。”


    “嗬嗬。”


    唐飛與朱竹情看著沒有五官,卻能表現出落寞的紅衣,沉默不語,三人靜靜的看著那輪無邊無際的圓月。


    過了一會,朱竹情輕聲問道:“那你為何今天迴突然記起來,你不應該記起來的,忘了,或許也是件好事。”


    “對啊,我為什麽要跟你們說這些,還想起那可惡的家夥,要知道這些事情我自己已經藏了數千年了,怎麽會跟你們這兩個,陌生人講。”


    紅衣抬頭扭頭望向他們兩個,空白的臉上仿佛有人在上麵作畫,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小瓊鼻,嫩滑的櫻唇在這時被畫出,她那清純的眼神帶著些許迷惑的看向朱竹清,然後又一轉看向唐飛,可當看到唐飛時,她身形一頓,然後很是突然的就抬手指向唐飛,神情憤怒的說道:“我知道了,我明白我為何會想起那些事情了,都是你,都是你這可惡的家夥。”


    “我。”


    唐飛一臉茫然的指著自己,轉頭看了看一樣迷惑的朱竹清,就聽到紅衣惡狠狠的說道:“沒錯,就是你,你和他一樣,你們,你們。”


    “我在你們身上都感受不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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